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暗中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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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與烏禪肩並著肩,一起牽著楓葉穿過城中的集市,向城外走去。

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像是兩個做了錯事,害怕被父母知道的孩子。

雖然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但他們的心中,彷彿各有一頭小鹿在四處亂撞,然後又各自帶動他們無比凌亂的心神,互相頂撞在一處,碰撞出極為炙烈的火花,閃耀在心海深處,無比璀璨,異常絢爛。

直到出了西門外,四下行人漸少,兩人才停下腳步。

四目相對間,又激盪起層層波瀾,泛動出縷縷柔情。

“烏禪。”嬴政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長久的寧靜。

“嗯。”烏禪輕聲應道。

“我……我不太會說什麼情話,或許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吧。”嬴政吞吐著說道,“而且,我現在有五位夫人,她們……都是列國聯姻時送來的公主……”

“呵呵。”烏禪露齒一笑,說道,“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嬴政頓時有些錯愕,問道:“你早就知道?”

“怎麼,堂堂秦王,後宮有多少人,很難打聽嗎?”烏禪似笑非笑地說道。

“呵呵,不難不難,那你……”嬴政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你不會認為,我向你表露了心意,就是想去你的後宮裡爭寵吧?”烏禪斜著眼睛問道。

嬴政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既然咱們兩情相悅,那你不來寡人的後宮,又該如何?”

烏禪卻頗顯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咱們彼此鐘意,並不代表咱們就一定有個令人滿意的結果,畢竟,咱們的身份都太過特殊。我不可能捨棄自己的族人,跟你去大秦的,反過來,你也是一樣,不是嗎?”

嬴政沉默了,之前西羌王在說到此事時,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可那時畢竟還八字沒有一撇,也就沒去多想,如今看來,這到真成了一個難題。

見嬴政面露難色,烏禪說道:“所以說,咱們兩個的事情,急不得,這中間有著太多的阻礙與隔閡,現在咱們兩人,也只能盡力而為,若是最終咱們也沒能如願,那也只能算是有緣無分吧。”

說到最後,烏禪已然有些哽咽,語氣也盡顯淒涼。

嬴政心中不忍,伸手抓過烏禪的葇荑,說道:“即便如此,寡人也要竭盡全力,想出最好的辦法來,你會等的,對嗎?”

這一次,烏禪沒有再將手抽回來,而是很順從地點了點頭,輕伏在嬴政的懷中,感受著這只屬於兩個人的溫存。

世界上最近的距離,便是心與心的距離。

而最遙遠的,莫過於我就站在你的身邊,卻不能永遠的和你在一起。

互相傾心的兩個人,剛剛吐露心事,就要面對分離,這對任何人來講,都是極為殘酷的事情,卻頗為諷刺地發生在兩位君王的身上。

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們這君王的身份吧。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出現了一個馬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這才分開,然後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衣裝。

“哥哥。”烏禪對嬴政的稱呼又有了變化,“咱們遛一遛楓葉吧,也讓它熟悉熟悉你。”

嬴政沒有動,只是回頭看了看楓葉那俊秀的身姿。

“怎麼了?”烏禪問道。

“這楓葉對你太過重要,我想,還是留給你用吧,寡人不缺戰馬。”嬴政頗為認真的說道。

烏禪看向嬴政,略有些委屈的說道:“怎麼,哥哥這麼快就知難而退,拒絕我的情意了?”

“不不不,不是。”嬴政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拒絕你,是真的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你。”

“要不是拒絕,那你就收下。”烏禪說道,“雖然我與楓葉

頗有感情,但畢竟向大宛買一匹同樣的良馬也不難。”

經烏禪這麼一說,嬴政才勉強答應:“好吧,那我就收下,走吧,咱們一起轉一轉去。”

說罷,兩個人先後躍上楓葉的馬背,順著大路一直向前行去。

胯下騎著千里馬,懷中擁著烏禪,這感覺仿若進入了夢幻,嬴政的感官就像失靈了一樣,覺得這整個世界都不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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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禪也沒說話,似乎也在享受這一刻的美妙與溫存,心中所想亦不得而知。

兩個人就這樣走啊,走啊,直到太陽落在了半山腰,直到人和馬的影子拉的細長,才調轉馬頭向回走。

“烏禪。”嬴政終於開口道。

“嗯?”烏禪的聲音很輕,很柔。

“我沒什麼送你的,就把玄鐵螺留給你吧。”嬴政說道。

“玄鐵螺?你不是還有用嗎?”烏禪問道。

“是有用,但也不那麼急。”嬴政說道,“並且,也只有這樣,前輩他才能抓緊時間再做一個,我也就跟著學會了。”

“你呀,誰都算計。”烏禪假裝嗔道,“是不是哪一天,我也會被你算計了。”

“當然不會啊。”嬴政趕緊解釋道,“再說了,這也不能是算計前輩,這製作玄鐵螺,或許也應該是功課之一。”

“功課?”烏禪問道,“什麼功課?”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嬴政賣了個關子。

烏禪扭過頭,斜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嬴政:“又是隱秘?”

