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莫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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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寒冬。

燕國北部與左廷王賬接壤的荒原上,天空灰濛,枯草遍地,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生機。

此時,荒原某個乾涸的古河道。

踏踏踏——

馬蹄聲傳來,伴隨著呼嘯的寒風,充滿了肅殺之氣。

鏡頭拉近,原來有兩隊騎兵正將衝擊廝殺。

其中一隊人馬,約莫三四百人,他們俯衝而下,身穿綿甲,手持彎刀,面容表情猙獰,眼神中透露著殘忍光芒。

在草原上,這幅打扮讓人能夠輕而易舉猜出身份——馬賊!

而另一隊人馬,人數只有馬賊數量的一半,具都身穿統一制式的盔甲,顯然是一隊騎兵。

這群騎兵衝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頭帶笠帽,騎著大黑馬的黑袍蒙面人。

而在這群騎兵身後數千米處,陳列著一架架板車,車上裝載著方塊草垛與鼓鼓的亞麻編織的袋子。

板車圍成圓形,車後站著民夫,形成簡易的防禦陣列。

顯然,這是一支後勤運送小隊,現在正遭到草原馬賊的圍殺。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群運送輜重的隊伍中,有十數位身穿統一寬大白袍的少年少女。

他們俱都手握長劍,與旁邊許多畏畏縮縮索索的民夫不同,雖面露一絲怯色,但眼神堅定。

同時,這群白袍少男少女面容中流露出憤恨,將目光投向他們側方數千米處草甸高地上的一隊人馬。

這群人大都身穿華麗盔甲,騎著沒有一根雜毛的純白高頭大馬,圍繞在數輛馬車前。

同時,他們居高臨下看著下方情景,面容冷漠,絲毫沒有幫助運輸糧草輜重的隊伍斬殺馬賊的意思。

在一百身穿華麗盔甲騎士的注視下,古河道中兩隊人馬轟然相撞,廝殺聲頓時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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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盔甲的騎兵,人數雖少了一半,但在黑袍蒙面人的帶領下,卻是個個悍勇無比。

......

“這個黑衣蒙面人是誰?”

華麗盔甲騎士圍繞的一輛外觀佈置精美的馬車車門開啟,一道身影踩著車廂板走了下來。

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身上穿著一件很奇怪的袍子,看著極為單薄,再配上薄薄的嘴唇,老婦人的整體氣質讓人感覺有些陰鷙。

聽到老嫗的問話,身穿華麗盔甲的騎士中有數人討論一下,然後一個中年男子驅馬走近馬車:

“曲妮大師,我剛剛問過手下,這人並不是燕國騎士,也不是大河國隊伍之人,看來是後來混入大河國隊伍的。

大河國隊伍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不過此人刀法精準兇狠,刀刀砍人要害,有行伍之風。”

老嫗聞言,點點頭沒有答話。

這時,草甸下方營地裡,隱約傳來絕望的哭喊聲和嚎罵聲。

原來蒙面人所率領的騎兵終究差在人數,還是有小部分馬賊突破防線,朝著糧草營地發起攻擊。

即便有十數位白袍少男少女用精妙劍術殺敵,還是有不少民夫幾個照面間就被斬殺。

不少民夫看向身穿華麗盔甲的騎士,或大聲祈求或破口大罵,白袍少男少女也是面露憤怒。

草甸上,看到糧草營地裡對自己等人的汙言穢語,被稱為曲妮大師老嫗臉色鐵青,重重疊疊的皺紋間怒意漸溢,寒聲說道:

“一群不知尊卑的賤民,我倒要看看,書聖的弟子能有幾分本事。”

......

板車糧草營地。

一個面容可愛的少女揮劍斬殺了面前馬賊,走到另一氣質更加成熟的女子面前。

看到女子肩膀被馬賊彎刀劃開的血口,可愛少女氣鼓鼓地說道:

“那個老太婆就是個混帳東西,我們接受的這個委派任務就是她從中作梗。

神殿騎兵也見死不救,難道他們不知道不遵教義,要被裁決司懲罰。”

原來他們這些少男少女,正是大河國響應西陵神殿號召所派來支援燕國的修行勢力莫干山的弟子。

他們接到委派的任務,和燕國騎兵一起護送糧草輜重前往荒原左庭王帳,支援左庭王帳後勤對戰南遷的荒人部落。

而草甸上的華麗騎士一行人馬,則是西陵神殿裁決司騎兵護送月輪國僧侶前往草原談判。

為什麼說護送?

