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現在說什麼我都得聽。”蘇敏敏表情陰狠地瞪著蘇子安，“但是我希望你也別太過分，畢竟如果我被天機閣發現，那後果也不會好過。我活著，才有利用價值。”

蘇子安點了點頭，並不否認。

後面的發展順理成章，蘇子安成全了蘇敏敏，她假裝自己在經過蘇敏敏的醫治後逐漸康復，而康王也逐漸好轉。

當然，事實的情況是，蘇子安給白恕喂瞭解藥後被白恕好好“欺負”了一陣。

“你說你怎麼那麼心狠？”白恕用手指戳著懷中蘇子安的秀鼻，“這幾天躺的我渾身不舒服，醒又醒不來，還以為你真給我吃了什麼致命的毒藥呢。”

“我當然不會害死你。”蘇子安小聲嘟囔道，她象徵性地掙脫了一下，隨後便十分心安理得地躺在白恕懷裡了，“眼下你好轉了，可以下床活動了。”

蘇子安正式宣告白恕的裝病環節告一段落，但白恕卻似乎一點兒都不開心的樣子。

“怎麼了？不想出去轉轉嗎？”蘇子安小聲問道。

“想！”白恕回答的幹淨利落，不過他很快又皺緊了眉頭，“那個……如果我病好了，你是不是就不來照顧我了？晚上……也不會陪我一起睡覺了？”

“這是當然。”蘇子安揉了揉自己的腰，“我還沒‘瘋’的那段日子，又要照顧你，又要處理酒樓的事情，忙得我腰酸背痛，晚上還得睡地板，你知道有多痛苦嗎？”

“又不是我讓你睡地板的，床那麼大，躺兩個人完全沒問題。”白恕的眼神有些遊移，顯然是不好意思直視蘇子安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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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蘇子安，天不怕地不怕的風流王爺一下就純情了起來。

難得看到白恕臉紅的模樣，蘇子安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道：“白恕，我們的日子還很長，不用這樣只爭朝夕。”

蘇子安這話是說給白恕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些日子，那些人說的話，她並不是完全不在乎，但她不能動搖，如果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日子還很長，那她恐怕連堅持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對，來日方長。”白恕淺笑著回應道。

屋外的陽光透過窗前的綠葉穿了進來，斜斜地打在白恕的臉上，此刻的白恕面容柔和，嘴角含笑，俊的讓蘇子安心神盪漾，她緩緩伸出手去，不自覺地摸上白恕的臉龐：“有人說過你長得好嗎？”

白恕微微一愣，他將臉在蘇子安的掌心摩擦了一下，才輕聲答道：“父皇說男兒長相無用，但母妃說過，我生的好，將她和父皇的優點都生在了一處。”

蘇子安已經忘記先皇的模樣了，但她見過先皇的畫像，至於白恕的母妃……自從對方仙逝之後，便成了宮中不可說、不可提的存在，自然也不會留有什麼畫像。

“看你就知道，你母妃必定是個絕世大美人。”蘇子安笑著說道，心中卻想起了自己拜託蘇敏敏調查的事情，想來這兩日她就應該給自己回覆了。

經過了康王府的事情，蘇敏敏再一次向聖上白瑜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聖上白瑜對她自然也愈發信任。這種時候，蘇敏敏想要調查什麼也是易如反掌。

“我母親不僅長得好，性子也好。”白恕回憶著，“父皇每次到了我母妃那裡，總是神色輕鬆，連帶著我也覺得父皇慈祥了不少。說來也怪，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怎麼懼怕過父皇，或者這也是因為母妃的影響吧。”

白恕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母妃還在世，你肯定會喜歡她的，因為……我相信，她肯定中意你這個兒媳婦。”

蘇子安本來還擔心白恕提到這個話題傷感，但看著此刻白恕眉目明朗的模樣，蘇子安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去，她緊跟著笑了：“我很好相處的。”

“夫人，有一封信，說是給您的。”屋外的清蓮叩門說道。

蘇子安戀戀不捨地從白恕懷中出來，她整理衣衫，走到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打開門，接過清蓮手中的信封：“這信是從哪兒來的？”

“說是您的遠房親戚給您的。”清蓮也有些疑惑，她跟蘇子安這麼久，從未聽蘇子安提起過自己還有什麼親戚。

蘇子安卻心下瞭然，想必這封信就是蘇敏敏透過某些特殊手段傳給她的。蘇敏敏是聖上白瑜眼中的紅人，也是被層層保護的存在，想要出趟宮不容易，傳信顯然就要簡單多了。

蘇子安不動聲色地拆開信，同時有意避開清蓮，清蓮亦是十分識趣地轉身望天。

信上的內容和蘇子安想的一樣，正是她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

蘇敏敏的回信很簡單，只有六個字——聖諭，二者留一。

看著手中的信紙，蘇子安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痛，她雖然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但面對現實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白恕會很難過吧？

白恕會不會很愧疚？

這是他母妃的選擇，但是白恕也必須一起承受。

蘇子安甚至能想象得到，當時白瑜給了他母妃什麼樣的選擇題，他母妃又是怎麼毅然決然地做出犧牲自己的選擇。

“出什麼事了嗎？”白恕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白恕在整理衣衫。

一想到白恕可能看到這封信，蘇子安便急忙將信揉成一團，吞吃入腹。

這一系列的操作看得清蓮是目瞪口呆：“夫人，你……”

蘇子安急忙捂住清蓮的嘴，她壓低聲音斥道：“別出聲。”

清蓮十分委屈地點了點頭，蘇子安這才鬆手，她轉而對已經向自己走來的白恕說道：“沒什麼，我正在想午飯吃什麼呢。”

白恕看了看清蓮，又看了看蘇子安，隨後便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地陪著蘇子安演戲：“我午飯想吃夫人親手做的菜，不知夫人可否願意為我辛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