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當然是我了，除了我，還有誰能察覺到這件事。"冬月誠智傲然開口，大大方方承認道。

"嘖嘖，小屁孩人小膽子倒挺大的，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殺了？"天機眯起眼睛看向冬月誠智。

"現在這麼多人，殺誰也輪不到我吧！再說了，既然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打不過你，阻止你還是可以做到的。"冬月誠智一臉平靜。

天葬組織能研究出第十一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如今除了這個龐大的陣容外，研究出來的跟組織同名的第十一曜，也已經被激發。

第十一曜的力量籠罩整個基地，在固定範圍裡，十曜獨有的能力將會受到壓制，至少無法展開領域。

畢竟十曜的領域太bug了，一旦展開，任何人進去了都只能躺著出來。

沒有了領域，十曜的實力雖然仍然很強，但大家沒有了領域的限制，又可以佔據主場優勢，藉助第十一曜的力量勉強跟失去領域的十曜對抗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天機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從進入這個地下空間開始，他就察覺到，自己的"玄天之默"無法展開，只能籠罩身旁數米的位置。

這跟十曜天賦施展，動輒籠罩千里之地的情況相比，確實如同猛虎落入陷阱，鯊魚衝上淺灘一樣，太束手束腳了。

天機倒也不惱怒，而且繼續問道："你是怎麼察覺到另有十曜在H市活動的？"

冬月誠智說道："還記得當初你在秋田家出手，救走佐佐木森夜的事情嗎？"

"當時我偽裝成惡鬼醒者，為了防止動用的力量太大，洩露我的氣息，我只動用地級低位的力量，應該沒有什麼破綻才對。"

"按理來說是沒有太大的破綻，不過很不巧，我對各種能量十分敏感。你模仿的惡鬼力量雖然惟妙惟肖，但跟我接觸過的惡鬼力量仍然有稍微不同之處。"冬月誠智說道。

武痴真氣，天人合一，觀察入微，何況他可是曾經站在一界巔峰，這些細微之處，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對他來說自然只是小意思了。

"當然，這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的不同，也說明不了什麼，本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後來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惡鬼醒者獲得惡鬼的力量，心智也會被影響，變得更加貪婪。我接觸過的惡鬼醒者，也都是這樣，哪怕很多人原本沒有什麼慾望，在惡鬼力量的驅使下，也會做出一系列瘋狂的事情。然而佐佐木森夜成為惡鬼醒者後，卻沒有發生這樣的改變，他只想報仇，證明自己的劍道。這可不符合惡鬼醒者的作風啊，如果佐佐木森夜真的變成了惡鬼醒者，他只會更加貪心，絕對不會僅僅滿足於這一點。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佐佐木森夜其實並不是惡鬼醒者，而且其他十曜的醒者。"

"你雖然也利用你的力量，扭曲了佐佐木森夜的力量，讓佐佐木森夜看起來像惡鬼醒者，可力量氣息可以扭曲，本質卻不會改變。"

天機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打量著冬月誠智，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地方出了差錯。我早就說過了，我討厭變數，沒想到居然還是栽在了你這個變數身上。不過能從這麼細微的地方，發現問題，我對你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隨即，天機仰頭朝螢幕上仍然在戰鬥的月闕和惡鬼看過去，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喂，你不打了嗎？"冬月誠智喊道。

周圍眾人也都一臉懵逼，他們準備了這麼久，嚴陣以待，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烈赴死的英勇姿態，敢情這麼久的內心活動白做了。

"我為什麼要打架，這種粗魯的事情不適合我這個智者來幹。"天機懶懶地說道，"反正你們打不過我，我也沒辦法摧枯拉朽幹倒你們，大家彼此彼此，坐下來好好聊聊天吧！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但贏得可未必就是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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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雨、月見山川雪、以及英俊的中年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天機敢這麼大大咧咧坐下來看電視，他們可沒這個膽量。

不過，既然天機不想打架，他們也犯不著跟天機死磕，正如天機所說的那樣，真要打起來，就算佔據主場優勢，他們多半也只有被對方吊打的份。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螢幕上仍然傳出外界月闕跟惡鬼激戰的畫面。

"該死的月闕，為什麼要來阻止我啊！"惡鬼嘶吼，無邊的憤怒化作一道道直卷長空的黑色氣流，一刀又一刀，朝月闕劈過去，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劈成碎片。

"你不是自詡和平，大愛天下嗎？既然這樣，為什麼要阻止我，只要得到天葬，我就可以擺脫惡鬼的宿命，為什麼要阻止我？"

月闕手持長槍，站在蒼龍之上，無邊月華流轉，銀色長槍化作道道星光，將惡鬼劈來的鐮刀一一崩碎，淡然說道："天葬不是為你準備的，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就算得到了天葬，你也無法擺脫自己的宿命，得到的越多，你只會越可悲。"

"你懂什麼！"

惡鬼聞言，更加憤怒了，右手一握，空中再次出現一把更加巨大的鐮刀，朝月闕扔過去。

"沒有經歷過虛無的你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說教！"

"你知道無法滿足的痛苦嗎？"

"曾經哪怕是看著一棵小草抽芽長葉，我都能興奮無比，自從覺醒了這該死的惡鬼力量，我就再也沒有一天得到過滿足。"

"你知道看著自己種的植物開花，剛剛有點開心立刻就被更深的慾望支配，想要看到結果，看到結果卻又得不到滿足想要種更多的植物，擁有更多的痛苦嗎？"

"每當我做一件事，差一點就可以滿足開心的時候，下一刻就被更深的慾望吞噬，永遠都只能追逐著慾望，卻又無法填滿。"

"我擁有金錢地位，擁有可以主宰別人生死的力量，卻還是得不到滿足！"

"無論吃下多少東西，內心永遠都是飢餓的狀態，這樣的痛苦你能理解嗎？"

"為什麼？我不甘心！"

"我要得到天葬，我要超越鬼的極限，我要打破這樣的宿命！"

惡鬼每發出一聲嘶吼，就凝聚出一把鐮刀，朝月闕狠狠斬過去，似乎要將內心得不到滿足的憤怒、怨恨和不甘，通通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