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利見到萬軍哭道，“元首，元首饒我性命，臣冤枉啊！”

萬軍不解道，“這是？”

李來亨冷笑道，“安南人造反，這廝不知從哪得到訊息，竟敢私下傳遞訊息給黎莫舊部，企圖招攬降兵把我們趕出安南。”

萬軍看著鄧利，故作驚訝道，“什麼，你這才做了幾天安南王就忘了本啊，你原本不過是莫氏一個家臣，現在能做安南王，還不知足麼？”

鄧利連連磕頭，“知足知足，罪臣冤枉啊！”

萬軍又道，“當初我把黎氏和莫氏交給你處置，你可還記得是怎麼對待他們的？”

未等鄧利回話，萬軍接著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把黎氏莫氏三族男丁盡數誅殺，連女眷之中有孕者也沒放過，是吧？”

鄧利縮在地上不敢回話，萬軍笑了笑，“黎氏莫氏舊部早就想取你狗命，若是沒有我們在，你鄧利能在合肥宮中呆幾日？”

李來亨在一旁笑道，“就是黎氏舊部，把鄧利秘密聯絡他們的訊息送給我們的！”

得知是自己想招攬的黎氏舊部，把自己的聯絡訊息送給華夏軍，鄧利臉上一時表情複雜，由不可思議變為驚慌失措，隨著幾聲苦笑又哭出聲來。

萬軍在一旁笑道，“做人如此擺不清自己位置的，你是第一個！”

鄧利哭泣著求饒，“元首，元首饒命啊，我鄧利今後就是元首的一條狗，只要天朝有令，我莫敢不從，饒了我吧！”

萬軍聽得一陣噁心，“把他拉到一邊去，嚴加看管！”

李來亨在一旁道，“這鄧利的名號，在安南已經臭了，我們讓他做安南王只怕……”

萬軍對李來亨道，“立安南王本就是權宜之計，這一次安南叛亂，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在安南重建州縣制，不論如何鄧利都已經沒有用了。”

李來亨道，“那要殺了鄧利？”

萬軍道，“不急，平定叛亂之後再算賬，現在安南局勢如何？”

李來亨道，“南部山海嶺已經打了一個月，阮朝的兵馬根本不能突破我們的重炮防禦線，各處的叛軍雖然聲勢猛烈，不過我們的稜堡線目前並無大礙，唯一比較麻煩的是有紅毛人的船隊，從海上炮轟我軍，我們只能用火箭炮反擊，不過戰果並不明顯！”

萬軍道，“那就是歐洲的聯合艦隊，他們的主力在呂宋已經被我們殺敗，在安南的不過是一支偏師，想來應該已經跟殘部匯合，你只管去解決陸上的叛軍，兵力不夠的話就從廉州和昆明調動。”

李來亨道，“有各地的稜堡配合，現在的兵力足夠了！”

萬軍道，“海上的敵人由我來解決，陸上的叛亂，給你兩個月時間速速平定！”

李來亨笑道，“兩月足矣！”

艦隊在海防匆匆維修補充，五日之後再一次踏上征程，沿著安南海岸線向南，艦隊搜尋著歐洲聯合艦隊的蹤跡。

大概是緊靠著華夏軍陸地駐軍，或者是三寶顏海戰的勝利，此次艦隊出征和呂宋之行，萬軍心中的感覺全然不同，再沒有半點憂慮，只有對找到歐洲艦隊再打一場

的渴望。

萬軍急切的想透過再一次的勝利，判斷華夏水師現在的戰力水平。

由於大風天氣，飛行球無法放出，艦隊放出快船，前出五十裡四面探查。

到傍晚時分，艦隊到了順化外海，在這裡得到回船的情報，歐洲艦隊配合陸上的阮氏軍，正在強攻山海嶺。

山海嶺北面最大的駐軍基地是順化堡，但是現在那裡正在被叛亂的安南人圍攻，根本無暇顧及山海嶺。

李來亨的兵馬從陸路南下，最快也要半個月時間。

山海嶺駐兵只有兩個團，南面阮成福數萬大軍強攻，海上還有歐洲艦隊的重炮轟擊，不知能堅持多久。

萬軍道，“事不宜遲，艦隊速速馳援山海嶺！”

鄭成功隨即下令，“升主帆，全速前進!”

