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忽然間說起來，厲曜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而且，他剛才也只是隨便翻翻，根本就沒有喬念看的那麼仔細。
聽見她說，才下意識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恍然間，稍有些惆悵。
一時好長時間都沒說話。
從背後抱著喬念，下巴抵在她頸窩處，怔怔的，好長時間才開口：“恩，好像是吧。”
喬念蹙了蹙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好像是？”
厲曜：“時間太久了忘記了，記得好像是我們學校附近的樣子，也有可能不是，記不清楚了。”
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喬念，眉心不經意的擰了擰，語氣裡捎帶著些許疑惑：“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你好像從來沒去系統的念過書，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跟紀北出去留學了？”
說起這個，厲曜還是有些不爽，但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因為沒辦法改變，所以……也就沒什麼好否認的。
喬念：“……”唇角不經意的揚了揚，最終又緩緩合上。
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很早之前去過一次。”
厲曜：“多早？”
喬念想了很長時間：“特別早。”
相隔太遠，她甚至都有些記不清楚了。
厲曜也沒多想，隨即俯身將她抱了起來，聲音懶懶的，甚至還帶著些許沉醉：“我想，你可能在那個地方遇見過我，所以之後才千方百計的要跟我在一起。”
喬念忍不住笑出聲來了：“臭美！”
厲曜笑笑：“我讀大學那會可是個萬人迷，性格也好。”
“哈！你終於你知道你現在性格不好了啊？”
厲曜：“……”
所以你在意的點還能再偏一點嗎？
且，繼續死不承認：“我現在性格也不錯，只是年紀大了，沒有以前那麼喜歡熱鬧了。”
以前厲曜哪兒肯承認自己年紀大。
但，再不承認，終究也是歲月不饒人。
算起來，距離那時候差不多已經十年了。
剛二十歲的年紀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
曾經拿到以為會在自己心上留存一輩子的烙印，終究還是一點點淡去了，或許人就是會變的吧？
性格會變，習慣會變。
所以愛的人……
也會變。
又或許他當初喜歡的那個人只是一個影子，她甚至都沒有真實存在過。
現實與夢幻究竟哪一個更好一點，厲曜有時候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他這一刻，以及下一刻，都不想放棄懷裡的這個小女人。
後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他在還在讀大學的時候遇見了喬念，她堅強而又笨拙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然後，她上了一輛自己等候依舊的車，他們就再也沒有相遇過了。
他等了她好久。
但是她卻沒有在之後的那一年去找他，也沒有要跟他結婚。
沒有之後的吵鬧，也沒有孩子。
夢境的最後，他看見自己站在茫茫人海之中，形形色色的人從他身邊路過，陌生或者熟悉的，他甚至在人群中看見了紀北跟莫昇。
他們
之間好像沒有任何隔閡。
紀北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一邊走一邊跟他說話，但他卻看的很清楚，莫昇的視線時不時會略過紀北，落在那個被他牢牢牽著的，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身上。
她低著頭，另一只手插在口袋裡。
大部分時間注意力都在腳下的路，路過他的時候才抬了一下眼眸，但卻只是轉瞬即逝的一剎那，就好像在街上無意間看到一個閤眼緣的人或物。
看一眼而已。
沒有原因，也沒有未來。
“厲曜？”
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看著她的樣子從模糊到清晰，他這才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隨即伸手將他攬到懷裡。
“怎麼不睡了？多睡一會兒，不然一會兒哥哥醒了又要跑過來鬧你。”
哥哥脾氣也是怪的很。
睡覺靠哄，醒來第一眼看不見人一準哭鬧，月嫂收拾不了他，便只能抱來給喬念，搞得他們這幾天晚上睡覺都沒鎖過房門。
現下天還不是很亮，大概之後六點多鍾的樣子。
雖說小孩子都醒的早，但人還沒抱過來，大概是還睡著。
喬念：“還不是你，一直在叫我？”
厲曜：“……”
那大概是做夢的時候吧？
而想到那個夢，厲曜下意識的摟的更緊了：“誰讓你一直不來找我？”
喬念：“……”
果然是做夢了。
下意識的往他懷裡靠了靠，繼而，漫不經心道：“怎麼沒找你了？”
