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冰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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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足以讓你們恨我的事情,就是放開一直緊握綾思的手,決定讓綾思重獲新生。我有時候會這麼想:如果綾思的主人,不是我這種只擅長研究,總是懷著任性想法的人,那綾思她,應該能夠擁有比現在更好的生活吧。當時失去自信,也有些精疲力盡的我,心中就不由得萌生了這種想法。為了不留下過去的遺憾,我還是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同時確定自己的決心。”

“那段時期的我,覺得【命運】是一種無法抵抗的超自然的現象。每當我妄圖去改變,自己覺得不好的命運時,卻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改變,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命運的發生。當時還留在首都克諾城的我,突然接到了一項特殊邀請信。邀請信的內容是一份條件和薪資都不錯的特殊工作。不過邀請信中註明的工作地點十分偏僻。位於聯邦的東部海域,一座未被命名標註的小島。為了確保工作的保密性,那位邀請人還特意要求我必須要獨自前往。需要照顧綾思的我,本來可以推辭這項工作,但我還是害怕,知道我身處何地的對方會採取一些強制手段,最後的結果可能對綾思那孩子不利。於是我一狠心,執行了我不久前的想法。”

“為了讓綾思那孩子真正地獲得新生,不會再跟著我受苦,我讓綾思暫時遺忘了,離開東盟市城區後的記憶。讓她不記得,自己過去的身世,也不記得曾經有我這個糟糕的主人。忘卻過去的非訓練性記憶。擁有接近無限壽命的她,完全有能力和權力,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這大概就是當時的我,覺得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吧。”

“做出這種有些惡劣性質的事情後,我對綾思小姐的愧意,不減反增。到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做錯了。但現在我已經無法重來了。由於擔心失去過去大部分記憶和一小部分常識的綾思,遇見一些難以處理的危險。在綾思找到真心願意接納她的好心人之前,我一直留在首都克諾城,藏在綾思的身後,默默地守望著她。不過我的記憶覆蓋技術做得不徹底,綾思雖然失去了離開支部後的那部分記憶,但還是她記得自己主人的存在。”

“由於‘尋找自己主人’這種觀點一直束縛著她,以至於綾思在首都克諾城,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個多月。正當我實在不忍心看見綾思繼續受苦地流浪,打算放下內心的束縛,和那孩子繼續生活的時候。那個幸運的孩子迎來了屬於她的命運邂逅。”

“那是一個寧靜的夜晚。一位歸途的少年,偶然間發現了流落街頭的綾思。善良的少年選擇牽起了她的手,並答應幫她找到自己的主人。我也隨即進行了相關的調查,確認了收留那孩子的那家人的品行。綾思終於找到了能夠善待她的好心人,而我終於能夠安心地去那座神秘的小島任職。”

“在神秘小島任職的過程中,我也逐漸得到了不小的成長。但就算身體上是遠隔萬里,我的內心也會跨過寬闊的海域,一直掛念著那孩子。有一天,我在工作的同事手裡,得到了一條秘密的訊息。那條訊息是,東盟市城區,一個名為靈影會組織的會長,莫桐正在整個赤色聯邦尋找一位白髮人形少女。白髮人形少女極有可能就是綾思。同時時我發現和莫桐會長的約定,剛好也就是那段莫桐會長釋出搜尋令的時間。這兩件與我有重要關聯的事情居然重疊在一起了。為了避免發生不好的事情,我選擇委婉地暫時休職,從無人島回到了聯邦東部的重要城市東盟市。”

“在回到充滿複雜情感的東盟市城區後,我選擇潛伏在暗處,透過建立特殊關係,收集了關於莫桐和靈影會組織情報。在收集情報的過程中,我發現莫桐會長已經迷失了,原本的自己。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在東盟市城區很敏感和特殊,就沒有如期地與莫桐會長進行赴約。後來綾思那孩子,居然為了尋找過去的模糊記憶,選擇放棄了安逸的首都生活,選擇來到了東盟市城區。而放不下她的我,則再一次選擇了在她的身後,默默守護著她。我甚至還偽裝成一位實習的侍女,加入了靈影會總基地。如我所料,東盟市城區並沒有維持著我剛歸來時的太平,逐漸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不穩定案件,甚至慘遭黑影之網組織的肆虐。我也逐漸發現這其實是莫桐會長搞得鬼,而他自身似乎因我的失約和其他的負面情緒,變得越來越危險,擁有極大權能的靈影會組織,將成為他最好的實施工具。”

