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看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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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自己捨棄了自己這一生最最重要的人,做那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畜生,害了梨園,害了這一路想伸手溫暖自己的人。

可到頭來大仇得報,他沒有一絲欣喜和解脫。坐上高位,他沒有一刻痛快,事到如今,他有機會彌補那人,待在司庭身邊卻成了害他的理由,司庭的變化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即便司庭生硬的逃避自己,可在晚蓮谷的一切,即便上天有意模糊那虛無縹緲的世界,可每一個有司庭的畫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也許是上天對他的處罰。

可要懲罰就懲罰他任伯中就好,為何要懲罰他在乎的人,司庭是世齊使臣細作,他心裡他所想,即便這麼多年沒在一起,伯中也清楚的知道他還是他,即便築起銅牆鐵壁,他依然是司庭。依然是他自己。

司庭這一次跑到玄周,伯中意外極了,本以為再也看不到司庭,現在三國大戰,司庭即便知道慕容山河當年的事,也會選擇站在世齊那一邊,可司庭卻跑來告訴他凌雨辰的事,這些事本可以作為慕容山河拿捏和策劃之用,可司庭選則在伯中面前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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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中心裡又如何不明司庭的選擇。

可伯中清楚記得,晚蓮谷那個老者的話,“伯中,你是個好孩子,你心裡愧疚,可你知道這世上很多事情是沒有回頭路的,你可知你的情意,也許會讓他魂飛魄散?”

伯中曾以為這世上皆有代價,甚至,伯中甚至和那面冰牆做了交換。

可當看到司庭揭破凌雨辰之事後吐了鮮血,伯中發覺也許自己錯了。

他看清了這世界的不可逆,也看輕了人心的重量。

婆婆當時的話他並不理解,可當他關上藏書閣的門想和司庭永不見面的時候,他突然明白老者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從未後悔過拿什麼和魔鬼做交換,他只想要換回司庭的心,即便要自己死也沒什麼,可想來自己一直想的都是自己,想讓自己痛快,想讓自己不再內疚,想到的是自己的犧牲,他何嘗想過司庭。

從小到大,都是司庭在將就他,所以他早就習慣了兩個人一起時候他自己的感受,他何嘗想過司庭,一開始把司庭強留在身邊的時候沒想過其是否想回到阿孃身邊,司庭是捨棄了多少來到他身旁,又懷著怎麼樣的心情陪他顛沛流離。

和他進梨園戲班子,自己這一路做的所有全都在為自己委屈,覺得自己委曲求全,司庭應當理解自己,可司庭憑什麼理解,司庭這輩子所求就那麼方寸之地,茶飯溫暖,可他什麼都未曾給過,還剝奪了司庭過平凡人的機會。

司庭走到今日都是因為他,自己以為換回真心對其便是好,可如果一切都是不可逆的呢,即便自己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也不能把司庭強留在身邊,是不是自己應該放棄,也許這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

一瞬間的心涼,“若是我死能成全那麼多的人,成全我自己,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楚風,這輩子算我負了你吧。”

確實,終究負了楚風,楚風當年殺妻殺子,就為了破釜沉舟輔佐他,他自己應該當牛做馬也要報了這恩情,可是呢。自己和楚風又有什麼兩樣,不過都是想把自己的恩怨強加給別人,一旦不如願,便是良心也該譴責。

伯中突然放聲大笑,覺得這輩子真是無趣。

陸遠沒有楚風遲疑,他眼中全是刻骨的恨意。一劍刺過來,伯中本能的往後依靠,那劍也許是陸遠太激動了手在發抖,刺偏了,刺傷伯中的手臂,刺骨的痛叫人頭皮發麻。

也叫人異常清醒,陸遠逼著他往後退一直退靠在書架上,才貼近他拉起嘴角享受著手刃仇人的快感,確實,對陸遠來說,伯中就是仇人。

他壓低聲音用只有伯中才能聽到的耳語,“你以為我是凌雨辰?我若不裝作變化那麼大,你也入不了這局。”

伯中一愣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我親弟弟,就是因為你的一次次軟弱和不作為你放棄金家,才死的那麼慘。我對楚風死心塌地,為金家當牛做馬,為何?有誰天生下賤願意當死士,我不過是想讓那孩子好好活著。現在謀反又如何?一切對我來說都只剩下恨。”

伯中微愣,後者手推著刺進他肩膀的劍又進了一分,伯中不禁一聲悶哼。

“痛嗎?可不抵我心裡的十分之一,你跑去荒漠甩下一切不管,你知道金家為了平息這個訊息死了多少人,他才十七歲。”

陸遠眼中一念冰涼晶瑩,越發狠厲,劍穿透伯中肩膀,只留刀柄。

“你有弟弟?”

陸遠嘲諷,“金家家主自然不知道我這種下賤之人的身世,其實楚大人也未必瞭解多少,他救了我,我就甘願當他的狗,我無所謂,只要我弟弟活得像個人。”

“你?”

“金伯中,那個人說的沒錯,你們這種人就是不知足,既然你不想做金家的王座,那麼我就捧別人上王座,楚風這輩子真可憐,為你犧牲了那麼多,倒不如換個人,金家還有救。”

伯中瞪大眼睛,“那個人?你說的是凌雨辰,他在哪?他是誰?”

