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話的警備隊成員，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兩下，看著有點兒嚇人，像是在憋什麼大招的樣子。
見此情形，趙雨萌警惕地後退半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以防有變。
誰知道，那人抽著抽著，忽然間就臉色一變，痛哭流涕地嚎啕道：“大佬，求求你了，饒我們一命吧，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隨便惹事了……從今往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兄弟都聽你的號令，請你收我們當小弟吧！”
趙雨萌：“？？？”
那你前面搞什麼大喘氣啊，嚇死人了。
“我收小弟的標準很高的。”趙雨萌指了指自己的隊友，認真地告訴他們，“至少也得是他們那樣的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見趙雨萌態度緩和了些，那個警備隊的人壯了壯膽子，收起了乾嚎聲，吭哧吭哧說道：“不收就不收吧，那什麼……如果你不是非得用暴力來解決問題不可的話，要不然，我們來談判一下怎麼樣？”
“成，你想談什麼？”趙雨萌好脾氣地問道。
“其實我們和叛軍之間，原本並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警備隊那人斟酌著開了口，慢慢說道。然而對於他所說的話，趙雨萌投以懷疑的目光。
沒有矛盾？沒有矛盾你都想送人上路，要是有矛盾那還得了？
在趙雨萌的目光籠罩下，那個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之所以搞成現在這種局面，還不是因為你們為了不變形，故意搞隔離，不肯跟異性有任何接觸的緣故嗎……這樣做多不正常啊，被你們當賊一樣防著的男人們，一來心裡不舒服，二來也擔心效仿的人多了以後，會造成不好的影響，這才慢慢的導致雙方之間關系惡化的。”
對於這種暗戳戳的倒打一耙，趙雨萌沒有急著解釋，只是隨手把康博立往前一推，“你看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正說得口沫橫飛的人一卡殼，皺眉略帶猶疑地說道：“……男的？”
康博立：“……”大哥，你那個上揚的尾音是怎麼回事？這種事還需要有不確定的必要性嗎？
趙雨萌微微一笑，氣定神閒地問道：“剛才是誰說的，不肯跟異性有任何接觸的來著？”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警備隊那人後悔不迭，心道早知道剛才就睜眼說瞎話，一口咬定是女的算了。
心中雖有懊悔，但還是好奇佔了上風。“真奇怪，你身邊明明有男人，為什麼你沒有變形？”
他用自己那不太聰明的小腦袋瓜子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猛然間一拍腦門，大吼一聲：“我知道了，你是男的，你男扮女裝！”
趙雨萌翻了一個冷漠無情的白眼：“呵呵，你真聰明。”
康博立終於沒忍住，誠摯地發問道：“你們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人，其實是不用變形的嗎？”
“這怎麼可能呢？”
原先還沉默著的警備隊成員們，這會兒都異口同聲地齊齊否認了，“除了叛軍以外，就沒見過哪個女人是不變形的，除非……啊，我知道了，你不懂愛！”
好好的正說著話呢，怎麼忽然間還唱起來了呢？
“拉倒吧，我又不是法海，怎麼就不懂愛了……”趙雨萌剋制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的衝動，心中卻在閃過某個念頭時微微一動，“等等，你們剛才說的是……愛？”
乍一聽好像是個挺突兀的名詞，從這幫大老粗們的口中說出來，更是顯得格外的有違和感……沒事喊什麼愛與和平的口號呢？又不是在拯救地球！但是轉念一想，又有另一條思路因此而被啟發了。
——為什麼長期和男人呆在一起的女人都會變形呢？
總不至於男人全是瘟疫，沾上就會產生變異吧？這裡面，肯定得有個媒介，這樣才比較合乎邏輯。變形規則又不是什麼因循守舊的老頑固，所謂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三條規則，應當不是為了什麼傳統，而是另有一層含義才對。
父親，丈夫，兒子，這三種都是圍繞在一個女人身邊的，最親密的男性身份。可想而知，自然也是一個女性在一段時期內，傾注了最多愛意的一個人。
那麼，是不是可以大膽的推測，“愛”就是那個所謂的媒介，這裡的女性正是因為懷有那種“愛”，所以才會變形的？
“也就是說，因為我不愛你們，所以我才不會變形的？”趙雨萌自言自語，眼神複雜地從幾名隊友身上一一流轉過去，在他們挨個兒回以更加複雜的眼神以後，才終於恍悟，“哦，不對呀，我又不是變形者，本來就不會變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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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兒被帶溝裡去了。
趙雨萌晃了晃腦袋，試圖為自己挽尊，“如果這個推測是對的話，那麼她們根本就不需要避開異性獨自居住，只要保持不動心就可以了。”
她轉向徐愛媛，“我記得你說過，你爸死後，你由洋娃娃重新變回了人……那個時候，你是有男朋友的吧？”
徐愛媛點頭承認。
得到她的肯定以後，趙雨萌便繼續說下去：“也就是說，那段時間，你同時擁有父親和男友兩位親密男性，並且，你對於父親的愛更深，所以在父親走後，哪怕身邊還有另一名雕刻者存在，你也並沒有立刻發生變形，因為你對男友的愛並沒有那麼深。”
“也許吧……”徐愛媛遲疑著說道，“如果我真的愛的深，可能就不會跟他分手了。”
這無疑是一個印證，趙雨萌的信心因此而多了一些。
“愛一個人就會變形，失去自我，變成他心中所期待的樣子……”趙雨萌皺眉思索，“假如這種變形不限定性別的話，那麼這條邏輯倒也通順，畢竟，總不可能男人就沒一個真心愛過別人的吧？你們有那麼渣嗎？”
有嗎——她用眼神逼問著面前的警備隊成員們。
“不渣，不渣。”警備隊眾人嚇得連連擺手否認。
他們原先有多狂，現在就有多慫。
大部分的上位者，只有在被打趴下，被打到無還手之力以後，才願意放下姿態，好好對話。
暴力也是實力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