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星浮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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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祡槡大道的一處精緻閣樓中,十幾名身著華冠麗服的紈絝子弟圍在一桌山珍海味中咂嘴咂舌,暗閣一角,一溫文儒雅的白衣公子持扇扶窗而立,身旁恭敬站著一名黑衣少女,少女面容被銀罩遮擋著,看向白衣公子的雙眸卻滿是柔情。

?? 祡槡大道是平城有名的紅柳勝地,許多富家公子都愛來此尋歡作樂,這夜語閣是此地少有的嫻靜之處。

?? “事情進展如何?”

? “回公子,小姐最近一切安好,只是…”

?? “只是什麼?”白衣公子雙眸顫抖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定,就在這時。

??? “張…張公子,不好了!”閣樓下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接著是細碎的腳步聲。

?? “誰啊!在下面大呼小叫的!”桌上一眾人朝下望去,只見兩名公子踉蹌著從夜語閣外跑了上來,扶牆一陣粗喘。

?? “呦,這不是洛兄和宇文兄兩位公子嗎?何事如此慌張?”酒桌旁一矮胖公子上前熱情道。

?? “張…張公子呢?”洛禾上氣不接下氣,急忙問道。

? “在裡邊呢,二位這是…”未等他說完,兩人便朝暗閣奔了過去。

?? “何事如此慌張?”白衣公子將羽扇一合,轉身看向二人。

???? 只見這白衣公子眼若琉璃,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冠玉之容下卻給人一副冰冷之色。

? “張公子,我…我…”

? “還是我來說吧。” 宇文拓見洛禾此番結巴,上前一步道:

?? “張公子,今日晌午我和洛兄前去逸香閣品茶,不料見到妍大小姐竟和一陌生青年走在一起,我二人便一路跟隨,誰知那小子竟和妍大小姐一同前往了獄陵府,到現在還沒出來!”

?? “嗯?竟有此事?” 張公子眉頭一皺。

?? “千真萬確啊張公子!”洛禾急忙附和道,總算回過氣來。

?? “那小子可有何來歷?”

?? “我見那小子一身破舊,跟要飯的似的,也不知妍大小姐怎會與那種人在一起。”

? “好,從現在起,你們要多加留意,下去吧!”

? “是!”

?? 洛禾宇文拓二人朝張公子拱手一揖,便退了出去。

?? “方才你要說的,是為此事麼?”張公子一雙冰眸望著少女。

? “是的。”跟隨張公子這麼久,第一次見其目光如此冰冷。

?? “明日可是回堂之日?”

?? “你是想…”黑衣少女似乎明白了什麼,不料張公子一記挑眉,少女便緊緊閉上了嘴。

? “你也退下吧。”

??? 張公子回過身,雙眸盯著那一輪明月,不知在思索什麼。

?? ……

?? 第二日一早,墨嵐炅便被幾下輕微的敲門聲驚醒。

?? “醒…醒了嗎?”妍雪兒在門外微聲道。

?? “靠,什麼情況?”天色一片灰濛,窗外卻傳來妍雪兒的聲音,墨嵐炅眉頭一皺,隨即立馬收拾好著裝,將門打了開。

?? 妍雪兒穿著身淡黃的蠶絲裙,脖上掛了顆狼牙項鍊,手裡還拿著一塊木盒子,一副嬌小可愛的模樣。

?? 見到墨嵐炅,妍雪兒恬然一笑:“今天我要回府學書,所以才這麼早打擾你了!”

?? “哦,這樣啊!”想起昨晚妍典煜交代的話,墨嵐炅笑著摸了摸後腦,十分尷尬,睡了一覺竟連這事都忘了。

? “這是給你準備的衣裳,應該合身,快穿上試試!”

???? “呃…這…”墨嵐炅十分不好意思。

?? “我可不希望我的侍衛這個樣子出門哦!”妍雪兒指了指墨嵐炅身上那件舊的發黑的破衣,嘴上這麼說,可還是偷偷看了眼墨嵐炅,見他似乎沒放心上,總算松了口氣。

?? 墨嵐炅低頭看著一身破舊的布衣,一時有些臉紅,拿好木盒便關上了房門。

?? 開啟盒子,一件雪白的棉綢大衣露了出來,傳來淡淡清香,衣服對墨嵐炅而言並沒什麼挑剔的,急忙將其穿上,卻未料想如此合身。

?? 不一會兒,墨嵐炅穿著一件走了出來,妍雪兒雙眸猛地一顫,此刻的墨嵐炅白衣黑髮,衣發在清風中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那挺拔高大的身影,直似仙君降世。肌膚隱隱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深邃的星辰之光。

