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那種意思……唉，算了，硬說也是說不清，道不明。”

綾思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解釋。

輝月道：“綾思小姐，以後如果有機會，你可以透過自己的眼睛，看清機關師的真實生活。甚至以人形少女的身份成為機關師，就像最古老的人形少女【時刻】一樣。”

綾思很清楚地記得，創意工坊設施曾經也說過這種類似的話。

“嗯，未來充滿未知，確實有這種可能性。”綾思仰望頭頂上的浮雕畫，“我只要自己和身邊的人獲得幸福就足夠了，其他的也不想過於奢求。”

“原來如此。綾思小姐，聽說一個月後，你就要徹底告別東盟市城區。那些沉睡過去的記憶，你真的不想再探尋了嗎？”輝月向綾思帶有深意地問道。

綾思雖有迷茫，但還是決意地道：“我並不是不在乎過去的事情，而是希望過去的悲劇不要重演。從私心上來講，也可能是我日夜奔波，忙於調查，已經累了吧。”

“綾思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身為現任東盟市支部部長的我，並不是很想讓你離開東盟市。”輝月坦白道。

“但如果要構建對等的合作關係，我和綾思小姐的地位也是對等的，我也沒有刻意挽留綾思小姐的打算，只是有點不捨和不甘心。”

綾思負責任地說：“這是正常的感情，輝月部長你並沒有錯。可是這個世界無法同時讓所有不同立場的人如意，所以最終所期望的結果要靠自己爭取回來。”

輝月坦誠地說：“也對。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成為支部部長的我是如此，失去過去記憶的綾思小姐也是如此。”

綾思道：“我們都是不願意錯過機會，不想辜負他人信任的陰謀家呢。”

“綾思小姐，等我一會兒。”

輝月突然轉過身，有點無可奈何地朝綾思身後的岔路口處說：“青老，您還是光明正大地出來，和我們一塊走吧。一直躲在暗處偷聽，讓我有點不自然。”

經由輝月的提醒，綾思總算是注意到了身邊隱藏氣息的老太太的存在。

“輝月部長，你的觀察力很強，但如果用對地方就更好了。”老太太撇了撇嘴，不情願地現身了。

輝月無奈地說：“青老教訓的是。”

老太太走到了綾思的身邊，親切地說：“你們兩位的第一研究員參觀之旅，應該也快要結束了吧。那就由老身帶領綾思小姐，去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沒問題。”

……

第一研究院，懸浮電梯處。

老太太熟練地按下第一研究院的電梯開關，然後招呼輝月和綾思走進來。

“這個電梯已經使用了十年多了，沒想到已經十年過去了，還能夠一點都沒變，維持十年前的原樣。”老太太在確認電梯沒有改良後，對輝月吐槽道。

“青老，這也從側面角度說明了前輩們的水平的高超。都那麼多年了，電梯的生命還沒有到危險期。”輝月微笑

著盡力地圓過去。

電梯載著輝月和綾思，還有老太太，緩緩地上升，樓梯數由小到大，不斷變大。

門再次開啟時，電梯最後停在了最頂層。

輝月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問：“青老，您是不是走錯了，這是要去哪裡呀？”

老太太蹙眉，強勢地說：“閉上嘴，乖乖跟我走就明白了。”

第一研究院最頂層的佔地面積，是所有樓層最小的，平時用來儲存一些沒有太多用途的雜物。

這一層近十年也沒有進行任何的改良和裝修，昏暗的老式燈泡只能照亮每個房間前的門牌號碼。

老太太挺胸抬頭，勇敢地走在最前面，輝月則低著頭，跟在後面不敢言語，兩人地位的高低一目瞭然。

“輝月部長，其實我想感謝沒有對最頂層提出改造的東盟市支部所有人。就是因為這種無作為的舉動，反而保護了一處重要的房間。”老太太突然說出了，讓輝月匪夷所思的話語。

“青老，對不起，研究院頂層維護的疏漏是我的失職。”輝月誤認為老太太在說反話。

“維護的漏洞確實是你的失職。”

老太太停在了一間房間前，房間上的金屬門牌號碼上印著‘017’。

看清號碼的綾思想起了什麼，吃驚地對老太太說道：“青老，這裡難道是……”

老太太平靜地回答道：“嗯，綾思小姐，就是和你猜測的一樣。這裡正是那位天才少年曾經使用過的工作室之一。估計也是東盟市支部現存的與他有關的唯一一間工作室。”