艦隊加速朝著南部前進，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艦隊尚未靠近山海嶺附近海域，萬軍站在旗艦的船樓上，遠遠看見山海嶺方向的天際，映出紅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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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海嶺！”

鄭成功指著泛紅的天空道，“山海嶺在燃燒！”

隨著距離拉近，“眾人聽見隆隆的炮聲，火光映照著那一片的海域，彷彿一個燃燒的世界，山和海都在燃燒！”

崔子義吃驚道，“怎麼會這樣？”

萬軍道，“如此大火，我們怎麼救援！”

鄭成功道，“元首，我們的目標是紅夷艦隊，山海嶺即便丟了也能重新奪回來。”

崔子義道，“沒錯，如此大火想必阮氏自己也沒法透過，現在首要是和西夷決戰！”

鄭成功道，“外海並沒有看到歐洲艦隊，想來是已經撤走了，我們可以派出小分隊，嘗試和山海嶺上進行聯絡，艦隊我建議脫離山海嶺，向北撤回五到十里隱藏起來，明日西夷艦隊出動之後，我們就直取西夷！”

萬軍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給我派一個連的士兵，摸上山海嶺看看海雲關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艦船靠近岸邊，萬軍便要和小分隊一起前往海雲關。

鄭成功急忙一把拉住萬軍，“元首，你去做什麼？”

萬軍道，“山海嶺上還不知道是什麼樣，我去了才能最大程度堅定戰士們的信心！”

鄭成功急道，“太危險了！”

萬軍淡然道，“戰士們不必生死，我豈能怕危險？”

崔子義道，“可是，元首你的手還受傷了，保重龍體啊！”

萬軍哈哈笑道，“你們啊，還龍體，我不是皇帝，即便我戰死了，還有副元首，還有其他的柱國，大丈夫豈會怕什麼生死！”

崔子義和鄭成功互相對視一眼，心中著急，卻是無可奈何，崔子義道，“夫人還在長安等候，元首不顧念她麼？”

提到王歡，萬軍一時沉默下來，想起當初那個夜晚，王歡得知萬軍又要出征，在懷中埋怨哭泣的場景，心中一陣酸楚，鄭成功見有戲，便跟著勸道，“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大丈夫也要顧念小婦人的下半生不是麼。”

萬軍長嘆一聲，

“唉，我若回不去，叫柱國會議好生照顧她，給她改嫁一個好人家，不用為我守寡。”

說罷萬軍跳下船，崔子義一咬牙，“罷罷罷，我一個修道之人豈會看不開生死，就讓我護在元首左右吧！”

說著也跳下船，萬軍看了一眼崔子義，點了點頭，便朝前走。

走了幾步，萬軍想起一件事，轉身對鄭成功道，“艦隊交給你，明日和歐洲人的戰鬥，我在山海嶺上看著你大勝！”

鄭成功道，“元首放心，不勝成功以死明志！”

萬軍再不耽擱，領著人開始沿著小路朝山海嶺上前進。

陡峭的小路在樹林之中蜿蜒而上，士兵打著火把照亮山路，為了防止被山上的華夏軍士兵誤傷，前方四名士兵作為前鋒，先行朝著山上進發，一邊走一邊高唱著，“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們，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一直上到半山腰的平臺處，也沒有守衛的華夏軍士兵出現，萬軍一度以為山海嶺上是一座空的關城，海雲關上的士兵都已經戰死了。

直到靠近山頂，前面四個士兵的歌聲忽然停了下來，四面只有呼呼的風聲和樹木燃燒的噼啪聲音。

等了一陣，有兩名士兵過來，“元首，海雲關沒有丟失，士兵們還在山上堅守！”

萬軍心中的石頭落地，輕輕道，“好好，我們速速前往。”

眾人在兵士的帶領下，很快上到山頂，海雲關兩層的關城屹立在最高最狹窄處，城樓之上華夏軍的旗幟在紅色的火光映照中隨風擺動，顯得格外古樸悲壯！

萬軍跨過爛石小道進到海雲關前，守城的將官匆匆帶著兩個士兵趕過來，“元首好，大華夏帝國順化守備旅長陳有忠向您報到！”

萬軍點了點頭，“好啊，你們辛苦了！”

陳有忠激動道，“報告元首，我們為了華夏不辛苦！”

萬軍四面望了望，一切都在一種令人不安的紅光之中，“山海嶺情況怎麼樣，我們的戰士傷亡怎麼樣？”

陳有忠道，“情況不太好，敵人圍攻一個多月，又有大船炮轟，我軍兩個團已經傷亡超過六成，昨日敵人開始放火焚山，海雲關已經到了失守的邊緣。”

萬軍抬手道，“前面帶路，看看將士們！”

陳有忠引著萬軍出了海雲關，在關城下方是華夏軍加固陣地，三角堡和半月型炮臺組成一道寬達百米的要塞。

當初拿下海雲關之後，萬軍命人在這裡構建華夏軍的防禦陣地，如今靠著要塞和人命，這裡成功的阻擋住了瘋狂的敵人。

站在要塞的炮臺之上，萬軍看到大火吞噬了整個海雲關下方的山嶺，摧毀了近一半的三角堡和炮臺。

好在有這百米寬的防禦設施，大火被隔開在山嶺之下，不過其他方向上，最近處大火距離不到百米，火焰的溫度炙烤著海雲關。

陳有忠道，“由於溫度太高，火藥自己會爆炸，五十米之外的防禦都已經撤回來了。”

隨即陳有忠又笑道，“敵人放火焚山之後，他們自己也無法再進攻，我們這兩日反倒輕鬆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