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肆 皇上召見洛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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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詩寧嘟了嘟嘴,有些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死了,這些官差又不讓大師兄檢視屍體。”

“是你害死我兒?”陶國公突然抬起頭,目光中滿是恨意看著詩寧,“我要殺了你。”說著,便向詩寧撲來,欲掐住詩寧的脖子。

只是還未到詩寧身邊,楚之寒便攔住陶國公:“夠了,你是當本王不存在嗎?”楚之寒的語氣瞬間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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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國公看著楚之寒,才反應過來,不情願道:“參見戰王。”

“這兩位都是我府貴客,你兒子之死,本王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你休要被仇恨衝昏頭腦。”楚之寒冷哼一聲。

陶國公面色難看,擦了擦眼淚,說道:“但願戰王說話算話,否則鬧到皇上那兒,微臣也不會善罷甘休。”

楚之寒冷冷看著陶國公:“你是在用皇上威脅本王?”

“不敢。”陶國公語氣軟了些。戰王的勢力就連皇上也猜不透,他的嫡女雖是皇上寵妃,但到底鬥不過戰王。

楚之寒不再理會陶國公,對一旁王徵說道:“此案馬上就會水落石出,你們都在一旁看著。”

楚之寒的語氣帶著自信。

顧落梨詫異,楚之寒這是哪裡來的自信。

王徵立刻道:“一切僅憑王爺做主。”

如今戰王攬下所有事,陶國公與陶貴妃的怨氣再大自然遷怒不到他,他樂見其成。

“洛錦書,你先檢查屍體。”楚之寒見形勢穩定下來,道。

顧落梨恍然大悟,原來楚之寒是相信洛錦書的醫術才那般自信。

洛錦書看了眼顧落梨,走到屍體前,把著脈。片刻,他劍眉緊皺,起身緩緩道:“他確實是中了詩寧特製的瀉藥,但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他體內積沉的馬錢子,已進入心脈。詩寧的毒相當於是個引子,哪怕今日不死,他也活不過五日。”

“他早就中毒了?”王徵忍不住反問道。

“沒錯。”洛錦書看著陶國公,語氣認真道,“馬錢子用的少便是藥,一旦多了便是毒。一開始會導致氣血虛弱,甚至昏迷,中毒過深就會猝死。”

“陶國公可聽明白了?”顧落梨道,“馬錢子是陶公子日積月累服下的,這說明是你府中人所為。”

陶國公擦乾眼淚,面色恢復了以往的威嚴,甚至還有些戾氣:“王徵,立刻去找京中最好的大夫。”

他還是不相信洛錦書,或者說他不相信自己的府中有人一心置嫡子於死地。

京中最好的大夫名為李奉天,當年治好過皇上的病。不求名利,連太醫院都不肯入,一心逍遙於京野。

看見洛錦書時,李奉天十分驚訝,本嚴肅的臉面露恭敬與佩服:“多年不見,沒想到妙手神醫到了京中,洛公子也不通知我一聲?”

“他真是妙手神醫?”陶國公站在一旁,反問道。起初他還有些不信,如今,他只能慶幸自己還未做出格的事。

經李奉天檢查,確如洛錦書所言。李奉天補充道:“馬錢子是中藥,故一般大夫會忽略,加上入了心脈,又被瀉藥所掩蓋,仵作自然檢查不出。”

陶國公怔愣片刻,待接受了這個打擊,才雙手抱拳,對洛錦書與詩寧表達歉意,拂袖而去。

想必國公府即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陶國公離開,事情便解決。李奉天又與洛錦書寒暄一番,洛錦書才與楚之寒等人一起離開。

顧落梨走到詩寧旁邊,語氣冰冷道:“陶天寶有多混賬我是知道的,你就不能趁無人之時再教訓他?非要無故攤上這麼一件事。”

“師姐,我錯了。”詩寧委屈巴巴地說道,“怪只怪陶天寶該死,居然敢調戲本姑娘。不過,大師兄明明早就知曉陶天寶的毒,卻一直不說,就想讓我吃點苦頭。”

將屍體抬回京兆尹府時,趁著人群混亂,洛錦書給陶天寶把過脈,就知曉陶天寶的情況。這是洛錦書方才出來時才告訴她的。

“不讓你吃點苦頭你不長記性。”洛錦書在一旁,無奈地說道。

“大師兄,從小你讓我吃的苦頭還不夠呀?”詩寧有些不滿道。

以前還在桃花谷時,徐惘總是讓詩寧與洛錦書比拼,詩寧下毒,洛錦書解毒。每次都是洛錦書贏,每次都是詩寧吃苦頭。

“我看還不夠。”顧落梨認真道。

詩寧輕哼一聲,蹦蹦跳跳向前走去:“只知道欺負我,都是一丘之貉,不是好人。”

說罷,詩寧已經走到楚之寒身邊,目光帶著崇拜:“王爺,之前還以為你冰冷冷的,不好相處。沒想到關鍵時候,這般厲害,最後嚇得那個王徵都不敢說話。”

“你聽你師姐的話少惹事就好。”楚之寒淡淡道。

詩寧沒想到連王爺都說她,回過頭看著顧落梨,戲謔道:“師姐,沒想到你才和王爺成親一天,都已經默契十足了。”

顧落梨不著痕跡看了眼洛錦書,見洛錦書的眼底斂過一絲落寞。對詩寧說道:“我覺得你的年紀適合嫁人了,要不要師姐幫你物色?王爺府中的周不言挺不錯。”

楚之寒聽了顧落梨的話,眉眼微挑。顧落梨都已經把主意打到周不言身上了。不過若詩寧這丫頭與周不言成親,那不是留在京中為他所用?

