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遲偶爾會出去渝州城裡走走。

意遲遲那裡自然是會去的。

蘇遲第一次一個人去的時候，意遲遲裡的傭工都認出了她，齊齊上來給她問候，“老闆娘好！”

管事的果真不敢怠慢她，特意帶著她在意遲遲裡各處走走看看，期間還不停介紹意遲遲的運作情況。

總而言之，意遲遲現在被打理的很好，即便顧衍之不在這邊，管事的也很盡心地在做事。

管事的還說，最近工匠們新出了一批首飾，尚且沒有放到櫃面裡去，所以讓蘇遲先挑些喜歡的帶回去。

蘇遲沒好意思要，管事的就說整個意遲遲都是老闆娘的，裡頭的首飾自然都歸老闆娘所有，老闆娘喜歡的東西自己留著也是天經地義。

意遲遲一直都是顧衍之在經手，蘇遲並不清楚其中的情況。

但蘇遲總覺得自己仗著是老闆娘的名義坑顧衍之不太好，所以還是拒絕了。

直到管事的拿出意遲遲的文契證明說，上面的署名是蘇遲的名字，整個鋪子的所有權都歸屬於蘇遲，所有盈利都算在蘇遲頭上，更別說那些首飾。

蘇遲這才知道，鋪子真正的主人一開始就是自己，顧衍之其實一直以來都在替她經營，幫她賺錢。

而且這錢，只是顧衍之給她的零花錢的一部分。

她驚訝至極，同時也感動不已。

他盤下那個鋪子的時候，曾經遭受了來自顧遠的強大阻力，甚至他自己那時候也面臨著銀錢緊缺的窘境，但是他為了她，硬是把所有壓力都硬扛了下來。

他說要疼她一輩子，不是大話，他從來說到做到。

*

顧衍之離開後的第三個月，渝州城裡便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

不過在此前半個月，顧衍之便來信告訴蘇遲說，帝都城裡下了很大的雪，道路上的雪落了厚厚的一層，出門都不怎麼方便。

渝州的雪下的不大不小，比這些年蘇遲在江流村見過的雪小，但是勉強能堆個雪人，打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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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遲就常拉著素雲和小環幹這樣的傻事，不過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顧衍之早有預感，他的下一封信裡立刻就叮囑了，說讓她玩雪時要剋制一點，別把自己弄著涼了。

蘇遲便敷衍了事地回他說知道了，轉而信寫完，又繼續奔到院子裡跟個孩子似的撒歡去了。

*

長相思入冬後便沒怎麼長了，還是保持著細長的綠葉撒開的模樣，給蘇遲的感覺，更像是石蒜，其名也叫彼岸花。

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永遠沒有相聚的時刻。

蘇遲在意識到它只是一株普通石蒜的時候，心底很是失望，照這樣下去，她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到它開花長葉同時進行了。

蘇遲便在信裡和顧衍之抱怨，說顏風涯這次坑了她，明明送的就是彼岸花，非得說是什麼長相思。

彼岸花的花葉生生世世永不相見，長相思好歹還有機會相見。

顧衍之的回信則在安慰她。

他用了一個典故: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