????? 天哪!妍雪兒沒想到此刻的墨嵐炅是如此玉樹臨風!冰玉般的小臉頓時紅了起來,急忙將目光撇開,看向了別處。

?? “怎麼了?”墨嵐炅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以為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不合適,急忙準備換回來:

“那你稍微等一下,我很快的!”說完墨嵐炅就準備關門。

? “哎別!其實…挺好的!”妍雪兒嬌嗔道,心想墨嵐炅真是個大榆木腦袋,這都看不出來!

“走吧,膳房有膳夫做好的粥,喝完我們就去學堂。”

?? “那好吧!”墨嵐炅撓了撓腦袋,看著妍雪兒紅潤的仙容,不知她在想什麼。

?? 喝完了粥,墨嵐炅便跟隨妍雪兒前往學府。平城的湫山學府十分著名,在整個天華州乃至炎夏的學府都能排得上名號,府裡的學生無一不是各個地方的世家子弟,地位無比尊貴。

??? 湫山學府共有三十二座學堂,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專攻靈武學的泗祤學堂,只有天賦異稟、武靈超群的青年才俊才有資格進入,歷代泗祤學堂藏龍臥虎者不勝枚舉,縱橫四海者更是不計其數。然當下最為出類拔萃者要數前平城城主鶴天行之子鶴雲飛,其次便是郡天華府張福之子張彬。而妍雪兒本就不勝武力,無論家世、能力,與此二人相比下亦相形見絀。

?? 一大早,湫山學府外就圍了不少人,在那邊議論著什麼。

? “哎我說宇文公子,你昨個晚酒桌上說的,都是真的嗎?”一長相賊眉鼠眼的公子哥在一旁問到。

?? “一會你就知道了!”宇文拓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隨即轉身看向眾人:

?? “哈哈哈~各位公子都別著急,是真是假一會便知,到時大夥兒就有好戲看了!”

??? 越來越多的公子哥來到學府,流言蜚語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震驚不已,要知道張彬是何等身份,放眼整個平城,沒誰敢添怒於他。

??? 妍雪兒不說家世顯赫,那仙雪之容在天華州也是出了名的美豔,那如輕似舞的步伐,甚至一時的託腮凝眸,冰睫落雪,都能給男人帶來無限的妖嬈嫵媚、英雄惜憐。

?? 自從第一眼遇見妍雪兒,張彬便傾醉難寐。其鐘意於妍雪兒一事早就眾所周知,可張公子性情沉冷,不擅表達,至今還在步步進展中,此刻竟有人敢當面挖牆腳,聽說還是個乞丐,大

夥豈能不議論紛紛。

???? 等過了漫天飛雪,卻仍未見妍雪兒身影,甚至連張公子也不知所蹤,大夥兒一臉茫然,迷惑不解。??????????

??? 最後,在授師呵斥下,眾人才不情不願的走進學府,前往各自的學堂。

?? “靠!什麼情況啊?”

?? “就是,張公子和妍雪兒那邊在搞什麼名堂啊!”

?? ……

?? 學堂中,公子們滿腹狐疑,不明白那兩人究竟整的哪一出。

?? ……

?? 學府外一角的青樹下,鬼鬼祟祟站著兩個人,赫然就是妍雪兒和墨嵐炅,二人早已在此觀候多時。

?? “怎麼辦啊!”妍雪兒朝墨嵐炅嬌嗔道,仙雪面容下亦遮不住憂心之色。

?? “究竟怎麼回事?”墨嵐炅眉宇緊皺,看樣子此事好像還跟自己有關。

?? “其…其實這也不怪你…”妍雪兒心中頓時一軟,不知該如何解釋。

?? 見其話中有話,墨嵐炅眉頭皺的更深。

?? “這湫山學府的張公子,是天華州州府張福之子,三年前他對我動情,知曉我在湫山學府,便孤身來這…”妍雪兒緩緩蹲了下來,語氣不定。

???? “那你…答應他沒?”不知為何,聽到這番話,墨嵐炅心中一堵,竟有些許難受。

???? 天華州州府之子!!

