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曉偉下意識驚叫起來：“天鵝？這裡怎麼會有天鵝？”他擔心驚擾到這只高貴的動物，舉著電筒探照天鵝，小心翼翼靠上前去。

嘎——咣嚕——嘎——咣嚕

天鵝不停地拍打翅膀，叫聲很不耐煩，顯得非常驚懼。

陶曉偉禁不住小聲地問候：“夥計，你怎麼啦？遇到了什麼問題？”

嘎，咣嚕——嘎，咣嚕——

天鵝瞪著圓圓的眼睛，警惕地看他，翅膀加快拍打，叫聲更加恐懼。

陶曉偉停下腳步，用手電筒仔細地打量這只罕見的天鵝，光柱下，只見它張著一把長嘴巴，嘴巴一半是黃色，一半是黑色，很特別。脖子舉得高高的，形成一個大弧形，顯得非常神秘。寬大的後背披著一身灰麻色的羽毛，翅膀上的正羽黑黝黝的，泛著光亮。看見有人靠近，灰天鵝非常驚慌，緊張不安地拍打翅膀，可是，它只在荷葉間盤旋，怎麼也飛不起來。

陶曉偉覺得奇怪，莫非它受傷了？他小心地移動電筒，終於發現天鵝的左翅根部沾著不少凝固的血跡，羽毛一團湖塗。

誰幹的？他生氣地罵道。可憐的天鵝肯定被人用獵槍擊中了要害，不然它不會掉落到蓮池裡。

噶，噶……咕，咕……陶曉偉本能地呼喚起來，聲音輕柔，充滿愛意。天鵝警惕地瞅著他，沒有剛才那麼躁動了。

噶，噶……咕，咕……陶曉偉繼續輕聲呼叫著，平舉手善意地靠上前去，想幫助它。奇怪，天鵝好像看出了他的來意，翅膀停止了拍動，脖子也平伸下來，好像想試探跟來人交流。

陶曉偉輕輕晃動手指，慢慢靠近天鵝頭頂上高聳的鵝冠，也試探著表達善意。天鵝揚起脖子，躲開他的手，但是眼睛骨碌碌地打轉，警惕地觀察著他。陶曉偉放鬆手掌，手指緩緩晃動，動得更加輕柔，耐心地跟天鵝溝通：夥計，放心，我是來幫助你的……

天鵝終於讀懂了他的意思，挺起脖子，把碩大的鵝冠蹭到陶曉偉的手上。霎時，一股溫熱從鵝冠直透過他的手指，帶著一種通透的理解和信任。

陶曉偉感動了，手指順著天鵝脖子上柔軟的羽毛，輕輕向它受傷的翅膀滑下去，觸到了羽毛上結痂的血塊，他同情地撫摸著這只高貴動物的傷痕……

天鵝放心地任他輕揉傷口上的羽毛，揚起脖子淒厲地叫起來：嘎，咣嚕——

喔喔喔——村裡也回應起一枝花的啼叫，叫聲悠長。

陶曉偉聽得出，一枝花終於放心了。

天鵝把高高的頭靠在陶曉偉的手臂上，疲憊地閉上眼睛。陶曉偉心裡一熱，輕輕地抱上它，回到家裡，小心地給它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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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

可能是藥物刺激，天鵝驚叫了一聲，聲音很大，把陶曉偉嚇一跳。廖佳豔驚醒了，她起來發現了老公給天鵝包紮傷口，驚訝地叫起來：

“天鵝？你從哪裡帶回來的？它受傷了嗎？”

陶曉偉沉重地說：“傷到了翅膀，還好，沒到要害。包紮以後應該能飛翔了。”

廖佳豔一邊仔細地觀看天鵝，一邊驚喜地說：“往時，我們只看到它們在天空上南遷北徙，今天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這種高貴的動物。”

廖佳豔嘖嘖不停地稱讚，她好奇地問老公：“曉偉，你怎麼知道它受傷了？”

陶曉偉這才想起來：“一枝花，是一枝花給我們報的警。”

廖佳豔納悶：“可是，天鵝一般都是在天上飛翔，誰能用獵槍打到它？”

陶曉偉包紮好天鵝的傷口，輕輕給它哈幾口氣，這才放心地說：

“好了，尊貴的客人，你可以迴歸你的家了……”他把天鵝捧起來，走出門口，輕輕往空中一拋。天鵝舒展翅膀，輕快地飛起來，在院子上空盤旋幾圈，克嚕——克哩——克哩——發出一句歡快的叫聲，然後升上高空，緩緩往北飛去。

陶曉偉感嘆地說：“你不是說，覃大鳳發現天鵝在神龜石潭水面上嬉戲嗎？肯定是天鵝被我們公婆山下的優美風景吸引，在遷徙過程中來到我們這裡落腳休憩。這只可憐的天鵝被不法歹徒用獵槍傷害，掉隊了，落到我們村的蓮塘裡。還好它沒有傷著要害，簡單治療一下就可以飛走了”

“天鵝是一種嬌貴的大型飛鳥，它對環境要求很嚴格，只有適合它活動的地方才有天鵝的足跡。一個地方的環境好不好，空氣合不合格，水質達不達標，天鵝最有發言權，天鵝用它們的翅膀給我們的環境打分投票。只要看到天鵝到來，就說明我們這個地方的環境已經到達優等的質量。”

廖佳豔若有所思：“天鵝鼻子真靈，我們這裡的環境經過了整治，已經比以前好多了，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特別是咱們村好些年沒有施用農藥化肥，空氣水質肯定是一流的，天鵝上哪裡找這麼好的地方？”

克嚕——克哩——克哩——

高空傳來天鵝清脆的叫聲，聲音依依不捨，好像是對這裡風水寶地的讚賞。

……

離下班還有十多分鍾，陶曉傑正在抓緊核對本季度的信貸表格。突然“咣噹”一聲，辦公室的門撞開了，兒子陶建雄興沖沖跑進來，手裡揚著一張報紙，興奮地叫道：

“爸，我的繪畫獲獎了！”

陶曉傑眼不離桌面的表格：“什麼繪畫？”

“《我有一棵神奇的樹》，全國一等獎呢。”

他在表格上畫了一個記號，放下筆，高興地說：“就是你畫的那幅魔鬼辣椒？兒子，我就說嘛，你畫得很真實，肯定獲獎。兒子，你真棒！”

陶建雄從書包掏出獎狀，驕傲地說：“畫畫還登上了報紙……老師還在班上表揚我呢，誇我畫得好……”

陶曉傑高興地說：“是嗎？是這張報紙？快給爸爸看看。”他高興地接過報紙……

“陶主任，這份方案我們討論透過了，你就按方案落實吧。”這時，郝行長手持一份資料走進來，看到陶建雄登在報上的獲獎畫作，誇獎道：

“建雄，這幅畫畫得大膽，想象很奇特。改天讓郝志好好看看，向你學習。”

陶建雄得意地說：“郝伯伯，我的魔鬼辣椒很厲害，我就被他辣暈了。”

“什麼？你畫的魔鬼辣椒不是想象出來的？”郝行長驚奇地問，“你在老家還真有一棵魔鬼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