嬴政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對於你來說,寡人以後可能不會保留任何隱秘,但現在,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等寡人理清了所有的脈絡,一定將所有你該知道的,都告訴你。”

“好,那說定了。”烏禪說道。

“說定了。”嬴政微笑著說道,“走,咱們回宮,我教你怎麼使用玄鐵螺。”

“嗯!”烏禪輕輕點頭,雙腿也同時輕輕地夾了一下馬腹。

對於楓葉,她是從來捨不得使用馬鞭的。

兩個人回到王宮,簡單吃了點東西後,嬴政將玄鐵羅盤拿進了烏禪的書房,開始教她如何使用。

為了便於記憶,嬴政還將羅盤上的遠古文字抄錄下來,繪製了一個同等大小的圓盤,上面是每種金屬礦物的名稱,裡面則是對仗的華夏文。

對於華夏文,烏禪認不太全,嬴政又一個一個的用手指著,讓烏禪將對應的精絕文填補上去。

第二日,議事大殿中,且末王以及且末的所有長老,都出現在了精絕的廟堂之上。

身著一身華麗女王服飾的烏禪無比端正地坐在自己的王椅上,看向且末王,開口道:“且末王,幾日不見,對精絕的酒肉,可還滿意?”

且末王笑了笑,說道:“酒肉到是不錯,只是行動上不是太自在。”

“呵呵,今日之後,你就會自在了。”烏禪笑道,“那國書,想必且末王已經看過了吧。”

“本王自然看過了,可還需給長老們看一看。”且末王說道。

“好,那就將那國書給且末的眾長老傳閱吧。”烏禪揮了揮手臂。

大長老切羅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國書,交給且末的眾長老傳閱。

且末的長老們,早已看了多次了,如今也只是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動。

傳閱了一圈後,切羅說道:“對此盟約,且末可還有異議?”

且末眾人都搖了搖頭。

“好,那就請三位君王都按上手印吧。”切羅高聲說道。

嬴政和烏禪分別起身,來到了放置國書的桌案旁。

這國書一共六份,精絕文和秦文各三份,都是一模一樣的內容。

嬴政

和烏禪分別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且末王也走上前,按上了自己的掌紋。

“哈哈哈。”且末王大笑著說道,“這樣一來,本王便可以帶著族人回且末了吧。”

“自然可以。”烏禪說道,“若是且末王想念且末了,那就帶上國書,隨時可以動身。”

“那本王就告辭了。”且末王接過切羅遞過來的國書,轉手交給了自己身旁的且末長老。

“不送。”烏禪冷聲說道。

且末王轉過身,帶著眾位且末長老揚長而去。

說是不送,但哲懷還是帶人將且末眾人送到了精絕城外。

且末的事情徹底有了定論,精絕的廟堂上也頓時沒了緊張感。

不過奇怪的是,所有的精絕人看向嬴政的眼神都頗為奇怪,就好似丈母孃看女婿一樣。

散了朝之後,嬴政請辭,要回自己的大營看看,烏禪當然不好阻攔,但也是親自送他出了城。

嬴政沒有急著回自己的大營,而是率先來到西羌的營地,進了西羌王的大帳。

“王兄!”側面傳來一聲低喊。

嬴政順著聲音望去,正是索林和羌瘣。

看見了兩個多日不見的兄弟,嬴政趕緊迎了上去:“哈哈,寡人正要找你們呢。”

“王兄,你總算回來了,可擔心死我們了。”索林說道。

“是啊,聽說你跟著烏禪女王去了北面的沙之磨盤,可把我倆擔心壞了。”羌瘣跟著說道。

“呵呵,又不是深入其中,就是去那邊緣走走,沒什麼可擔心的。”嬴政笑著說道,“寡人這不是惦記著你們,一回來就趕了過來。”

“哦?”索林的表情頗顯疑惑,“真的?”

“王兄確定剛回來,而不是昨日?”羌瘣也追問道。

嬴政:“……”

這時,旁邊又傳來一聲大笑:“哈哈哈,秦王能想起咱們來,就已經不錯了。”

嬴政扭頭一瞧,正是西羌王。

“這幾天啊,可把吾等悶壞了。”西羌王說道,“秦王你說走就走,把吾等扔在精絕王宮不管,實在無聊之下,本王才帶著他們兩個回了大營,不過,聽說秦王這次沒白去啊,哈哈哈……”

嬴政假裝聽不明白:“西羌王是指……?”

沒等西羌王回答,索林急著說道:“王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是不是昨天就回來了?”

“嗯,對啊。”嬴政答道。

“那你昨天幹嘛去了?”羌瘣的眼神頗具深意。

“寡人……”嬴政吞吞吐吐地說道,“寡人,去遛了遛馬。”

“遛誰的馬?”索林又追問道。

“呃,是烏禪的。”嬴政說道。

“現在還是烏禪的嗎?”羌瘣的眉頭挑了挑,頗具玩味地問道。

“好啊你們。”嬴政這才明白過來,“你們都知道了?”

“嘿嘿。”索林笑道,“昨日我看見哲懷去了且末的大營,就猜到你們回來了,然後跟著哲懷去了王宮,可聽說王兄和烏禪出了宮去了西城門。”

“於是啊,我們三人就在後面偷偷地跟著,結果……”說到最後,羌瘣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彷彿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羞啊。”

“好啊,你們,居然跟蹤寡人。”嬴政很是氣憤的樣子。

“那可不叫跟蹤,那叫暗中保護。”索林一臉壞笑地說道。

“好了,別鬧了。”西羌王一本正經地說道,“聽哲懷說,秦王要將秦軍中所有攜帶的飛弩都留給精絕。本王這次勞師動眾地當嚮導,回去之後,也需要那精妙的飛弩保護族人,不知,秦王何時兌現?”

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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