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遲的感覺也很不好。

她依舊和蘇世玉擠在一個比以前更狹窄的空間裡，蘇世玉睡床，她緊挨著床睡地上，茅草房也沒有設窗，走進去簾子一放，裡頭就是黑漆漆一片，如果這是春水漲綠的天，還會特別潮溼。

蘇家建房子，都是蘇向錢在請村裡的村民幫忙，蘇遲也幫不上什麼忙，頂多搬幾塊磚，更多的還是做家務，或者跟著李陽花下地幹活。

每次幹完活回來，都能看見又長了一大截的房子，蘇遲心裡無疑是很期待的，她聽李陽花說，這次會專門設一個雜物房，以後她就能單獨住一個小房間了。

不過目前，她的情況還是很慘的，連平時吃個飯都是露天吃，即便家裡有客也是如此，下雨了蘇家就臨時打個棚，要多簡單粗暴就多簡單粗暴。

像偶爾蘇家不請人開工的時候，蘇家人就習慣性地捧著一碗飯，東家大樹底下邊吃邊聊，或者是西家門前閒聊，總之一天到晚是東奔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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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碰上蘇家人去街上趕集，那就更慘了，蘇遲大多數時候連飯都沒得吃，偶爾李陽花記得她，還會留一兩個小紅薯。

蘇遲再餓，也不敢去動李陽花鎖在屋裡的糧食，也只能默默地捧著紅薯坐在門口兀自啃著了。

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鎮上趕集了，每次顏風涯說要約她的時候，伯母都會站出來替蘇遲推辭說她沒時間，弄得顏風涯每次被拒絕地很不開心，氣得都想把李陽花吃掉。

*

恰巧這日趕集，學堂又放月假，顧衍之便待在家裡。

他來江流村這麼久，也沒去鎮上瞧過，當然，他也沒那個瞧的興趣。

陳婆婆想著給顧衍之的飯食換個花樣，便在廚房做了一上午的肉包子，顧衍之體恤老人家辛苦，便主動說幫忙。

陳婆婆起初是不願意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君子遠庖廚。

陳婆婆那麼疼愛自家乖巧懂事的外孫，怎麼捨得他來幹這種事。

不過顧衍之從不把這些話放眼裡，他幫自己外婆做家務天經地義，幹嘛要信那些鬼話。

陳婆婆終是沒能趕走顧衍之，便同意他幫忙了。

陳婆婆一邊和著麵粉，一邊絮叨起了村裡的瑣碎，她雖然不喜歡主動去打聽村裡的八卦，但是村裡那些長舌婦卻都喜歡跟她吐槽，大抵是覺得陳婆婆這地方像個無底洞吧，什麼話都能聽進去，而且不會亂說話。

陳婆婆無意間提了一下蘇家的事情，就說蘇家確實是有些不像話，每次一到趕集的時候就把人阿呆丟在家裡看家，也不知道給人留飯了沒有。

顧衍之默默聽著，嘴上沒有多說什麼，等幫陳婆婆捏完包子，卻出了一趟門。

蘇遲做完家務無聊，便坐在自家門檻上看書，還是先前顏風涯送的識字本，其實她都要看完了，裡面的字差不多都認識了，只是一時半會沒有新的書可以看，她又不好意思總是開口問顏風涯要，只能翻來覆去地看同一本。

顧衍之出門後往蘇遲這邊看了一眼，便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