? 墨嵐炅自知此何等概念,炎夏國普天之下,能管住州府之人,怕是只有朝中人士了吧,看來妍雪兒也有難言之隱。

“張公子雖身出州府之家,為人卻也謙遜有理,這麼久也未曾刁難於我。”

微風拂面,吹亂了紅塵世俗,妍雪兒撩起一絲秀髮,徑直朝學府走去,原本如蝶如羽的步伐,此刻卻愈顯沉重。

學府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青玄門廈懸“湫山”匾額,走進大門,院內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三十二間垂花門樓,八面縱合抄手遊廊。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湫山共有三十二學堂,我所在的洺磐學堂貫穿全府,在北頭。”門樓傳來屢屢目影,妍雪兒面額微低,朝最北行去,墨嵐炅聽此,也快步跟上。

樓間閣廊浮現層層身影,四周傳來的蜚語聲。

“來了!”

樓閣一角,洛禾、宇文拓二人早已派人在此探查,聲音傳來那一刻,所有人紛紛離開坐榻,趴在閣廊朝下眾目相望。

“靠!那小子誰啊!”

“看穿著…不像要飯的啊!”

……

閣廊圍滿一眾人,從南至北,一片喧嚷。眼下妍雪兒等人已來,張公子卻依舊未至,老授師們對此事渾然不知,一看學子都往外擠,頓時來了氣眼兒。

“都回來!”三十二間垂花門樓先後傳來授師怒吼聲,可看熱鬧不嫌事大!此刻竟無人理睬。

“小子!你哪兒冒出來的!”最近一閣廊處,

宇文拓忽的朝墨嵐炅吠道。墨嵐炅抬頭一看,是個一臉膩油的胖子,心中沉著氣,這裡可都是世家子弟,暫時惹不得的!

“喂!跟你說話呢!要飯的!”見其不為所動,宇文拓吼聲更大了些,引來周圍一片嘲笑。

“宇文公子跟你說話都敢不接?小子!貨膩歪了吧!”一旁洛禾附勢道,這倆皆自認為是張公子小弟,氣勢也是焰一些。

妍家掌管獄陵一務,在平城也算一把手,妍雪兒又是張公子青睞之人。礙於身份,眾人未敢多語。

接二連三的傳來二人的不和之音,墨嵐炅牙關緊咬,眉頭最終皺成川形。

妍雪兒見狀,一把牽住墨嵐炅:“這些都是世家子弟,這裡又是禁鬥重地,他們想用激將法讓你上鉤,一旦動手,你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那該如何?”墨嵐炅強忍怒意,這點他自是知曉。

“*的!還牽手?”宇文拓暗罵道。

見妍雪兒和那青年如此親密,樓上個個嫉妒萬分,妍雪兒可是四方出了名的美女啊,張公子為俘獲芳心,連人都定居平城,這小子竟然如此囂張。

“快走,現在是聽堂時間,他們鬧騰不了多久的!”

很快,二人來到洺磐學堂處。

“今後任何人詢問你身份,便說是我的侍從,墨色如夜,從此我便稱你為夜公子!”

“夜公子?”聽著此稱呼,墨嵐炅咧嘴一笑:“呃…聽來是有些奇怪…”

走進學堂一瞬,周圍剎時傳來陣陣目光,洺磐學堂著重禮學,因此並沒有太多動靜。

墨嵐炅雖未曾接觸過此番場合,可什麼兇險處境未曾遇過,此刻倒也從容不迫。暗自朝四周望去,迎來一片疑惑夾雜嫉妒的目光。

“妍小姐,這位公子是…?”授臺之上,老授師盯著墨嵐炅疑惑道。

“這是父親給我安排的侍從,您老稱他小夜就行!”

妍雪兒是洺磐學堂最為出色的學子,其父又身居高位,妍雪兒身邊的人,哪怕只是個侍從,老授師自然也不敢怠慢。

“哦…是這樣啊!那夜公子就不用客氣了,找個位置坐下吧!”

“多謝授師!”

墨嵐炅並未跟隨跟妍雪兒,徑直找了處角落空位坐下,聽著老授師催眠般的聲音,墨嵐炅一陣煎熬,直到銅鐘敲起,周圍頓時熱鬧了起來。妍雪兒一周圍了十幾名女孩,墨嵐炅身邊也湊過來不少少爺。

“夜公子是吧!你這啥情況啊?”一小個擠了進來,一臉的八卦相。

“你不會跟妍小姐有什麼關係吧!今早學府都在傳你們的事兒!”周圍三言兩語問了起來。

小個湊到墨嵐炅耳邊,一副事關重大的樣子: “您剛來,怕是不知道,這妍小姐可是張公子的心上人,您可得小心點兒啊!”