“誒？那位天才少年的工作室？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輝月撓著腦袋，無奈地嘆氣道。

老太太認真負責地科普道：“那位天才少年離開東盟市支部，在你任職之前。那時還身為普通成員的你，不知道這件私密的事情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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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向了輝月身邊，容易被忽略的綾思：“綾思小姐，這裡曾經確實是你主人的私人工作室。據我過去的見聞所知，他喜歡在極度安靜的地方從事研究，於是他選擇了這個地方。”

綾思點了點頭：“嗯，青老，我還想知道更多有關於他的事情。”

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回覆道：“既然綾思小姐想要瞭解，那我就稍微聊聊，有關於那位天才少年的事情吧。綾思小姐請認真聽。”

“嗯嗯。”

老太太興致勃勃地說：“那位天才少年，也就是綾思小姐的主人雖然在機關師的研究過程中，表現出了高超的天賦，但在平時的生活中，他就像個必須要人照顧的小孩子。在他十六歲那一年，我剛好遇見了……”

趁著老太太講解的過程中，輝月在房間裡翻看被留下來的物品，希望能夠找到什麼寶貝。

……

“你們快過來看，這是什麼？”輝月突然大聲喊了一句，打斷了老太太的講解。

被打斷的老太太，不高興地走了過來：“輝月部長，到底怎麼了？”

“我找到了一個

大寶貝。”

輝月的運氣很好，他從雜亂的房間裡找出了一個青灰色的大箱子。用手掂量，裡面沉甸甸的，好像藏有一份大寶藏。

輝月嘗試了各種手段，用盡了各種方法，就是打不開。最後還是利用自己的蠻力，強行破開了那只大箱子。

“唉，弄了半天，結果居然是一塊破水晶。”輝月看清箱子裡的“寶藏”後，失望地準備關上箱子。

一隻有力的手阻止了他。

“青老？”

老太太一臉生氣地道：“輝月部長，你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也太不識貨了。這明明就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造物，而且還是那位天才少年的作品，怎麼可能是無價值之物。”

“額……抱歉了。”輝月被打臉後灰溜溜地重新開啟了大箱子。

大箱子裡確實只有一件物品——一塊如同鏡子般通透的水晶，透明水晶裡還鑲嵌著一朵雕刻的花。

【鏡中之花】以紅色的亮色調為主，整體的造型鏗鏘有力，銳利的細線條層層交錯重疊，凝聚成一體，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美。

老太太把那塊【鏡中之花】小心地托起，走到綾思的身前，“綾思小姐，我聽說在離開東盟市支部之前，你的主人銷燬了所有的作品。這份僅此一份的作品【鏡中之花】應該就是你的主人在東盟市支部，留下的唯一一件作品。”

“有一種說法是，這份作品完成度過高，讓他不忍心摧毀，還有一種說法是，這份作品是他曾經在東盟市支部待過的證明，他會永遠記住這一段過往。不管那種說法是真的，這個【鏡中之花】都是天才少年的心血之作。”

綾思發自內心地讚歎道：“這朵【鏡中之花】真漂亮呀。他不愧是一位能夠創造出人形少女的天才少年。如果我和他有機會見面的話，我一定會忍不住好奇心向他提問吧。”

“嗯，雖然那家夥確實給綾思小姐你添了不少的麻煩，但在得知支部對過去的你進行非法實驗後，捨棄一切的選擇實在是讓我敬佩。”老太太回憶著悠久的往事。

“那個時候已經到了，除此以外別無他法的地步了嗎。明明是對東盟市支部具有極高貢獻的機關師，卻因為我的緣故，放棄了一切。”綾思感到有愧。

“那個時候，情況確實很複雜，但是還沒有到必須要出走的那一步。我聽原來支部的高層說，那位天才少年在外出實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比東盟市支部更加先進的研究組織，於是想要脫離東盟市支部，那次不人道的實驗，不過是一個便利的理由罷了。”

綾思連忙道：“不，一定不是這樣的。”

“我也對於這種說法抱有懷疑的態度，不管怎麼說，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現在連他的一點訊息也沒有。就像是憑空消失，人間蒸發了一樣。”輝月坦言道，“而且面對東盟市支部的錯誤行徑，他選擇了逃避，離開東盟市支部；而我選擇了面對，成為東盟市支部的部長。這也是我不能認可他的無數點中，最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