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祭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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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連同嬴政在內,眾人一語不發。過了許久之後章邯最先開了口:“那這事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尉繚搖搖頭,“現在擺在大王面前的不只有太后和呂不韋兩道天塹,最為重要的是明日祭拜大禮上的眾多王室宗親,以及朝堂上的百官。若是這些人替太后和呂不韋出頭,王上是答應他們還是不答應他們?這些人對我秦國來說,甚是重要,大王如今年少有為,正是大展抱負的時候,這些人在後面扯著後腿,到最後難免會心有不逮。”

李斯同意尉繚的說法,縱觀秦國歷史,有過多少次因為臣子不肯出力導致秦國征伐失敗,也是因為出去嬴政的父親和祖父兩任秦王在位時日尚短,但是在往上追溯,歷代先王都是以富強秦國為己任,才有了今日的秦國。

李斯對嬴政說道:“王上,臣以為尉大夫說的有道理,王上若是想要平定中原,我大秦一統天下,親政只是第一步,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所以希望王上能夠妥善處置。”

嬴政聽了尉繚和李斯兩人的話,陷入了沉思,作為他最倚重的兩個臣子之一,他自然知道他們二人說的話全是對的。只是如今的形式依然很明了,太后,呂不韋,嫪毐,贏氏宗親,朝堂百官,全部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如果他們真的連起手來,自己的王位都有可能不保。

“如此說來,寡人親政一事還真的需要從長計議了。”嬴政看著眾人說道。

李斯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也不盡然,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要委屈王上和王后了。”

李斯的話一出口,屋裡的所有人頓時把目光都看向了他。李斯咳了一聲,說道:“這次王上若是對太后說起親政之事,我想很大可能都會以失敗告終。既然他們不給,那我們索性就不要,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清楚我們的用意,到頭來急得該是他們了。”

“太傅的意思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蒙恬脫口而出說道。

李斯笑著對蒙恬說道:“不錯,既然他們想要留下手中的權利,那我們乾脆就在他們

手裡多留一些時間,反正它們早晚都是我們的,是大王的。再者說他們留著這些權利無非就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著想,對於王上的王位他們是沒有辦法的,現在調兵之權分別在王上和太后,呂相國三人手裡,少了誰的印璽都不能調動軍隊。但是王翦王老將軍和蒙老將軍以及王宮的禁軍他們都聽從王上的旨意,我們現在就是要等著他們先出手,這樣我們既可以順理成章的收回他們各自手裡的權利,還能消滅他們,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呢?”

尉繚和蒙恬還有章邯聽完李斯的辦法,齊聲對嬴政說道:“臣同意李太傅的辦法。”

嬴政也覺得李斯的辦法不錯,看來自己還要隱忍一段時日了。“寡人也覺得李太傅的想法不錯,寡人已經等了十年,不怕再多等上兩三年。也好,養虎為患,但是殺虎的刀我們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上。”

“那是自然,這把刀不是一直都攥在我們手裡嘛。”李斯說完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蒙恬和章邯,“蒙將軍和章將軍手中都握有重病,只要王上一聲令下,兩位將軍自會奮勇上前,為王上衝鋒陷陣的。”

蒙恬和章邯聽完之後抱拳對嬴政說道:“臣蒙恬(章邯)願為王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嬴政站起身,對著幾個人抱拳彎腰說道:“寡人的江山就拜託諸位了。”

“臣誓死不負大王所託。”眾人一起跪拜道。

第二日早晨,雍城舊宮旌旗招展。雍城本地的官員,眾多秦國王室宗親在舊宮外排隊等候,等著嬴政的召見。

昨日嬴政剛到雍城,需要忙活的事情很多,許多人都是在城外匆匆見了嬴政一面然後便散去了,甚至有許多拍在人群最後的小官員,連嬴政的面兒都沒有見上。

過了辰時,身著冕服,頭戴珠冠的嬴政和同樣身著王后服飾的羋芳兒站在舊宮主殿前。嬴政對著身邊內侍說了一聲,然後內侍走到主殿之前的臺階前大聲說道:“王上有命,命眾臣覲見。”

一聲令下,舊宮宮門口等候已久的眾多官員和秦國王室魚貫而入。所

有人走到嬴政和王后站立著的臺階下,眾人在內侍的一聲“跪”之後,齊齊跪倒在地,“臣叩見大王,王后,萬歲萬萬歲!”

嬴政扭頭看了一下身邊的羋芳兒,夫妻二人相視一笑,然後各自抬起一隻手臂,“眾卿家平身,隨寡人和王后入殿。”

嬴政和王后手牽著手走在前面,原本站在臺階中間的呂不韋和李斯,尉繚緊跟其後,臺階下的眾多人跟在他們身後走進了大殿。

進入到舊宮主殿,嬴政和羋芳兒自在大殿中央的王位上坐下。咸陽城的王宮大殿原本就是仿照著這裡的大殿造的,因為這裡是贏氏的宗祠所在,所以每年秦王都要來雍城祭祖,自然繼續要用到王位,所以在咸陽城成為國都之後,雍城舊宮裡的一切都沒有換掉,依然保留著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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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進入了主殿找到自己的位子站好,嬴政開口說道:“寡人大婚,依例前來拜見寡人的母后,和祭奠秦國各位先王。寡人自登上王位之日起,算上這一次,還是第二次來到雍城,與在座諸位卿家都是第一次見面。寡人大婚,諸位或許有沒有去的,等下待寡人祭拜完先祖之後,在宮內設宴宴請諸卿。”

雍城內是沒有郡守設立的,只有郡守下一應負責稅賦,兵役,守城等官員。雍城的具體事務都是交由贏氏宗親的一位族老,名叫贏通的人手中。

贏通時嬴政的祖父輩,剛才在外面拜見嬴政之時,出了少數幾位和嬴政相同輩分的贏氏中人,多數族老都是沒有下跪的,只是彎腰到地,以示對嬴政的敬意。

贏通走出朝臣佇列,對嬴政稽手說道:“老臣替雍城同僚謝過王上。啟稟王上,自老臣接到王上要來雍城祭祖的訊息後,老臣便已命人將祭拜事務準備好,上次王上祭拜乃是臨時而設。此次王上大婚,攜王后一同前來乃是我秦國之幸,祭祖自然不可與上次一樣,老臣命人早早準備妥當,恭候王駕。”

“好,族老辦事寡人自然是放心的。既然如此,稍後寡人便和王后一同前往宗廟。”嬴政說道。

贏通說道:“老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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