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捫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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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鏡的內心感慨萬分,忍不住道:“又是所謂的巨大變革嗎。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原本我們人族一生中,一次都難遇的巨大變革,現在遇見多了,卻覺得已經習以為常了。”

準則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講解道:“這是有原因的。因為赤色聯邦內部的整體發展趨勢,是一個不斷變快的曲線。如果我們把赤色聯邦,比做一個巨型的機械的話,那麼隨著時代的迭變,機械運作的零件,只會越來越先進,機械的效能也只會越來越高,直到到達無法更進一步的瓶頸。不過,要達到這個瓶頸,預估還需要大概五百多年。”

“準則小姐,還真是專業呢。其實我這種比較安於現狀性格的人,並不喜歡時代的變革不斷加快。”心鏡突然談到了自己,“不過,人生活在世上,大多數情況,只能自己去適應周圍的環境,不能總是想著讓周圍的環境,去契合個人的想法。所以我逐漸也就看得開了。”

“嗯,這種個人感悟的話語,就是類似於常年積累下來的,哲學道理之類的存在嗎?”準則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心鏡不希望準則深究下去了,連忙說:“咳,準則小姐,你不需要想得過於複雜,剛才是只是我鑽牛角尖了。愛鑽牛角尖,也是我們人族的壞習慣之一。”

準則愣了一下,回答道:“抱歉,我剛才太過深入考慮,心鏡校長您的感想,是不是已經有些解讀過度,導致分析過頭了。”

“就是這樣。不過,現在這間辦公室裡,也沒有其他人在,所以準則小姐你,也不用過於介意這件事情。”

準則致歉:“不管怎麼樣,我多少還是會在意,剛才我自顧自地解讀了校長的感想,實在是不好意思。”

心鏡也沒有慌,而是冷靜地說明道:“這種解讀錯誤的事情,即使在人族社會的交往之中,也會經常出現,而這時候,比較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各自都退一步。”

“我還真是,被您重新上了一課啊。”

談笑間,問題就順利解決了。

“那麼,企劃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商量好,我就不佔用心鏡校長的時間了,這次前來的拜訪,就到此為止。如果之後,有什麼其餘的問題,想要找我解答,可以透過聯邦政府之魂組織的內部特殊頻道,找到我。”

心鏡回應:“嗯,如果有什麼意外,我會這麼做的。”

“那麼就告別了,心鏡校長。”

“慢走,準則小姐。”

……

首都克諾城,是一座巨大的首都,而每位有幸被列入市民名單的人族,都懷揣著不同的理想目標。其中既有相處合作、達成共識的理想目標,也不免有相互衝突、各自爭鬥的理想目標。而這裡的人們似乎在安逸中早已忘記,匯聚了眾人期待的首都克諾城,最後卻只能實現,一部分人的願望,同時會令另外一部分人……

目光許久都未曾聚集之處。——這是一段屬於羽塵的獨白。

雖然今天的晚上,我難得地留出了一些空餘時間,能夠讓自己躺在寬鬆的床上,進行久違的自我反省。但當我自己實際躺在這張床上的時候,卻覺得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反省了。

嗯,該怎麼樣設定,自我反省的開頭呢。對了,就把它設定在,自己從天工學院順利畢業的那一刻吧。

從天工學院時期,就顯得有些高不可攀的我,並沒有在畢業後,延續在學院時的優秀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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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異鄉的都市裡躍躍欲試,準備表現自己的時候,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受到了各種不公的阻礙。那個時候,我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懷疑自己會不會是個,除了在機關術上略有天賦,其他方面都不行的廢物。

會不會我自己對自我的認知,存在著有很嚴重的問題?

