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睜開不知道已經閉上了多久的眼睛，張羽揚發現，自己就躺在那片熟悉的草坪上。
不遠處，芙拉正在來回踱步，不知在想什麼。
感覺一下，自己渾身無力。
於是，自己想起來活動一下。
可是——
“好疼啊。”
“哎呀，你就別叫疼了。疼又能怎麼辦？”
直到這時，張羽揚才發現，現在的自己，根本動不了。只要一想動彈，全身就彷彿被拆散了一般疼痛。
而趕過來的芙拉，則是一臉無奈。
“真是的，你能活下來，已經是不錯了。”
“到底發生了什，什麼？”
“因為那天你魔法力的消耗過大，為了跟上魔法力的供應，這個空間便以空間崩塌為代價進行魔法供應。”
芙拉說的沒錯，張羽揚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應該是一片光明的“天空”，此刻有一半已經是漆黑一片，而在黑白交接的地方，就好像是打了馬賽克一般畫上了一圈鋸齒。
“那些你看見的鋸齒一樣的邊，就是空間碎片崩塌導致的。我說，那天你是怎麼了？精神領域突然間就失控了，我想干涉都沒用。時空碎片化作了魔法力，一直往你身體裡灌輸。現在啊，不光是你的精神受到了嚴重打擊，身體恐怕也因為接受了過於強大的魔法力，受了嚴重的內傷……我說你別動啊，你根本就動不了……你在這裡的身體狀況，就是反映了你的靈魂的狀態。不光是身體，你現在的靈魂都受到了難以想象的破壞，恐怕沒有一個月是沒法回覆完全了。現在的你，就算是在這裡，也根本就沒辦法活動。所以你就躺在這裡吧！”
很明顯，這是訓斥。誰讓那天“張羽揚”這麼亂來？
“那，那現在。”聽芙拉女王這麼說，張羽揚也就放棄了活動的念頭，“現在，我已經昏迷幾天了？”
“我看看啊。”一個“天眼”開啟來，“不算那天晚上的話，今天估計已經是第十八天了。”
“十八天！”看著畫面了插滿儀器管子，無聲無息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張羽揚大吃一驚。
“這還只是你在這裡昏迷的時間。要知道，現在你的靈魂根本無法回到你破敗不堪的身體裡。算起來，你還要在這裡呆上很多天，直到身體完全恢復才行。”這時一臉憤怒的芙拉忽然笑了，“不過你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啊。”
“都成這樣了，哪來的福啊？”
“你看啊。”芙拉指了指“天眼”的畫面，“這不嘛？”
原來是伏在窗戶上看著病房的安娜伊，據芙拉說，在他深度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她一直都在照顧著他，甚至連辦公也在重症監護病房隔壁的辦公室裡進行了。
“你也真是賺到了，居然贏得了傳說中‘水之女王’的芳心啊。”芙拉調侃道。
“‘水之女王’？”
“你不知道啊。安娜伊是歷代水之精靈王中最強大的，也是唯一一代女性精靈王，所以就有了‘水之女王’的稱號……你別這麼看我，我死掉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裡吶……我，我是聽萊爾說的……她在你昏迷的時候，跟你說了不少這種東西那。就是我都聽到了，你聽不到而已了。”
“……”想來，萊爾小姐也確實會說這種話的。畢竟，為了救大家，張羽揚幾乎算得上是搭上了大半條命了。萊爾會抱怨，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英雄救美啊，代價大了點吧。”芙拉笑著說道。
只是，這種語氣，是嘲諷呢，還是欽佩呢？
“什麼英雄救美啊，連命都差點搭進去了。”
“對了，你還記得我上次帶你去看的大門嗎？”說到這裡，芙拉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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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啊，怎麼了？”
“上次你沒能成功開啟大門之後，我一直在研究門上的封印，也沒有進展。但就在那次，那天，封印突然自己解除了，從裡面湧出來大量黑霧，凡是被黑霧沾染的地方全都崩塌了。我嘗試去壓制，卻發現自己也被控制了，什麼都幹不了。等到黑霧散去了，我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慘狀，也發現你躺在了這裡。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這……”一聽芙拉的疑問，張羽揚真的覺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麼。
可這，到底是什麼呢？
張羽揚，開始頭疼起來了。
“行了，你也別太勉強自己了。”芙拉似乎看出了張羽揚的困惑，她關上了“天眼”，“這段時間，你有的是時間去想這些，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休息。先好好睡上一覺吧……但願別用上最後的手段。”
·
“還沒有甦醒的跡象嗎？”
重症監護室隔壁的辦公室裡，安娜伊內心萬分焦慮。
轉眼間，距離那次襲擊，已經過去十七天了。
第十八天了，張羽揚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雖然安娜伊為他進行了精靈族最高級治療儀式“水之庇護”，但這段時間以來，張羽揚的病情似乎並未得到任何好轉。
並不是儀式本身的問題，而是……
“病人的魔法經絡因為無法承受大量魔法力的衝擊而盡數斷裂。現在即便他甦醒過來，也只會是一個廢人，無法下床活動。更何況，現在的他，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未知數……如果兩天之後還醒不過來，估計啊，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恐怕是無能為力了……能讓他活過來，恐怕只有奇蹟了。”
他們相信醫生的話，畢竟交界之城的中心醫院對於人體魔力相關方面的研究是所有多維空間中最先進的，他們的結果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因此，聽到醫生對張羽揚下達的最後的診斷書之後，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沉默。
沒有人想到事情竟然會嚴重到這種生死攸關的地步。
即便是此刻正在精神領域休眠的張羽揚自己也不會想到，自己已經被醫生下達了“判決書”。
而且，是“死刑”！
所有人都絕望了，張羽揚這下子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
但是他們又期望著，是否能有一位神明降下奇蹟，將張羽揚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回來。
“就算明天會迎來絕望，今天也不能放棄希望。”
威德爾在留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作為時空聯合會的代理委員長，他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現在，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而第一件事，就是重建交界之城。
那一晚的襲擊，利維坦幾乎毀滅了大半個都市。雖無死亡報告，但是傷員眾多，很多需要住院的傷員都被送往最近的鄰國了。
不過，最好的訊息是，機場和時空聯合會總部大樓沒有被摧毀，這就意味著運輸與指揮方面暫時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所以，他必須化悲痛為力量！全力投入到重建工作中去。
而萊爾呢，她發現了那攤血跡，也知道卡洛斯勒已經“死”了。但她還要做威德爾交代給她的另一件事，尋找莫里爾。這個傢伙，應該就是殺掉卡洛斯勒的兇手。
既然有卡迪斯·莫迪卡這個前例，那就不能排除莫里爾是聖戰教廷派來殺人滅口的。不過莫里爾這般神出鬼沒，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
總之，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目標——
找到聖戰教廷，為張羽揚，也為交界之城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