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見到“龍先生”以來，葉鳳舞一直將“龍先生”視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相比“龍先生”，她只是一個弱小無比的弱女子。
尤其當她主動上上門，這“龍先生”卻將她拒絕時，她有種“這龍先生”高不可攀的感覺。
後來有關“龍先生”的事蹟，也一次次傳入她耳中，先是戰梵棄，再戰六大亞聖，後來更是對抗大聖，讓她芳心一次次都激盪不已。
要不是她心中早烙印下林牧的身影，她恐怕真會傾心於這樣的英雄人物。
但即便她對林牧念念不忘，也不得不承認，在實力和風采上，林牧是比不上龍先生的。
林牧再強大，也只能在混沌海縱橫肆虐，到了黑暗森林，同樣要被人追殺，以至於不得不隱藏起來，至今下落不明。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如一把大錘，將她這些想法，再次敲得粉碎。
林牧！
龍先生，居然就是林牧。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龍先生，所謂的龍先生，只是林牧的偽裝。
那個在她心目中，印象彷彿定格在西川城的稚嫩少年，竟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大人物。
時光荏苒，白雲蒼狗。
歲月早已扶平了葉鳳舞曾經的少女傲嬌。
所以，此時她內心並產生什麼林牧欺騙她的憤怒，只是覺得情緒無比複雜。
當昔日的稚嫩少年，驟然間以蓋世英雄的面目出現在眼前，她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思維衝突，一種深深的違和感。
“你為什麼會是林牧？”
即便過了很久，葉鳳舞依然覺得思維破碎，難以銜接起來。
好像龍先生和林牧這兩個名字之間，始終有著巨大的溝壑，讓她無法將他們融合在一起。
“葉鳳舞，別管為什麼了，我覺得當務之急，你應該先把衣服穿好。”
林牧忍不住說道。
之前的能量衝擊，早已將他的衣服也變成粉末，葉鳳舞的情況好點，衣服只是破碎，可這樣半遮半掩的，反而更具誘惑力。
不過在葉鳳舞發呆的時候，他已經將衣服穿好。
“啊！”
葉鳳舞瞬間反應過來，從體內世界取出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後，葉鳳舞臉緋紅一片，情緒反而沒有之前複雜，更多的是一種羞澀。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過，安靜的在這無盡的黑夜中漂浮。
四周沒有星辰，沒有一點光，比黑暗森林都要黑的更徹底。
在這種永恆孤寂般的黑夜之中，人的心靈變得更寧靜，但同時也變得更寂寞和敏感。
“林牧，你還恨我嗎？”
葉鳳舞輕聲問道。
“不恨。”
林牧的思維出奇的平靜清晰。
無窮無盡的黑夜中，只有他和葉鳳舞的聲音在迴盪。
普通人的聲音，需要空氣才能傳播，但他們兩修為最低的葉鳳舞，也已是七星武者，聲音已能透過虛空傳播。
“那你為何要對我隱瞞身份？”
葉鳳舞嘆道。
還好現在是在無盡黑夜中，要是在正常世界裡，知道她曾經主動獻身而被拒的人是林牧，她恐怕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大概對我來說，你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吧。”
林牧如實道。
修為達到他這境界，若非涉及重要事情，已不會刻意去隱瞞什麼。
“熟悉的陌生人？”
聽到這話，葉鳳舞只覺心中一陣刺痛，痛的她眼睛都溼了。
她很想對林牧說：“但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已成了永遠無法忘卻的人。”
不過她終究忍住了。
當年在靈武大陸，終究是她錯了。
人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
同樣的，假如她一直和林牧在一起，林牧也未必會有如此成就。
“說的也是，我們畢竟兩萬多年未見。”
葉鳳舞臉上露出笑容，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很輕鬆，心靈卻顫抖不停，痛苦得像有個小人在內心深處蜷縮。
林牧沉默不語。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在西川城時，是他生命中最弱小的時候。
偏偏在那個時候，葉鳳舞棄他而去，後來更是反目為仇。
從那一刻開始，他與葉鳳舞之間，就存在了一條無法跨越的天塹。
冤仇如風沙，歲月的流逝，是抹平了他對葉鳳舞的怨恨，但無法抹去那已經存在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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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葉鳳舞主動轉移話題。
“不知道。”
林牧搖搖頭，“我們應該不在黑暗森林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看看最終會漂流到什麼地方去。”
“不在黑暗森林了？”
葉鳳舞眼睛一亮，“那我們豈不是不用面對永夜浩劫了？”
“你想的倒是挺美。”
林牧笑道，“我們的大道，還有我們的生命本源，都寄託在黑暗森林的時空中，到時浩劫一來，將我們的大道和本源抹殺，就算我們跑的再遠也得死。”
聞言，葉鳳舞頓時失望不已：“我還以為從此能躲過浩劫呢。”
林牧正要回話，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葉鳳舞身上的天石似乎感應到什麼，猛地爆發出一陣青光。
下一刻，這青光將林牧和葉鳳舞兩人包裹，瞬間帶著他們穿梭時空。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一瞬，似乎又是無數年，兩人只覺六識感官先是一陣消失，緊接著又恢復正常。
等他們感官恢復正常時，發現已來到一片星空中，下方是無垠的蒼茫大地。
嗡！
讓林牧無語的是，緊接著那天石就將林牧“拋棄”，青光從林牧身上退回，任由林牧墜落，它自己則卷著葉鳳舞單獨離開。
沒過多久，林牧墜落地面。
雖然此時他重傷在身，但控制身體還是沒問題的，在即將落地時，他身體如同落葉，輕飄飄的降落。
落地後，他掃視四周一眼。
入目所見，是一片充滿白骨和血腥的山谷。
“吼！”
一道兇猛的咆哮驟然響起，接著林牧就看到，一條巨大的血龍，從他前方的山洞裡竄出，對著林牧撲來。
這條血龍，氣息堪比兩個紀元的道神。
但這種修為對林牧來說，不值一提。
他都沒有出手，直接對著那血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