……

好在洺磐學堂那些公子還算禮數,並無為難之意,散堂後,墨嵐炅二人走出學堂,迎面圍來幾人。

“夜…夜公子,你多保重!” 身邊跟著的小個有些畏懼的看著那幾人,朝墨嵐炅擺了個眼色,便快步離開。

“哎?站住!”宇文拓將金絲楠木扇頂在墨嵐炅胸口,一臉高傲。

“宇文拓,你幹什麼!”身旁妍雪兒一見,一把將宇文拓扇子推開,紅潤小臉佈滿了怒氣。

“呦!這不是妍大小姐嘛,別來無恙啊!”宇文拓將金絲楠木扇一收:

“妍大小姐平日一副高冷,如今怎跟一乞丐站一塊兒?若張公子看到了,本少怕是不好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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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宇文拓一副嘲弄之色,墨嵐炅猛地貼近,眼中佈滿怒意:“你說誰是乞丐?”

宇文拓嚇了一個機靈,慌忙後腿兩部:“小…小子脾氣挺大啊!”隨即向一旁洛禾等人使了個眼

色。

眾人頓時將墨嵐炅擋了起來,見四周沒有府管,洛禾一腳踹向墨嵐炅:“他娘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敢這麼跟宇文公子講話!”

砰!

一道身影飛了出去,可惜不是墨嵐炅。

“洛哥!您沒事吧!”眾人見狀,急忙前去將洛禾扶了起來。

“靠…”

看著紋絲不動,卻毫髮無損的墨嵐炅,宇文拓深深咽了口唾沫,一臉不可置信。

“你…你是練家子!”不遠處,洛禾面色發白,指著墨嵐炅一臉怒意,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乞丐竟然是名武修!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你們最好滾遠點兒!”反正自己沒有出手,一切都是宇文拓幾人自找的,墨嵐炅倒也不怕什麼。

“你…!狗雜碎!你給我等著!”眾人攙扶下,洛禾一瘸一拐的漸行遠去。

“糟了!”妍雪兒面露憂色,她未曾想到會發生如此一幕,張彬平日雖溫文儒雅,可作為泗祤學堂頂尖學子,自然武力深厚,且洛禾,宇文拓又是其忠心小弟,此番事件主要因她而生,張彬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我知道那張公子會來找我的,放心,我自有辦法!”見妍雪兒此刻竟為自己擔憂,墨嵐炅心中一顫。

回到獄陵府,墨嵐炅閉門不出,而妍雪兒卻跟妍典煜道明了今日所發生的意外。

“雪兒,你為何會擔心那小子呢?放心吧,那小子本事大著呢,不會有事的!”妍典煜淡然道,似乎並不放心上。

“父親,此言何意?”妍雪兒雪眸一凝,雪腮卻泛起紅潤。妍典煜見狀,意識到了什麼,嘴角凌起一絲弧度。

“墨嵐炅那小子,有著源魂九段的修為,放眼整個泗祤學堂都難逢對手,張家身居郡天華府一職,什麼世面沒見過!只要張彬無性命之憂,他家老子豈會為如此紅塵破事出手!”

“源魂九段!”妍雪兒雪眸一顫。

妍雪兒雖不勝武力,可一些概念還是知道的,鶴雲飛、張彬武資逆天,源魂八段就已立足泗祤學堂之巔,沒想到墨嵐炅一副憨愚的樣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哼!今天還一直為你擔憂,早知道你個大榆木腦袋這麼厲害,就應該被多踹幾腳,讓你裝低調!”回到屋中,妍雪兒心中一鬆,嘟嘴嬌嗔道。

