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令已釋出。
滿城茶館酒肆皆成了傳聞,因為像這樣大手筆的懸賞可不曾多見。
鞏昌,安定及伏羌經過歲月磨礪,自形成一種無邊界的共同存亡關係體。
而這其中離不開對於秩序的重新建立。
可毀在正義二兄弟引起巨大動亂的地盤,想要重新建立秩序,誰有那樣的能耐。
唯有羅桑!
可諷刺的是,當羅桑坐擁西北,權衡互動置辦得妥妥當當的時候,那些吃著部落喝著部落的人卻被謠言左右。
日漸消沉的羅桑,最近身體有些起色了,得益於他的返本歸元真氣運流,加上這一年時間不斷地休養生息。
最遺憾的是,尕洛門的創始人格達大師的不幸遭遇,令晚年的羅桑久久不能釋懷。
尕洛門的鎮門神功返本歸元訣完本也一同流逝於那曲黑山。
早在康熙十五年時,尕洛門正值鼎盛,江湖武林一片譁然,皆奉尕洛門為武林響噹噹的大派流。
後又因流派分支細流,引起江湖爭奪戰,真正流傳的返本歸元訣完本流傳到了尕洛門十六代弟子五歲的格達大師。
這時,江湖中已經一片亂象。
前後有幾大家族的勢力支援的血陽會將返本歸元訣與尕洛門數落到了萬人唾罵,甚至一些小人得勢後,靠著兩張嘴皮子開宗立派,肆意授以謠傳的假功夫。
直到道光三年,年方二十五的格達大師攜家眷離開了此地,重新在黑山打起尕洛門的招牌,這才將往事丟進了塵埃。
後羅桑上京趕考落榜,失意下得格達點撥,與一同趕考的師兄共入尕洛門的關門弟子。
對於部落城這些年的衰敗,年邁的羅桑再怎麼想來都找不到最終原因,每當想起薛家慘案,始終讓他渾身一冷。
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天,看著果李滿樹,羅桑從低處摘下一顆送入口中,可一口咬下去,口中的李子一直在唇齒間打滑,撓得牙舌急躁。
不禁照著屋內的炕櫃走去,從中拿出一面銅鏡貼近一看,將李子從口裡吐出笑道:“羅桑啊羅桑,這人一旦老了就連一顆果子都奈何不了咯。”
轉身之際,不經意間卻留神於手中銅鏡。
這麼多年過去了,胸中一直懷著對部落的鞏固與對權勢的制衡,可越是過去細小的物件越不留心了。
看了半天他想起了這面鏡子,當時與師兄在尕洛門下分別時贈予的禮物。
將鏡子抱在手中,哀嘆道:“物是人非啊!”
忽而腦中閃過一個畫面,羅桑冥思細想起來,看著鏡子背面恍然大悟,驚叫道:“師兄?”
這面鏡子與馬軍敬乾一行人從科爾林帶回來的八稜銅鏡,模樣與字樣全都一樣。
羅桑一把將銅鏡扔在了地上,佝僂著身軀抱頭痛哭起來:“原來與那時起,你就一直在騙我,你在欺騙師父,你根本就是旗人!羅桑啊羅桑,你真是愚蠢至極!”
與此同時,馬軍來彙報,一踏進院內就聽到屋內一陣啼哭。
他扔下手中的果品,忙跑進屋去,只見羅桑正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地上扔著一面銅鏡,和那日撿來的銅鏡一模一樣!
雙手扶起羅桑後,關切地問道:“大頭領,那群下人呢?”
羅桑這才收了聲,摸著圍牆將門後的柺杖撿起後說道:“放出地下訊息,我要見鐵戰!”
“鐵戰是誰?”
“你只管照做,我只求與他有個了斷!”
“大頭領...”
羅桑靜下心來,將馬軍抱過肩叮囑道:“不要在部落聲張,不然他不會見面,這只黑手終於讓我找著了!”
時下,部落人心惶惶,經過了況鴻飛與正義兄弟的爭奪,鞏昌與安定的糟亂,沿街都不見有談天說地之人,早早地就收了攤子回了家。
只有城中的人還依然堅守著對於羅桑的忠誠。
江湖武林中慢慢將此事傳開,剛赴西北的鐵大人一到,便從門人口中得到訊息。
卓林城天驕府中,鐵大人來到湖邊蹲下,將一顆石子拋入湖中,喃喃說道:“果然還是被你猜到了,可惜太晚了!”
他黑紙密令手諭一份送到部落城中,約見於部落殿堂為會廳。
多年淪落的部落,今日似乎迴光返照,應羅桑要求,周圍數里紛紛掛起部落大旗,狼煙點起。
清晨,鑼鼓齊鳴,羅桑早早就落座於殿堂等候。
直到正午時分,守兵來報:鐵大人帶數萬兵馬屯於關口外,現隻身前來!
羅桑緩緩舉起金印,令道:“直接殿堂來面見,不收關文!”
說罷又緩緩轉過身體對著身旁的兩個守衛說道:“你倆去殿外城關隨行把手,嚴令接待,不可鬆懈,不能少了我部落威嚴!”
他命罷,見兩守衛聽命散去,又揮手將馬軍叫道跟前說道:“今,我準你帶刀鎮殿,你會不會膽怯?”
“手持刀,只怕他人懼我!”
羅桑滿意地點點頭,將目光緊鎖在殿外。
不到一刻,就見殿外階下一人,老當益壯,虎虎生威,持刀臨於殿前。
羅桑宣令進殿後。
馬軍突然持刀上前兩步,攔住了鐵大人:“大人,殿堂之上,議事不能攜刀兵!”
鐵大人連正眼看都沒看馬軍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情急之下,馬軍拔刀逼退道:“請大人遵守規矩!”
不料,殿內一陣呼嘯起,馬軍已鼻口血流躺在地上,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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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桑呼叫道:“天火焚仙!”
“哈哈哈,師弟好眼力啊,只不過你今天裝腔作勢倒還是當初那般。”,鐵大人大笑說道,隨腳就已踏到高臺下。
馬軍吃力地爬起身,羅桑使了個眼色命令退至席位。
從那人進殿時敬乾就一直緊握兩拳,他從來都沒想過,那個稱為父親舊相識的道長就是如今搞得烽煙四起的鐵大人鐵戰。
鐵戰並排坐於羅桑身邊,輕蔑地看了一眼臺下眾人,說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免得你日後留有遺憾!”
“我見你只有三件事相問。”
“哪三件?”
“其一,你為何要霍亂西北?“
鐵戰開口答道:”因為師父說我不如你,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哪裡比我高明!“
羅桑搖搖頭笑了笑:”別再裝傻了,你裝了一輩子了!”
羅桑臉色一沉又繼續說道:“其二,之前我治下部落局面喪失,害我門將隕落,是不是你搞的鬼?”
鐵戰拍案叫道:“你自己沒有能耐,拿我說事,你還問我?”
“其三,方才你使得那套天火焚仙師父根本沒有教你,你是怎麼練得?”
鐵戰目中稍有閃爍,之後立馬板著臉說道:“師父只是沒教你而已!”
羅桑聽後冷笑起來,質問道:“那這麼說,師父的死與你有關?”
殿內都望著鐵戰,而他卻從容說道:“三件已經問完了!接下來,我不想再跟你談什麼狗屁往事!”
說話間,明顯有著迴避,但鐵戰奸詐之處就在這點,今天他孤身前來早就已經猜到了羅桑的心中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