看來回去要給周不言與詩寧製造點機會。一瞬,楚之寒心中便同意顧落梨的話。

詩寧苦著臉:“師姐,你對我還真好。我還年輕,我都不認識周不言,怎麼就談婚論嫁了呀。”

“回府介紹給你認識。”顧落梨難得地眉眼之間都帶著笑。

洛錦書偏過頭,剛好看到顧落梨微笑的側臉。

他突然想起幼時,那時的顧落梨瘦弱不堪,活脫脫像只小猴子,他更多的是可憐。但顧落梨特別愛笑,看久了也就覺得順眼多了。

儘管顧落梨長的並不出眾,但在他心裡,顧落梨就是有獨特的魅力。

但從什麼時候她就不愛笑了呢?洛錦書早就感覺到顧落梨突然給他的那種陌生感。以往他很喜歡暗中看著顧落梨,可現在很多時候他都覺得顧落梨像變了個人。

看她如今的模樣和方才的氣勢,不得不否認,楚之寒能給她最好的生活。

洛錦書本打算回桃花谷,還是詩寧與顧落梨一起勸說,他才打算多留些時日。

次日一早,聖旨便到了戰王府,皇上召見洛錦書,即刻進宮。

洛錦書接過聖旨,直到宣旨的公公出門等候,顧落梨才說道:“早就聽聞太后有頑疾,這麼些年都不曾有人給她治好。皇上一直尋找大師兄的下落,昨日才宣佈身份,今日便召見了你。”

“以妙手神醫的身份遊走於塵世,不免有麻煩與苦惱。”洛錦書手拿聖旨,也是一臉無奈。

雖說他救人是看心情,但在京城中,他依然是平民,無法選擇。大約只是多受了尊重罷了。

“皇上有隱疾,想必這才是皇上召見最重要的原因。”坐在上位的楚之寒突然開口。

三人皆看著他。

“王爺,你為何知曉?”詩寧好奇問道。

都說了是隱疾,肯定不想告訴別人,可戰王竟然知曉!

楚之寒不可能告訴詩寧自己是知天樓的人,很多機密只有他知曉:“本王是他的弟弟,知曉不是應該的!”

皇上的隱疾找王徵治過,但收效甚微。

“大師兄,你有把握嗎?”詩寧問道。雖然她很相信洛錦書,但畢竟是給皇上和太后看病,不能馬虎,不能出錯。

“放心。”洛錦書面色平靜,“我去去就回。”

待洛錦書離開後,詩寧便去找雲輕渺。這幾日,詩寧與周不言沒有交集,反倒喜歡跟有趣又見多識廣的雲輕渺相處。

倒也是,雲輕渺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會說話的嘴,幾乎妖孽的臉,足以讓女子對他產生親近感。

楚之寒讓顧落梨坐在他旁邊,兩人飲著茶。顧落梨突然淡淡一笑,楚之寒問她笑什麼。

顧落梨立刻收斂起笑容,道:“我只是突然覺得王府有三絕。王爺,王府的茶與王府的景。”

一喝王府的茶,她總是忍不住想誇獎。一站在亭中看風景,她總是覺得安靜放鬆,心情舒暢。當然,最絕的肯定還是楚之寒。

“不然。”楚之寒手端清茶,目光低垂,“有四絕。最後一絕便是你。”

見顧落梨這般誇獎王府,楚之寒竟覺得有些驕傲,但禮尚往來他還是明白,自然要誇誇顧落梨。

顧落梨忍不住一笑:“還是王爺妙啊。”

楚之寒餘光看著顧落梨,他發現顧落梨越發喜歡笑。雖然她並不好看,但她的笑好似有種魔力,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去看她的笑。

或許就連顧落梨自己都沒發覺,和楚之寒在一起,她的笑容越發的多。

“王爺你中的蠱毒何不讓師兄試一試?他的醫術師父更厲害,否則我也活不到現在。”

顧落梨猜想,徐惘肯定對楚之寒的蠱毒束手無策,否則不會袖手旁觀。但洛錦書一直研究醫術,造詣頗高。

楚之寒目光冷了冷:“我信你,但不代表我信你師兄。”

“關乎性命,何不一試?師兄他會保密的,這點王爺放心。”

楚之寒多活些日子,她便多一些機會。如今洛錦書就在府中,她不知曉楚之寒在等什麼。

“再說吧。”楚之寒起身而去。

對他而言,蠱毒至關重要,多一個人知曉對他便多一分危險。況且,他並不認為洛錦書能治好他的蠱毒。

待他考慮一下,再決定。

再說長公主府,長公主暗中派人尋著顧知雅說的地方找曲剛,可一連找了五日都一無所獲。

張霍與楚九枝收到無曲剛這個人的訊息時,張霍便將房門關上,對楚九枝說道:“如今人證找不到,我們也不能肯定小雅說的是事實,如何讓皇上治罪?你倒不如勸她放棄。”

他之前雖派人幫助張氏殺顧落梨,但他始終認為顧落梨一個女子再厲害也有弱點。只是張氏母女太笨,才落到這般下場。

“我認為小雅不會說謊。”楚九枝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不能只憑一面之詞就面見皇上,此事只有作罷,我們再暗中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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