宇文拓等人一個下午找遍四周,也不曾見到張彬身影,心中一陣納悶,發生如此辱沒其聲譽之事,張彬此刻竟然玩失蹤。

天剛明,適逢妍雪兒今日無事,墨嵐炅孤身走在街上。

平城四周環山,自南向北而望,一座冰山伏山拔起,突兀而出,立於群山之巔,此地墨嵐炅再熟悉不過,山腳數十裡便是塱嶺鎮。

數百年來,不少武修欲登峰一探究竟,卻被山腳層層相繞的兇獸叢林阻隔,望而卻步。

實際山上只有一面冰湖、一顆望天樹,並無它物,這點沒有誰比墨嵐炅更清楚。

街邊小攤不少所謂的神山誅羽峰之石,五顏六色,價格不廉,在兇獸叢林邊緣卻很常見。

平城有個習俗,青年男子為表愛慕,會以神石相贈,如果女方接受,代表同意男子的追求,兩人便會陷入愛河。

幾名青年在攤邊一陣觀望,墨嵐炅也在其中,想到師父已去,獄陵司又肯接納自己,墨嵐炅花一顆白銀挑了一塊格外精緻的水藍色神石,在眾人詫異下離開。

兩年前墨嵐炅以魂源珠換得五十兩白銀,如今倒也不缺銀兩。

通往祡槡大道,周圍閒客截然不同,大都金衣玉袍,玉佩夾身。墨嵐炅此番前來是為探明一事。

當初墨嵐炅再次踏入塱嶺鎮,得知魂源珠早已送往平城聚寶閣,如今身居平城,又適逢一月一次的聚寶大會,墨嵐炅自然要前來一探究竟。

位於祡槡大道中心處,一座百米七星浮九塔赫然屹立,塔剎樸韻挺拔,座於龍臺石階之上,頂鑲浮雲七星,外有石門相繞。數百年來,猶如擎天一柱,直插雲霄。

塔外熙熙攘攘,此刻卻無一人登塔。

不一會兒,數十米高的石階之上,浮現幾道身影,墨嵐炅放眼望去,頓時雙眸一顫,站在最右側的,竟是宇文拓!

這時,中間一白衣老者俯視人群,威嚴道:“今日,七星浮九塔再次開啟,凡損壞、牟取塔內一切器物者,皆一律交與獄陵府處責!”

塔樓隨即一陣顫動,九層石門接連開啟,富家子弟相繼登臺,其中不乏湫山學府的學子。

“這不是跟隨妍雪兒的乞丐嘛!”身後有人指著墨嵐炅喊了句。周圍皆望了過來,一時傳來陣陣嘲笑聲。

“七星浮九塔是何等地方!豈能容一乞丐踏足?”

“不妨!這乞丐定然沒有通塔符,一會看他怎麼出醜!”

……

宇文拓自然瞥見了墨嵐炅,嘴角微凌,眼中佈滿詭譎之色。

見周圍不少人腰佩一塊木符,墨嵐炅拉住一人,正準備問。

“滾吧!乞丐!”那人衣袖一揮,揚長而去。

四周喧嚷一片,墨嵐炅走上石階,剛到頂部石臺,便被攔下。

“站住!此地豈是你一乞丐踏足之地!還不快滾!”宇文拓又是一頂金絲楠木扇推了過來。

“拓兒,不得無理!”老者一臉怒意。

“爺爺,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乞丐!”宇文拓一臉譏色,等著好戲上演。

“哦?”

老者瞥向墨嵐炅,面無表色道:“小子,你可有通塔符?”

“通塔符…是何物?”墨嵐炅臥眉一皺。

“哈哈哈~~”

周圍不少圍觀,聞之皆轟然大笑。

“這小子連通塔符是何物都不知道,還敢登七星浮九塔!”

“聽說他本是個乞丐,看著也不像啊?”

“你不懂!這裡面,可有故事吶!”

……

宇文冉掌管七星浮九塔數十年,自然見過各類奇葩,此刻倒也平淡:

“通塔符每年第一月可前往洛府有償購入,可終身免費進入七星浮九塔,否則,每上一層塔樓,需交納一枚銀兩。”

“什麼!”

照此之意,九層塔樓,竟要九枚銀兩!墨嵐炅憤怒不已,這明顯是在坑人嘛!

此番前來,墨嵐炅一共帶了三枚銀兩,即便只剩兩枚,放在他處,能做不少事。

“怕是你要一年的飯,也換不來一兩白銀吧!”

迎著宇文拓的譏諷,墨嵐炅咬牙掏出一枚銀兩,冷臉走進塔樓。

“什麼……!”宇文拓一臉不可置信。

哼!等會看你怎麼收場!

宇文拓咬牙切齒,顯然丟了顏面。但他知道,墨嵐炅很快就得出來,索性讓他進去見見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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