厲曜：“就是沒去找我，我在那裡等了你好長時間你都沒過來，在街上碰見我也不理我，直接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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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念：“……”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安慰道：“那是夢，夢都是假的。”
厲曜：“可我覺得好真實。”
“念念，我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見過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喬念：“那你自己還不是沒想起？”
厲曜：“……”
一時間，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會兒，湊過去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隨即道：“所以……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們一定很早就見過了，你不理我，眼裡只有紀北，紀北那個王八蛋！
拿著我的東西送你，跟你求婚，他就是故意的，他一定什麼都知道，然後故意不告訴我，也不告訴你……”
喬念擰了擰眉心，滿眼的不理解：“越說越離譜了！他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你還向著他？”
喬念：“怎麼可能呢！”
厲曜：“不是向著他就不要替他說話。”
“事實也不讓說嗎？”
厲曜：“哪兒來的事實？我說的才是事實！”
喬念：“……”
好吧。
你開心就好！
不過，說歸說，厲曜倒也不至於真往那方面想。
在他找上門之前，他跟著紀北沒有任何交集。
他大概是知道他的，但卻沒什麼實質性接觸。
唯一一次，大概就是紀北以喬念北的身份跟他簽約，後來又玩起了人間蒸發。
他想，他們大概是錯過了。
又或者這一切都
只是他的胡思亂想。
總之……
只要夢境裡的事情不是真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喬念被他弄醒之後也很難再睡下，厲曜總想做些其他的事情，但大早上的……喬念實在沒什麼興致，被他軟磨硬泡的弄軟了身子才稍有些不情願的答應。
然而才進入正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以及隱隱約約的小孩哭聲。
喬念：“……”
推了推他，小聲道：“出去。”
厲曜沉沉的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用被子將喬念裹在懷裡，然後衝著外面：“進。”
一般也都是厲曜比較早醒，月嫂聽見他應了一聲之後便抱著孩子進來了，只是才剛要放下，便聽見厲曜說：“男孩子了不能這麼寵著，以後他要是醒來再鬧，就抱去其他房間玩兒，不要吵著妹妹，也不要抱過來。”
月嫂：“……”
那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喬念也氣得在被窩裡打他，但厲曜卻始終摟的嚴嚴實實的。
月嫂：“那今天……”
現在準備肯定是來不及了，所以現在是把小少爺抱回去，還是就放在這裡？
厲曜：“……”
也是沒辦法。
只是沒讓月嫂放喬念那邊，而是放在了他那一側。
月嫂離開之後，喬念才從被子裡探出頭來，臉漲的通紅。
厲曜忍不住湊過去親她，都被她狠狠的拒絕了，又磨蹭了好長時間，厲曜才起床出去工作，喬念則又抱著孩子睡了好一會兒。
第二天，兩個孩子的百日宴。
厲曜也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就近選了自己名下的一間酒莊，現場佈置那些一早就開始準備了，他們過去也就是隨便玩玩，什麼都不用操心。
過了一會兒，人陸陸續續的到齊。
兩個孩子今天也是格外乖巧，一點都沒有要鬧人的意思。
至於來賓。
除了受到邀請的那些，也有特意帶女伴來的。
蔡珊帶了許佳年，秦疏朗則帶了陳沉，厲驍也特意趕回來湊了個熱鬧，薛名臣就還是跟上次一樣，略坐坐就不見人了。
喬念也不知道他是直接走了，還是約了人去棋、牌室打麻將去了，也懶得管。
許佳年明顯在厲曜的社交圈子裡混不開，但因為喬念的關係，娛樂圈裡也來了不少人，他跟蔡珊合作的節目最近大火，據說已經確定會出第二季了，很多藝人經紀想著從他身上活動活動，沒辦法常駐，過去露露臉也是流量。
再說了。
綜藝導演，也不是只做這一個節目的，說不定以後就有合適的了。
秦疏朗跟陳沉還是老愛說說鬧鬧的，看著也不想談戀愛，褚熙也不知道看出什麼來了，問喬念可不可以抱孩子，但報了哥哥之後就往陳沉懷裡塞。
“來讓你舅媽抱抱……”
陳沉：“！！！”
你說的是人話嗎！
估計秦疏朗那邊沒什麼動靜，就這麼給褚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直接拆臺，臉上稍稍有些掛不住，當中不敢說什麼，又顧忌著懷裡抱著孩子，這才忍著沒揍他。
然而現場知情的也不止褚熙一個。
有他起了頭之後，就都開始起鬨了，搞得陳沉臉紅的跟什麼似的，還輕易不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