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驚魂未定地捂著心口,朝橋松看去。
橋松卻沉著地閃躲著白起的巨劍,另一頭扶蘇也在極速揮劍進攻。
早在剛剛暗暗較勁時,橋松就已經判斷出白起的萬鈞之力,但缺點就是慢!
慢!雖然白起的攻速比常人還是高處數倍,但他的動作比扶蘇還是慢了,慢地讓扶蘇甚至能好整以暇地一邊喝茶一邊閃避。橋松集中精力也可以閃躲開。
與此同時無數秘銀彈打在白起身上,靈體消耗得非常快,那頭沈伊的魔力供應也漸漸不支。
但白起的軀體仍舊虛實不分,扶蘇的進攻也似打在棉花上一般無力穿過。
一時間陷入僵局。
扶蘇決定對症下藥。
"武安君,"扶蘇突然抓住他一個破綻,躍在他身後,"是不是被那些冤魂折磨地很想超脫?要不要我成全你?"
朝他的頭顱揮舞北漠霜。
但這句話似乎沒起什麼作用,白起的表情突然狂亂起來。一道煙霧突然自身體閃逝,無數冤魂穿過扶蘇的身體。
扶蘇頓時被撕心裂肺的叫喊驚住,滿眼恐懼。
白起重新現身在扶蘇身後,一把扼住她脖子,舉在空中,似乎一用力就能捏碎。
橋松驚愕。
這動作讓他立刻回神到此刻的現狀。
彷彿心有靈犀,或者說是拼命驅使著魔力。
不管是扶蘇的手還是橋松的意念都在不斷和白起的手掌較勁。
剎那出現一個光團,白起的眼神空洞起來。
"快脫身!"是希德嘉的聲音。
扶蘇沒有遲疑,也不敢遲疑。一下子掙脫開,閃到橋松身後。
那團光籠在白起頭頂,包裹起他的頭顱,最後懸在空中不斷晃著,還是那麼刺眼。
白起在那團光裡彷彿看到了那些亡魂朝他撲來,一下子身形顫抖不已。
體內無數的叫喊聲越發刺耳。
希德嘉不斷驅使魔力蒸發著白起的身體,不多時也漸漸不支,面露苦色。
橋松揮動虛無之枝不斷在白起的身體裡穿插,凝結出多少怨靈又被下一秒抹除。
開始漸漸露出黑色的甲冑。
"實體出現了!"希德嘉提醒。
扶蘇立刻舉劍衝去,但是表情痛苦很多,很明顯這些冤魂讓她的身體帶來旁人不能體會和想像的痛苦。
"武安君!汝殺已降,不武之甚,何受享於此?!"少女朝白起怒吼。
"攻城略地,不可勝計,而竟賜死!"白起舉劍迎擊。
英靈終於開口,一時間眾人驚住。
"以功勞來掩護你的惡,豈徒酷暴之謂乎?!"扶蘇再次揮劍。
痛苦與痛苦的相碰。
絕望與絕望的相殺。
橋松不由生出這個感覺,但兩者的力道相差太大,橋松開始運氣,暗暗幫助扶蘇助力。
白起有些不解為什麼扶蘇的殺意陡增,但毋庸置疑因為扶蘇的憤怒而有些畏縮了。
在眾人驚奇的注視下,動作越發狂亂起來,身上的甲片開始坍縮,無數黑影糾纏著他。
揮劍怒吼道。
"臣起為君平趙,乃君之過,非臣之罪!"
少女閃躲後突然狂笑。
君之過?
眼神又殘忍起來,"是啊!所有的罪都是君之過,所有的功都是臣之功!本以為你威靈振古,術略超時,播千載之英風,當六雄之敵。今日相看,不過爾爾!白黑分明,視瞻不轉。見事明也,執志強也。你是厲害,打不過你又如何?!連自己的問題都拎不清,還想殺別人報仇?如果能用殺戮解決得了你的問題,為什麼你還是殺不了我?!"
"忠臣一至此乎!"白起似乎憤懣不平,一語道破。
他明白扶蘇是君上,就算滿是憤怒也下不了狠手。
沒想到扶蘇眼神一冷。
"你這個蠢貨!比我還想解脫麼!難怪啊,因為糾纏你的都是罪!我的卻是恨!"
冰霜和陰影的碰撞持續約莫十秒,扶蘇毫不留情的譏諷與她硬拼的白起。
說話間北漠霜驟然綻放開極其耀眼的光,周圍數百米範圍全呈冰雪風霜,大量的熱氣在空中瞬間結凍成冰粒。刺骨的寒風忽生,令眾人紛紛怔住。一片雪風上是冰晶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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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是少女數不盡的淚。
扶蘇消失了,化為幽靈後懸浮在空中,不斷凝聚著冰霜。
白起根本就看不清其身影動作。所有人都被半空中的冰封少女驚住。
橋松開始看不懂這個女孩,不明白為什麼她的怨恨竟然突然暴增,遠超武安君,她到底還隱忍了多少屈辱!
面前的景象實在華麗。
凌冽的劍刃不斷閃現,鬼魅般地左突右閃,將周圍的數人斬首後一閃沖天。幾個被殺的教徒手中的槍在倒下時猶自緊扣,槍口還在吐火舌,子彈還在半空中已經凍住。
白起仰頭,看著暴風雪的風眼如利刃般直刺下來。
連閃避或者遲疑的餘地都沒有。
一看她無情的雙眼就明白了緣故。
遺言也來不及說出來。
少女就這樣殘忍地刺下來。
一招之間就割斷了白起的咽喉。
無數冤魂從喉間的切口處伴著血液噴薄而出。
◇
附近的景象漸漸恢復如常,冰霜消失殆盡。
扶蘇的冰霜消耗了橋松大概七成的氣力,兩人都筋疲力盡。背靠背無神地坐著。
瑪蒂達對眼前的一切驚愕住,她本以為武安君能夠毫不費力地殺死扶蘇,沒想到扶蘇還藏著深不見底的仇恨。
這個女孩心裡到底藏著多少恐怖?
瑪蒂達一狠心,幾個閃現遁入夜色中。
神秘教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還有些人在遠處打掃戰場,林家倖存的魔術師全都圍了上去,密密麻麻的把兩人圍住。幾人忙不迭帶地朝兩人稱讚,直說厲害。
林綺走過來照看這兩人。又叫希德嘉帶眾人繼續朝遠處的教堂推進。
等橋鬆緩過神來後,看眼前是林綺,本來應該感謝,但心裡一揪。
因為他能感覺到背後的少女屈膝抱著自己抽泣。
這群人不在乎扶蘇的心思,有些還在遠處一個勁誇著,不過橋松在乎。
於是橋松支撐自己起來,回頭一把抱起扶蘇,慢慢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吧。"林綺有些自責道。
"不必了,我走得回去,後面的事麻煩你了。"
在空蕩蕩的夜路上慢慢走著,不多時帕薩特還是跟了過來。
朝橋松揮手的是希德嘉。
"上車吧..."扶蘇在他懷裡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