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時離開那座城市的時候是坐著火車的，所以這次回去，高傑整整開了一上午外加兩個小時的高速，然後下了高速之後，又兜兜轉轉的晃了兩三個小時，最後終於是停在了那個熟悉的酒吧門前。

高傑是早上七點多鍾出發的，而到現在下了車，鎖好門，站在酒吧一樓門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天都已經有些昏暗了，街道兩旁的商鋪有不少的已經亮起了五顏六色的燈。

酒吧看起來和三年前沒有什麼區別，還是那麼的熟悉，使得站在門前許久的高傑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而那種親切感連帶著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差點讓高傑哭了出來。

當一個人功成名就的回到之前自己工作過的地方，可能會覺得得意，也可能是親切，但高傑感覺到更多的是落寞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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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從酒吧的門口處走出來兩名喝醉了酒，互相攙扶的女顧客後，邁步走進了酒吧。

順著熟悉的樓梯，高傑走上了二樓，然後推開了那扇隔絕兩個世界的門。

喧鬧聲，吶喊聲，瘋狂的尖叫聲，在酒杯的碰撞下，和那讓人有些浴血膨脹的軀體扭動下，顯得更加瘋狂。

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怎麼會喜歡待在這種地方，又怎麼能忍受住這麼吵鬧的噪音。

高傑掏了掏耳朵，走到吧檯處，坐在一張旋轉凳子上，要了一杯啤酒。

調酒的是一名年輕人，精瘦精瘦的，和當年的高傑有的一拼。

畢竟自己曾將也幹過這份職業，所以對這此還是有些瞭解的，年輕人的手法並不是很專業，其實連專業都算不上，而且看他那副有些頹靡的樣子，似乎剛剛被老闆辱罵過，也或者是被客人羞辱過，總之肯定是經歷了不太好的事情，而且是在近期。

活脫脫就像是當時剛入職的自己，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有什麼難受的事情都打碎了往肚子裡咽。

因為兩人有著相同經歷的緣故，高傑忍不住的想要幫他一下，也順便的打聽一些事情。

"怎麼了？年紀輕輕的，心事兒這麼重嗎？"

像這種在酒吧裡搭話***的橋段其實很常見，大部分的都是女顧客搭訕男***，男顧客搭訕女***，但男顧客搭話男***的確實少見，除非兩人認識。

***也沒想到會被一個男人搭話，但他出於職業素養，將手裡的酒杯擦拭乾淨後，輕聲回到，"沒有..."

只是他眼神飄忽不定，語氣含糊不清，全程幾乎只瞟過高傑一眼，便再無眼神交流。

"這杯酒多少錢？"高傑抿了一口啤酒，放在桌子上。

"一百零四塊。"

高傑從懷裡掏出錢包，夾出五張百元紙幣，放在桌子上，"這是五百塊，一百零四塊是給你的酒錢，剩下的算是我們聊聊天的錢。"

"先生，這可使不得啊。"***急忙的擺手道。

在這個崗位上幹過的人都知道，無緣無故的拿了客人的好處，就得答應客人的要求，但表面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可能隨著發展會變的自己根本就承受不起。

儘管高傑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強人鎖男的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如果先生想聊天的話，我陪您聊一會兒就是了，錢您還是收回去吧。"***只拿走了一張，剩下的紋絲未動。

高傑也沒有打算要收回的意思，他雙臂交叉，撐在桌面上，說道，"你這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會讓前來買酒而且喝的正盡興的客人火大的啊。

放開一點啊，如果你這幅模樣是因為性格而不是其他原因導致的話，說實話，你可以不用繼續在這裡工作了。"

"先生，您就別再奚落我了。"

"怎麼了，服務人員的服務態度不好，還不允許顧客吐槽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被老闆罵了一頓，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那你也不能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裡來。"高傑盯著***，目不斜視的喝了一口酒，似乎話題正在慢慢的向自己感興趣的方面偏移了。

"你為什麼會被老闆罵？是因為工作嗎？"

"不是因為工作，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闆最近生意上受了點挫折，然後就拿我撒氣吧...先生，您看我，看起來真的就那麼好欺負嗎？"***抬頭，稚嫩的臉上寫著滿滿的委屈，光是從外表看起來的話，真的是很容易就被欺負的那種。

"我沒看出來。"但高傑還是搖了搖頭，看起來是，不代表心裡是。

"聽你的話，你們老闆似乎很不講理啊？"

"那..."***張著嘴巴，一副想要一吐為快的表情，但他可能忽然的意識到，在這麼一個陌生人的面前說自己老闆的壞話，屬實是一種找死的行為，於是便趕緊的收了起來，閉上了嘴巴。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高傑挑了挑眉，至於原因他心裡早就知道了。

"沒...沒什麼。"

"只是和我說說你老闆應該不算是壞話吧？我又不認識你的老闆，你大可放心，我是不會把我們的談話說出去的。"

"那..."***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勉強的說道，"那先生還是問我吧，我覺得能說的，我就告訴你。"

"那也好。"高傑點點頭，"你老闆...男的女的？"

不管是過去多少年，還是經歷過多少的事態變遷，高傑在心底的一個小角落裡還是有著那麼一絲的不甘和希望，他覺得有可能自己當時只是聽錯了，其實這個酒吧的老闆還是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但得到的答案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失望。

"是男的。"***回到。

"那沒事了。"高傑將啤酒喝光，起身朝著門口走去，任憑身後的***叫嚷著那四百多塊錢還沒有拿走。

出了二樓的玻璃門，在樓梯間下樓的時候，高傑迎面碰上了一個體型渾圓的胖子，他起初還沒在意，只是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客人。

直到對方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然後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張嘴叫了一句高傑的名字，後者這才停下腳步，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幾秒種後，高傑有些不敢相信的咧嘴失聲道，"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