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橦仁面露擔憂地看著她，沈夜擺了擺手，輕聲道："我沒事。"

接著，她看向大腿處的傷口，被怪物用長爪撕裂的血肉已經完全癒合，又恢復成了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

"契約，已簽訂。"

莉莉絲微笑著，將羊皮紙扔給了沈夜。

"你想救的那位人類女性已經擺脫痛苦，你的詛咒，我也幫你抹去了，現在輪到你替我服務了。"

"..."

聽到這句話，沈夜的心臟開始狂跳，幫一個惡魔做事，危險程度不亞於在刀尖上跳舞。

似乎看穿了沈夜的內心，莉莉絲輕笑一聲，然後說道："如果是其他人，我提出來的任務或許很難，但對於你來說，這個任務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輕而易舉？"

沈夜可不覺得她會那麼好心。

"我要你去幫我找一個東西，也就是預言中說的那朵鬱金香，比血更猩更紅的鬱金香。"

紅色鬱金香？

沈夜蹙著眉："那種東西，滿大街都在賣吧？"

"你會蠢到相信我說的是那種野花野菜嗎？"

"..."

"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

莉莉絲頓了頓，似乎陷入了回憶，聲音也輕柔了兩分，"你到陶森特公國，打聽一個名叫塞繆爾的貴族，去他們的莊園找找，或許能有收穫。"

"陶森特公國..."

沈夜當然知道這個國家，在巫師世界中得益於盛產葡萄美酒而享譽天下，被稱為美酒與愛情的國度，浪漫主義者和吟遊詩人們鍾愛的童話王國。

"我會去幫你找鬱金香的，但為保你說的是真的，我還是要親自去確認下艾莎的病情。"

"當然可以。"

"還有一件事！"

見對方背過身，沈夜趕緊叫住她，"如果有別的需要，我得去哪裡找你？"

"嗯..."

莉莉絲摩挲著下巴，輕聲道，"惡魔隨時都在你身邊啊，親愛的沈夜，不過你可以試試傳統的召喚術，蠟燭會點燃代表真理的火焰，六芒星會開啟通往地獄的道路...

當然，如果你運氣不好，召喚處別的什麼東西，呵呵呵。"

"..."

"該說的我都說了，執行契約的任務吧，親愛的沈夜。"

莉莉絲留下一抹誘人的微笑，在月光下，她的身體化作比濃墨更稠的黑霧，緩緩消失。

沈夜的目光落在羊皮紙上，她驚愕地瞪大眼睛，那個惡魔留下的文字，竟然是漢字！

"以惡魔為名，獻上你的靈魂，吾將實現你的願望，當簽約的最後一筆劃下，艾莎將擺脫她的痛苦，吾則以惡魔之力，免除契約者的詛咒。而後，渺小的人類會為惡魔獻上禮物，在終末的火焰點燃羊皮紙後，惡魔會如約出現在契約者面前，而惡魔賜予的獎勵，也會隨之奉上。"

沈夜注意到這張紙的末尾只有她的名字，卻沒有莉莉絲的名字。

惡魔，都不需要留下名字的麼？

"沈夜。"

橦仁眼中滿是無力與自責，"抱歉，我無法阻止這一切。"

"這不怪你..."沈夜也很無奈地聳聳肩，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跟惡魔籤訂契約，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只能**系統不會把自己坑死，要真被惡魔吞噬了靈魂，那她可就虧成了皮皮狗。

她略作思索，忽然問道："橦仁，你跟那個莉莉絲的傢伙不是第一次見吧？她好像認識你。"

"惡魔認識每一個人。"

"你很瞭解惡魔嗎？"

"...不算瞭解。"橦仁的眼中流露出苦澀和落寞，"我能有今天，都拜惡魔所賜。"

"你也跟惡魔簽訂過契約？！"沈夜驚訝地張大嘴巴。

橦仁蹙著眉，似乎不願提及這件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說了跟沒說一樣。"

沈夜撇撇嘴，把話題引到另一個重點："我剛剛聽到她說，沒有人能違抗說出預言的傢伙，那家夥是誰？你認識他對不對？還有，她剛剛說我們兩個都接受了惡魔的禮物，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夜的問題跟連珠炮似的，讓橦仁一時不知該從哪個問題開始回答，他摁著太陽穴，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她說的那個預言家到底是誰，但我心底有點數，而那個惡魔的禮物，或許是說的契約？"

"..."

沈夜在心底嘆了口氣，暗道：契約？當然不是，她那句話在籤訂契約之前就說了，明顯是指其它東西，可自己又何時跟惡魔打過交道？

"恩人，現在怎麼辦？"

"你別叫我恩人，聽起來怪怪的。"

"那我叫你老大好了。"

"..."

沈夜的臉上立馬露出古怪之色："老大？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稱呼？"

"土匪不都跟自家大哥叫老大嘛？"橦仁義正言辭。

"白痴，咱們又不是土匪，分什麼老大老二？你還是叫我名字吧，聽起來正常點。"

"噢，沈夜。"

沈夜將白之契約別在腰間，方才那股眩暈的感覺再度襲來，她捂著腦袋，靠近一棵樹坐了下去。

"該死，看來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腦袋好暈。"

她抬起頭對橦仁說道："橦仁，生一堆火，今天就在這歇息一晚吧，我感覺頭很暈，很累。"

"在這裡？我扶你回村子吧。"

"不，那幫傢伙砍完架，估計到處是斷肢殘腿，我可受不了..."

"那好吧。"

橦仁找了堆乾柴，就地生起了火，火堆散發出的暖意和微光，將沈夜的面頰染得微紅。

"橦仁。"

"咋了？"

"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哪裡像？"

"我也說不上來，其實每次看著你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起那個傢伙，明明你倆容貌差那麼多..."

沈夜輕聲嘆了口氣，又道，"不說這個，下次遇到這種事，我讓你逃，你就別逞英雄，趕**，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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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留著等死嗎？"

"你不逃的話，兩條命都擱那兒，更不划算，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死要好吧？"

橦仁堅定地搖頭："不要。"

"可笑，你留下來也打不過，還不如乖乖聽我的，起碼以後還能給我報仇。"

"就算報了仇，你都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報仇又有什麼意義。"

"就是因為人死不能復生，所以何必多搭一條命進去呢？越跟你接觸，越覺得你像個憨豬，還是聽我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