“就在這宮裡,他無處不在,專門懲罰你們這些人,他說的對,失去了弟弟的我應該恨全世界,那麼就讓這個世界亂下去吧。”

他一下拔出劍,血噴了他一臉,伯中只覺得意識模糊,就看著對方朝他脖子再次砍過來。

伯中一偏頭,那人刺到了書架上。

楚風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動,“陸遠。”

他叫著其名字,後者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楚大人,要親自下手嗎,我看這等小事交給屬下便可。”

他沒給楚風機會,又一劍朝著伯中刺來,伯中捂著肩膀揮手本能的一擋,大叫著,“凌雨辰是誰,你說出來。”

他這一聲叫楚風一愣。

伯中抓住機會,“我死沒問題,楚風這是我欠你的,但他,不能留。是凌雨辰指使他的,逼問他就能逼問出凌雨辰的下落,你信我,我不會害金家,凌雨辰不會讓金家好過的,一定要找到他,不然金家走不下去。”

楚風詫異的瞪著眼睛,一時茫然,陸遠回過頭來,“楚大人還在猶豫什麼?他在垂死掙扎不過是計謀在迷惑你,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金家一三部已經造反,並不是逼宮而是擁小東爺上位,小東爺說了,楚大人勞苦功高對金家有大恩,若是您真心輔佐是他的福分,必將帶金家坐擁天下。”

伯中伏在地上大笑,“坐擁天下?是那個人叫你說的話嗎?到時候金家不過是他的傀儡,楚風,抓住他,找到凌雨辰。”

伯中畢竟在金家這麼久,他是金家的家主,就算死了,他也是,他自知對不起楚風,不能再帶金家走下去,可他也不會看著金家就這麼亡了,他深知凌雨辰肯定不只這點想法,他是想讓所有人死。

可陸遠根本不給機會直接一劍刺來,伯中抓過劍來抵擋,可惜他身上受傷,楚風一急攔住陸遠,“你到底知不知道凌雨辰是誰?”

“楚大人也信這些話。”

“你別給我繞圈子,陸遠。我太瞭解你了,你是不是知道誰是凌雨辰。”

陸遠眯起眼睛,變得冷極了。

劍比在身前,楚風認識他多年焉能不知他此時此刻的眼神在傳遞什麼,心中一沉。

揮手在對方出劍之前,一橫檔。“你想連我一起滅口?”

陸遠一笑,“楚大人,我也是為了金家,你不是一直標榜著隨時可為金家的利益而死,我是你一手教出來的,自然秉承著你的信念,若是楚大人有意縱容金大人想保他一命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好一句為了金家。”

“楚大人也好一句為了金家,楚大人你自己想一想這些年你為了捧金伯中上位,做了什麼?這樣扶不上牆的阿斗還有什麼意義。你為了他能心如磐石費了多少心思,最後他不還是選擇拋棄你拋棄金家,怎麼楚大人是捨不得了?那你如何捨得這些年為金家死的人。”

“既為金家人,隨時都可為金家犧牲,你不要在這蠱惑人心。”

“我看蠱惑人心的是楚風你吧,你以為你現在保他,你剛才背叛了他,他會讓你活?”

楚風眼神顫抖,“我從未想過獨活,不過都是為了金家。說,凌雨辰是誰?”

伯中的臉色已慘白大喘著氣,捂著肩膀,傷到了重要穴位,他感受著身體漸漸涼下去,這種觸感已經不陌生了。

他突然仰著頭想笑,司庭,你一生為了我做了那麼多事,這一次輪到我為你做了,若是我死了,你便再也見不到我,你就可以,哪怕沒有心跳又如何,你活著,就好。

伯中突然又自嘲起來,他到死竟然都是自私的,司庭肯定會這樣說他,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楚風和陸遠打了起來,陸遠到底抵不上楚風的功夫,一劍揮過去,“楚大人真當要和我為敵嗎?那今天死在這的可就不只金大人一個了。”

“我真是罪該萬死了,聽了你的一面之言,你是要害金家。”

陸遠眯起眼,越發狠厲,楚風卻氣炸了,“我早該想到,只我太信任你了,小東爺之事那麼少人知道,從上一次你試圖說服我擁小東爺上位我就該猜到是你,可我太信任你了陸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楚大人又何曾不是我信任的人呢。”

後者眼神有些顫抖,隨即又充滿冰凌,“可那又如何?楚大人叫我永遠要站在金家的位置想問題,難道我現在站的不是金家的位置?”

“你放屁。我早該想到的,你上次一計不成,索性就動了心造反,擁那孩子上位,就是為了今天,你弟弟死了,我以為你只是頹廢一下,沒想到你是被人控制了被人洗了腦。”

“原來楚大人知道我弟弟死了。”陸遠瞪著眼睛,“可你做了什麼,你不過是說一句厚葬,也是看在他是我弟弟的面子上,何曾有過一絲憐惜,更別提那些為金家死了的人,您甚至都沒見過,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為金家死是他們的福分,金家人就該有種覺悟。”

“好一句金家人就該有覺悟,那麼他呢。”

陸遠指著地上的伯中,“他有金家人的自覺嗎?還有你,楚風你口口聲聲的為了金家,為了金家,這些年你敢說你沒對他有過一絲私情?”

楚風微愣,手指在抖,“陸遠我真是錯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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