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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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滿意你對時間的尊重,說三天就是三天!”

距離不足十步之外,可他今日卻鎮定了好多。

莫不是亭中設詐,他怎麼能臨危不懼?

不好的預感莫名而來,馬敬乾不敢掉以輕心,他眼光飄過四處,尤其是在暗角多停留了幾眼。

可是這會兒的五槐看到敬乾這模樣卻突然發笑了。

“老夫知道你不是等閒之輩,可是這般拘謹,與你過去相差甚遠,我還是喜歡你居傲的樣子!”

“槐爺免了!我可不敢居傲,要說紅花林上最有資格居傲的人,除了槐爺還有誰?”

敬乾話音剛落,那五槐便笑開了,他眯縫著的詭詐眼神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端起碗茶一口送下,手拍著膝蓋搖搖頭,言語道:“恩,知道就好…”

這輕描淡寫到甚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的話音裡貌似在一瞬間崩出巨大的殺氣,此時敬乾頓覺渾身一冷,但仍舊不知這感覺是因何而來。

馬敬乾沒有作聲,敞開步子正要上前,五槐剛要送到嘴邊的茶碗忽然頓住了。

緊接著五槐索性不去喝那茶水,笑眯眯地看著敬乾擺手指著身旁的藤椅示意坐下。

馬敬乾感覺到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大對頭,他小心翼翼將那藤椅挪騰到身前在慢慢坐下,在這期間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放鬆。

他提心吊膽的樣子還是被五槐看出來了,至於接下來該如何面對的問題,敬乾感覺到這已經不是一張契約的問題了。

自從進了院子一直到現在,顯眼的契約書一直就擺在那裡,可奇怪的是向來殺人的買賣上不含糊的五槐今天卻對契約更口不提!

“事兒沒辦成,是烏蛇堂的人攪黃了,錢我一定還是要的!”

“嗯?今兒先不說這個!”,五槐兩手一拍,一名隨叢弓著身子端上來了一個盤子。

五槐抬手揭去盤子上的紅布,那盤中放著的可是肉眼可見白花花的四百兩紋銀!

敬乾看到,打心裡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五槐是吃錯藥了還是故意而為之。

心裡的疑問本來是要提起,可五槐突然拿著紋銀擺在桌上說道:“這些銀子要吃痛快,喝痛快,我的記性還很好,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與你的往來將會越來越少!”

一盤整四百兩的紋銀呈上來的目的究竟是好是壞敬乾也不知,但那話音裡的殺機叫敬乾驚恐萬分。

“按照契約,半月不出訊息則算作失手,而失手的代價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我丁定親自畫的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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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氣憤地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那份契約拍在了桌子上,繼續說道:“行當裡的規矩,事兒我沒成,我過那矇眼石道,就算是粉骨碎身我也不懼!”

“嘖嘖,你可真是個英雄啊?”,五槐的話裡多少帶著嘲意,那真金白銀放在桌上的時候他的臉上表現地更加輕蔑。

“矇眼石道不是死就是生,像你這樣的人,就算死了,江湖上又會搖起多大點兒風?”

不過五槐這話倒說的真切,雖然有些刺骨但事實便是這樣。

儘管世道已不再從前,可是敬乾聽著這話很不是滋味,與其這樣受了汙衊,倒還不如到那矇眼石道過一過,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如果倖存,那麼回頭的機會還有很多。

他拍案而起,就差拔出刀。

“我尊重你年長於我,叫你一聲槐爺,如若不然,丁定的刀下可不認誰的江湖地位,你以為你暗地裡使的手段我不知道嗎?”

五槐能左右岷城數年,虎頭臺的地位怎可是這些鼠輩可撼動得了的,而今手握紅花林大座,壓著的底牌還未全部托出,看到敬乾已經紅了臉他卻愈發淡定。

“機會給過你一次!不錯,是我反悔了,是我通知了烏蛇堂的人壞了刺殺行動,可那又怎樣?拿你一條賤命換岷城那些畜生從此以為我妥協了,很值得!”

原來真正釀造這場失敗的契約本來就是五槐耍的手段,得知真相後,馬敬乾已然成了一個工具。

五槐穩穩當當端起了茶,認真看著敬乾說道:“你功夫不錯,其實該來為我效力,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離你很遠?就是你那反骨已經長滿了全身,只要張嘴我便知你到頭要的可不是幾個爛錢,馬敬乾!”

壞了,他是怎麼知道名字的?

馬敬乾心中突然一怔,既已被識破,那麼五槐究竟是有何居心?

氣急敗壞之下,馬敬乾再難忍受五槐謾罵,厲聲道:“為你效力?為你殺人,為謀你的土皇帝寶座,你還要做什麼?是不是世上的人都該死,而活著的是你們這群麻木不仁的畜生?你作為虎頭臺說一不二的領頭,你的良心在哪裡?你的仁義在哪裡?”

“很好!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又不恨了!”

五槐眯縫著眼睛突然大笑起來,他慢慢從太師椅上坐起來。

“良心,你我都不要說了,我沒資格,你更沒資格!關於仁義,聽著我就想笑,恐怕有些事情你至今根本不知,誰仁誰義只是嘴邊掛著就好了?那你為何不去雄震?”

“我…”

一頓呵斥,敬乾沒有還上一句嘴,因為那仁義二字丟擲的時候他就已經懷疑了自己。

五槐冷笑著說道:“還是我來跟你說說!不然免得你哪天你被埋進了土都不知道活在世上的日子裡過的多麼虛無!那所謂仁義的城你心裡沒有數?你以為你出走雄震是保全了仁義的名聲,可你不知道那個叫徐元的人曾來過岷城為你扣上一頂帽子!”

過去再次被喚醒,五槐一一道來,那些痛苦的過去不斷往腦子裡鑽。

“其實說坦白點,一個坐上大幫發號施令的頭領開的口又會有幾個人來反駁,你活了這麼久應該比任何一個人明白,雄震即便有一萬個徐元,只要他沒有決定的權力又會有誰敢這樣做?”

這個世道本來真真假假,馬敬乾只知道當初離開的硬性原因,可是當有一人把更深的東西道破,即便是他自己心裡清楚卻不承認的那也會使得他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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