“後來綾思那孩子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她憑藉著自己的韌性和努力,在靈影會組織和東盟市支部打通了關係,自身實力和心靈上都得到了不小的成長。在一直默默觀察著她的我,也感到十分欣慰,也就沒有親自出手……後來,綾思找回了自己的過去記憶,圓滿地離開了東盟市城區。但東盟市城區的危機,並未隨著綾思的離開而結束。為了跟莫桐會長做個了斷,保護這座城市,我下定決心,決定親自出手,與莫桐會長正面對決。於是我就來到了造物機關之靈東盟市支部,與青老和輝月部長商量後,與他們成立了短期的合作關係。至於今天晚上過來與繆思你談話,則是我反覆考慮後,決定做出的選擇。好了,我該說的東西,已經說完了。”

“真的很對不起,繆思。”

聽完夢織話語的繆思,不知所措地愣住了。

一開始,繆思對夢織的印象非常糟糕,可是在聽了夢織的獨白後,繆思覺得自己稍微有一點理解,面前這位十分不容易的女士了。

夢織這次選擇從幕後離開,出現在臺前也是為了尋求自己的救贖。之前的騙局和過失,都有好好地說出來,雖然年輕時的做法有

些青澀,導致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過錯,但卻沒有選擇逃避責任,而是回到了東盟市城區。

明明她可以置身事外,什麼風險都不用承擔,以自身卓越的才華,餘生就能夠過上非常不錯的生活,卻選擇了這條充滿危險的不歸路。

繆思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溺愛目光的夢織:“這又是何苦呢。夢織女士,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丟下我和綾思不用管,去聯邦某座城市,獲得一份理想的工作,結識自己所愛的那個人。為什麼要來……”

“因為在我的心目中,繆思你和綾思就像是我的親生的孩子。我有義務去撫養你們長大。即使有著被迫分開的理由,我也會在最近的地方,守望著你們的成長。”夢織溫柔地撫摸著繆思的白色短髮。

“而繆思你,不需要對我產生過量的感情,只需要貫徹自己的信念就好。因為我本來就不是那種陪伴在旁邊,溫柔地指導你們的那種性格的人。我願意無償地對你們付出,但你們沒必要回報我。人形少女本來就是自由的,是屬於這片大地的孩子。我不過是位被選中的撫養者。”

這些年,夢織的見識增長了好幾倍,現在的她似乎對於人形少女,擁有著更加深入的見解。

繆思懷疑地說道:“雖然是這麼說。但聯邦大部分人族都不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吧。”

“不一定哦。當繆思你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應該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吧,不,是一定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夢織握住了繆思冰冷的雙手,“我只希望繆思你,不要因為一些事情,而變得消極。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和我一樣關心繆思的人。不僅是綾思那孩子,還有很多很多人。”

“就算這樣。我果然還是無法接受,夢織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除了陪我搭話的綾思以外,還有許多重視我的人。但這份充滿感性的內心,經常影響著我自身做出合理的判斷。”

“所以就算是感性多一點,又有何不可?就像是我為你們取的代號【繆思】。那是過去歷史上一位藝術女神的名字。赤色聯邦正不斷朝著科技未來化發展,人族日益增長的的審美和喜好,並不會走向同質化,而是多樣化。繆思你一定會找到認可你的那些人。所以繆思你不需要,在沒有堅持下去就提前失望。”夢織說出了自己獨特的的看法。

“真的會有認可我的人嗎?即使我的性格很不討喜?”繆思對於夢織的發言表現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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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我並沒有捉弄繆思你的想法。自己擁有獨特的一面,而與周圍的人不合群時,不需要急著強行抹消自己的獨特。那種同質化的方向,人們總有一天也會感到膩。小眾不代表不好。總有一天,真心喜歡你的人,會變得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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