這樣一來，蘇遲琢磨著，其實這些個數量的客房已經足夠他們住了。

她和顧衍之的新家終究不似王府，沒有姨娘，沒有分支，總之就是小兩口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不過我們府裡的後院還留了大片空地，將來等我們老了，兒孫繞膝了，還可以繼續把宅子擴充套件出去。”

不過一時半會，他們是用不著如此了。

太折騰，而且沒必要。

一旦將來府裡人多了，利益爭端多了，心也就離了，哪裡還有個家的樣子。

真要到那時候，他肯定要把那些要離心的人轟出去的。

“兒孫繞膝”這幾個字眼卻在無形中戳痛了蘇遲的神經。

蘇遲的目光悄然地暗了下。

顧衍之察覺到她的異樣，頓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安撫道，“你別擔心，我們還年輕，這些事都還不急，你暫時不想要小孩也罷，我不會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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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

其實他內心是很想和她有一個自己的孩兒吧，可是又不能不遵從她的固執。

蘇遲的心情並沒有得到緩解。

顧衍之見狀，又糾正說，“如果……你一直都害怕生小孩……也沒關係……”

他知道女人家生孩子就跟去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他也怕，怕他的阿呆真的因為生小孩出了什麼意外。

那樣，太不值得。

人生苦短，他寧願要一個伴侶長久相守，而不是留下一個小孩，或者是一個念想。

“我們，到時候可以去找個清白人家抱一個回來，我們自己好好養大……”他鄭重道。

蘇遲的喉頭頓時哽咽了一下。

她緩緩搖頭，“我不是不喜歡有小孩，我就是怕……”

“我知道。”他擁她入懷，她的擔憂他都懂。

不只她怕，他也一樣。

入眼花樹成林，滿目青翠，記憶恍然變得遙遠。

……

猶記得第一次接觸女人家生孩子時，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蘇遲的惶恐和不安。

其實那時候他的心境也鎮定不到哪裡去。

女人生孩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時候蘇遲還問過他，生小孩會不會死？

他說有可能，有些人生產的情況不好，會難產，會出現意外，甚至，會死。

他的母妃生他的時候也險些難產，不過幸好母妃挺過來了，只是自那以後，身子骨也變得不是很好，他也為此自責過很久。

那時候，他也許從未想過，多年前她問他的那個話題，如今還縈繞在耳。

那時候，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討論別的女人，如今，他以當事人的身份，鄭重提及這個話題。

“在我心裡，你比什麼都重要。”顧衍之緩緩道，“不管要不要小孩，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蘇遲沒有急著認可他，而是喃喃，“讓我想想……”

其實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動搖。

也許哪天想通了，就有這個勇氣了。

*

杜晚晚有身孕的訊息，卻在一個多月後意外傳來。

顧遠很高興，連著好些天都滿面笑容。

王府終於添了一個嫡孫，他走出去臉上也有光了。

杜氏更是開心地不得了，連日讓人把庫房裡上好的補品都送到了杜晚晚那兒去。

現在杜晚晚是整個王府的重要關注物件，大家都不敢有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