雖然看上去,我走上了人生巔峰,學會了神奇機關術,結識了很多有趣的朋友,得到了很多貴人的賞識,但這一切,應該都只是我自己運氣好,剛好攀上了一個羨煞旁人的命運罷了。

而真實的自己,應該還是那幅老樣子,和沒有遇見綾思妹妹之前,為了不辜負父母的期待,強行留在不適合自己的滄海學院那時一樣,過著一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生活。

曾經,我身邊,也有人說過,我是一個接近於完美,全身上下幾乎都沒有瑕疵的人。雖然事後,我一般都會客氣地向他道謝,但我自己其實很清楚地知道,旁人眼中的自己,其實並不是真實的自己。

那種性格完美,天賦異稟的誇張描述,只是我自己,渴望追求真我的一種偽裝罷了。而大多數人,也都只是為了順著我的想法,想要透過我所渴求的慾望,變著花樣討好我……不,我不能這樣隨便臆想評價他人,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想法。

過去,我的父母在很早之前,就因為一些特殊工作的緣故離開了家,而家裡剩下的唯一的家人,還是冷漠的表妹。所以我從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學會了,怎樣在外面,跟他人相處融洽,在集體中做任何事情時,都儘量順著他人的意思,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把我視做眼中釘。

不過,我不久前還算是背棄了自己的決定。

當時,我在滄海學院裡,和某些人意見不合的局面,這明顯就屬於我背叛了“自己”的行為。

或許,真的是因為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形少女,撩動了我,幾乎如同明鏡般平靜的心靈之海,掀起了令人動容的鏡面之波。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原本就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心的我,對神秘的機關術也抱有濃厚的興趣,也誕生了一些奇特的想法……

唉,真是頭疼,反省的內容似乎有些跑偏了,不過,現在自己的身邊也沒有傾訴者,既然不會被他人知曉,自己再怎麼胡思亂想也無所

謂了。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好像怪怪的,聽起來我似乎有些不太在乎自己。我自己難道是一個,不愛護自己的人嗎。

究竟什麼樣,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呢。在意識到綾思和繆思她們兩個人形少女的不同後,我曾經也想過,自己會不會擁有人格分裂症,所以自己的思想才會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大大小小的矛盾吧。

這或許也是青春期末尾的躁動不安吧。

不管再怎麼過意不去,我也有必須要重視的事情,擁有了想要保護的人……這算不算是成長的表現呢。沒想到今天我才隱隱發覺到這一點,自己有時候對自己的感受,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遲鈍。

順利把綾思從遙遠的異鄉帶回來後,已經從天工學院畢業的我,那時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除了還要一直堅持的機關術研究,也就只有跟天工學院的同學們去中央商業街敘舊了。哦,對了,我記起來了。我曾經還答應回來後,帶櫻綺夢一個人去中央商業街逛街,沒想到回到首都後,我們雙方彷彿都忘記了這件事,只是在同學聚會上,進行了一次不捨的告別。

說是以後常聯絡,但直到現在,我從來都沒有主動聯絡過她,反倒是她,基本上每兩個星期都會主動和我聯絡,綾思和羽靈聽了這件事情後,斥責我對待櫻綺夢,實在太過於被動,不過,我還是沒有聽進去,因為我每天也有自己的安排,覺得總是去打擾櫻綺夢也不太好……怎麼現在想起來,我之前的這種做法,確實不太好,這種事情應該考慮雙方的心情,但是現在不能改變過去的決定,所以總感覺有些遺憾呢。

畢業後,除了這些事情以外,其他困擾的事情,也都接踵而至。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為什麼要搬到首都克諾城定居,現在,這座城市裡,一個親戚也沒有,所以對於未來的具體規劃,只能靠我自己解決……並沒有說家裡的綾思和羽靈靠不住的意思,只是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由我自己處理比較合適。

雖說絃樂師傅,願意給我提供一個能夠專心研究機關術的地方,但我時常會為了機關術之外的事情擔憂,比如該怎麼樣養活自己和家人,我的父母雖然留下了一筆鉅款,但現在也剩餘得不多了……該不會是他們已經預料到這種局面,決定讓可以參加工作的我自己解決是嗎?可是他們絕對猜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成為一位機關師,不然也就不會故意留下這個爛攤子了。

除此之外,我也總是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蠢事。這大概是我,初次成為社會人後的不適應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好像大多數人也會有這種體會……嗯,星網上的漂流帖子,是這樣說的,當然它的準確性,也存在著一些疑問。

以後的路還很長,世界樹之靈還等著自己去親手復活,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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