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涵終於洗完了碗，而黃司航，也如張涵指示的那樣，趁著剛吃飽休息的功夫開始學習那本書本上的學問。

在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時，還主動向張涵討教幾句。

張涵自然不會不耐煩，是近乎手把手的給他解惑講解，並且由淺入深，讓黃司航驚歎，在教育方面張涵的造詣恐怕比自己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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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黃司航的水平不高，每次考取功名都以名落孫山收場，但這些初中甚至小學程度的數學，對於黃司航來說並不算太難。

而有張涵在旁點撥後，更可謂進展神速。

大致框架已經明白，也就阿拉伯數字方面需要加深記憶。

等休息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陸香瑤便對黃司航一聲招呼。

"休息好了沒？休息好了的話我們就繼續鍛鍊吧。"

黃司航儘管剛剛經歷過肉體的磨礪，知道其中的辛苦，但對陳燕如的真愛情感化作動力，驅動著他的前進。

"好，勞煩陸修士你了。"

見黃司航如此配合，陸香瑤也感受到他心中的覺悟和真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就在這時，就見張涵突然開聲說話了。

"且等一下。"

"嗯？"

在黃司航和陸香瑤不解的目光下，只見張涵端來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汁。

"這是..."

"這是我剛熬製的強筋健體湯，儘管不至於如修煉者丹藥那般效果顯著，畢竟你的平民的身體也承受不了，但固本培元，改善體質，強筋健骨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陸香瑤自從上次託人熬製百年人生湯，吃了大虧，對藥湯也最是敏感，當下便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麼藥材熬製的？"

"蜈蚣、蜂后、蝮蛇、蠍子、雄黃、川芎、丹參..."

只見直言不諱的張涵在報了一系列的藥材名之後，然後露出了遺憾的面容。

"只可惜虎筋虎骨被徐兢收購了，不然的話這強筋健體湯的藥效會更好。"

畢竟張涵再是算無遺策，終究沒有預知能力。

只是陸香瑤聽罷這些材料，單單前面那四樣，就已經一臉牙痛狀。

"你真確定黃先生這身板能夠消受得了你這藥？可別被毒死了！"

"放心，蜈蚣、蜂后、蝮蛇、蠍子，這些我都已經去了毒腺，絕對安全。"

陸香瑤這才稍微安心。

可不想鬧出人命。

看了眼黃司航，只見同樣聽到藥名的他面上毫無驚訝。

他信任張涵，儘管張涵的脾氣是怪了點，但這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黃司航便確信眼前這個張涵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

不僅可以無條件信任，張涵所表現出的細緻入微更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黃司航心底甚至有一種感覺，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張涵這樣的男人，像他這樣可靠，細膩，永遠都像智珠在握。

眼見張涵將這瀰漫著詭異氣味漆黑如墨的藥湯遞到自己面前，黃司航率先做的，是對張涵抱拳躬身深深一禮。

"感謝張修士！"

禮畢，黃司航鄭重伸出雙手，從張涵手中接過湯碗，然後一飲而盡。

湯汁濃稠如膏似漿，但不至於難以入喉，味道甘醇，儘管初時苦澀，不過很快就回甘。

瞬息間，黃司航便感覺到滿口就猶如久旱甘霖，並且整個身體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暢。

黃司航只覺得剛才鍛鍊所造成的疲倦盡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

"再次感謝張修士！"

黃司航將湯碗雙手奉還張涵，並再次道謝之後，便繼續鍛鍊。

而陸香瑤見黃司航喝完藥湯之後，並沒有七竅流血毒發身亡，反而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生猛，也松了口氣，然後也加入到督促指導的行列之中。

而隨著鍛鍊，黃司航更感覺到藥力隨著身體的活動舒展而逐漸融入經絡之中。

黃司航心中大喜，更加努力鍛鍊。

一個文弱書生，驟然要鍛鍊，並且短短五天時間要出成效，沒有一點藥物輔佐，實在強人所難。

因此張涵才會花心思熬製這碗藥湯。

當然，藥物並不是絕對，這一切主要還是看黃司航的心志和覺悟。

幸好，他對陳燕如是真愛。

只不過，張涵對此產生了另一種警惕。

現在的付出越多，並不代表將來會有多珍惜，反而有可能會成為怨毒，直到將來的某一天爆發。

所以張涵並不喜歡這種轟轟烈烈歷經波折的戀情。

平平淡淡才是真。

不過，這些終究都不過是猜測，黃司航的覺悟以及面對張涵一再提醒的承諾，讓張涵最終選擇幫他一把。

當然，這並不是張涵幫助這對苦戀情侶的主要目的。

無利不起早的張涵，幫助黃司航和陳燕如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能夠藉此機會鬧出動靜，狠狠宣傳陸香瑤的動態資訊，並吸引賈奇實的到來。

這單原本從派務堂所承接的任務，最後鬧成了陳府的醜聞，事涉家族隱私，陳慶晟下了封口令，而處於修煉者的操守，張涵和陸香瑤自然不會聲張。

這樣就平白浪費了時間。

而眼下，黃司航主動提供能夠將這件事鬧大的機會，張涵自然不會放過，並打算好好利用。

不要忘記，因為手頭力量有所約束限制的張涵，到了晚上就必須要睡覺，而賈奇實的主要活躍時間，也是晚上。

前兩天便是如此，張涵明明要伏擊賈奇實，要誘殺賈奇實，但一到晚上就不得不扛著陸香瑤滿世界找地方睡覺。

面對如此"錯峰"，張涵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步，不會為了遷就敵人而刻薄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

如此矛盾之下，因此張涵想到的方法，就是不斷讓陸香瑤在這個城鎮中活躍起來，讓賈奇實耳中總能聽到周圍的人對陸香瑤的一輪。

相信到時他會始終如鯁在喉，最先耐不住，不得已之下唯有迎合自己的合適時機下手。

只不過這段時間張涵每次回來，無論如何仔細尋找，別說賈奇實，就是其他人來過的痕跡都沒有找到。

除非賈奇實還在靜觀其變，不然就是他根本就還不知道陸香瑤在這裡。

無論哪種原因，要做到不讓賈奇實起疑的情況下，以最自然的方式，讓他最先耐不住出手自投羅網，這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同樣為了不讓賈奇實起疑，因此張涵和陸香瑤不能無所事事固定在一處，必須要到處移動。

名聲不夠響亮，不夠惹人注目，賈奇實就無法第一時間獲取陸香瑤的最新動態，就算他真的忍不住放棄他所活躍的時間段進行動手，也找不到陸香瑤的即時所在地。

如此各種因素之下，張涵便選擇幫助黃司航。

但事關情感終生大事，張涵自然不會馬虎，像陸香瑤那樣只顧眼前美好枉顧之後一切，這一番謹慎，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至於黃司航將來會不會變壞，一朝得志後會不會欺妻虐妻甚至殺妻，抱歉，張涵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