因為那輛外觀佈置精美中,坐著的是他們直屬上司裁決司座隆慶皇子的未婚妻,同時也是聞名的天下三痴中的花痴陸晨迦。

至於滿臉皺紋的老嫗,則是陸晨迦的姑姑,月輪國國主之姐曲妮瑪蒂。

她嫉惡如仇,在佛宗具有一定威望,但熟悉曲妮瑪蒂的人都知道,其本質行事是囂張冷酷,心胸狹窄。

這次大河國支援燕國的隊伍就因一道溫溪而得罪曲妮瑪蒂,被她使手段委派了護送糧草這個兇險且艱苦的任務。

聽到可愛少女的話語,大河這個氣質成熟少女酌之華面容流露出不屑之色,向腳下狠狠吐了口唾沫,然後面色一凝,走的中間一輛馬車旁,低聲道:

“山主,唐國的鍾師兄雖然悍勇,但是抵不住馬賊數量眾多。

如果你還不出面,我們都會死仔荒原上。”

未等馬車內傳來聲音,原本衝殺在前的黑衣蒙面人折返回來,徑直走到馬車旁。

酌之華見到蒙面人,不顧傷口盈盈一禮:

“鍾師兄。”

蒙面男子點點頭沒有回話,直接對馬車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草甸指揮馬賊的首領也下場了,按照昨天我們商議的計劃,找準時機,你來畫符,我們合力斬殺。”

說完,也不管馬車內之人的反應,再次朝著焦灼的戰場衝去。

蒙面人對著說話的馬車內部,正坐著一個白衣少女。

少女黑髮隨意披在肩頭,卻一絲不亂,長而略疏的睫毛下,有些一雙略微無神的眼睛。

白皙的臉頰微圓,沒有任何表情,顯得有些木訥。

無論眉眼膚色神情,這少女無一處可稱得上絕色,然而搭配在一處卻極為好看。

而能被大河修行勢力莫干山弟子稱為山主,她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那就是天下三痴中書痴莫山山。

莫山山聽聞蒙面人的話語後,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似乎感到什麼,抬起手掌,伸出了一根手指,一股玄妙力量開始盪漾。

頓時,她所乘的車廂迸裂,妙曼的身形飄到了空中,瀑布般的黑色秀髮隨風飛舞,但不待莫山山有下一步動作。

突然間。

唳——

一聲尖銳的唳嘯聲傳來,莫山山與所有人一樣都感到內心季動,她身形也不由自主飄落在馬車上,身上散發的那股玄妙力量也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

在這聲尖唳下,正在廝殺的燕國騎兵、馬賊以及草甸高地上觀戰的西陵神殿騎兵坐下馬匹全都傳出不安嘶鳴聲,四蹄胡亂踐踏。

顯然是馬匹感到了莫大的恐懼!

但不等草甸與古河道中所有人反應過來,伴隨著轟隆一聲刺耳巨響。

一道金色光芒如同流星般,從遠處天際瞬息而至,停在草甸上空。

原本還在廝殺的馬賊與燕國騎兵以及西陵神殿一行,見此慌忙將目光投向半空中。

只見那金光散去,居然是一頭長數十丈、通體金黃的奇大之鳥,展翅而飛,盤旋空中,宛若垂天之雲。

眾人都是明白剛才讓馬匹恐懼的唳嘯聲正是由它發出,同時感受到坐下馬匹在此鳥出現後瑟瑟發抖。

突然,草甸上有神殿騎士突然驚叫到:

“快看,那神鳥上有人。”

因為草原空曠,所有人都聽到神殿騎士的聲音,不有目光微抬,看向神鳥之背。

待看到有兩道人影站立其上,全都神色震驚。

而這時,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金黃之鳥緩緩下落,終是看清楚鳥背上兩道人影是何模樣。

靠前站立的是一個頭戴玉冠、身穿繡有金絲黑袍的少年。

最吸引人的,是少年那生的恰到好處的丹鳳眼,澹漠的俯視著下方所有人,宛如神邸般,透著無法言喻的威嚴!

而在少年身後,一個身形極為魁梧宛如魔神般的光頭壯漢靜靜站立,如同一尊凋塑,但只要多看幾眼卻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明白,這蘊含恐怖力量的光頭壯漢必然以貴氣少年的為主。

能夠御乘金黃神鳥,還有強大壯漢僕從,不禁讓所有人都對少年的身份升起好奇。

.......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古河道中燕國騎兵與馬賊早已停止了廝殺。

帶著笠帽的黑衣蒙面人,此刻已退至裝有糧草的板車陣地中。

待他和眾人一樣看清少年看清面容,沒有絲毫驚訝,反而眉頭一皺,低聲道: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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