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諾修斯，你幹嘛?!”伊珂絲被諾修斯突如其來的喊叫嚇了一跳，她滿臉嫌棄的盯著諾修斯，手上還拿著尺碼盤。

“不，我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後面盯著我，”諾修斯搖搖頭，他四處走動仰頭凝望，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難道我這個感知錯了?”

而在這個時候，被人在身後端詳的感知也消失不見。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諾修斯”伊珂絲翻翻白眼，命令他張開雙臂，“這裡是餘燼者的武器庫，能不憑黑卡進來的，只有微生物與氧氣，別說賊了，就連一隻蒼蠅都進不來，而且這裡還是映象姆貝德，你以為誰想進就進呢?”

“好吧”諾修斯回答，現在的他像是成為伊珂絲的木偶，伊珂絲拿著尺碼盤在他身體上量下量，甚至就連他的頭圍大小都通通記錄下來，確定好諾修斯需要的尺碼後，她開始在橫杆上尋找諾修斯適用的尺碼。

“事先說好啊，工作禮服就一套，要是壞了或者老舊了，就儘量補補，如果再不行就花錢自己重新買一套。哦，這次的錢就從你下月的薪水裡扣，喏，拿去試試。”

說是工作禮服，實際上就只有一件寬大的黑色罩袍，以及一條燈芯絨製成的長褲，還有一條牛皮皮帶。

這套工作禮服，實際上跟諾修斯現在穿的廉價正裝差不多。畢竟只是工作服，諾修斯保持著“能穿就好”的心態，倒也沒有過分嫌棄。

“來吧，來這領取你的熱武器與副手武器。”伊珂絲從諾修斯腰間抽出證明，自顧自來到武器庫的工作臺上，在上面蓋下屬於餘燼者組織武器庫的蓋章後，她拉開用來遮掩的簾子，拍了拍目前一塊用來掛置武器的玻璃櫃。

“首先，熱武器你是沒得選的。”伊珂絲轉開玻璃把手，把填在軟盒裡面的澄黃左輪手槍取出，她熟練的轉輪退殼，像是在教學般，前前後後總共重複三次。

諾修斯磕磕絆絆的進行幾次嘗試，終於算得上熟練，至少不會連轉輪都操作得極為困難。

“一個腋下槍袋，三十發黃銅子彈，以及十五發獵銀子彈，這些屬於熱武器的配套物品。”伊珂絲見諾修斯總算“會”使用槍械之後，點點頭，轉而拿出這些配套物品。

黃銅子彈用紙袋厚厚包起來，掂在手裡還頗有些分量，它們分成三小份，每份十發，整齊排列

獵銀子彈就用精緻的小鐵盒進行包裝，鐵盒上紋有弓街警局的警徽，而在背部則是烙上弓街警局特殊行動部的印記，只有在獵銀子彈亮銀色的彈身，烙上編號008小隊的字跡。

腋下槍袋質感厚實，上面也像獵銀子彈那樣烙上各個組織的印記。諾修斯先將槍袋穿入自己的左手，再把手槍置好，隨後扣上上面的紐扣，將槍袋緊貼自己的腋下。他略微活動，發現只是有些勒，並不妨礙靈活性。

“好了，現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伊珂絲左手手掌迅速往外翻，彈射出袖劍，略微晃晃，“你是想選擇袖劍，還是選擇要裝有短劍的手杖?前者

看起來帥點，也更有隱藏性，後者則紳士點。”

“袖劍。”伊珂絲在說出兩者的利弊後，諾修斯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伊珂絲讚賞性的點點頭，拿出一套看起來很像外骨骼裝置的護具，像皮帶那樣緊緊箍在諾修斯的左手，短刃的彈射口對齊在手腕與手掌的第一條線上。而在護具的正上面，伊珂絲從護具的方盒抽出五條細絲線，繞個圈分別打在左手的五根手指，細絲線與方盒相連，每當諾修斯小幅度拉扯時，都會發出輕微的“咔咔”機械摩擦聲。

“比起短刃整體更為重要的是這個方盒，”伊珂絲點點方盒，“方盒會記載你觸發袖劍的力值，如果力值在常規數值之間起伏不超過5，則照樣會觸發袖劍。因此，我們一般都選擇手掌迅速往外翻，等你習慣之後，誤觸發的機率也會小很多。”

伊珂絲用下巴示意諾修斯，諾修斯略帶緊張的看著左手手腕，隨後手掌迅速往外翻。

“咔”短刃被彈射而出，諾修斯此刻表現得就像小孩子，不斷的讓袖劍收回彈出，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變得燦爛。

當他進行到第五次時，方盒傳來“啪啪”聲，被嵌在裡面的打孔卡片略微晃動，記錄下觸發袖劍的力值。

“很神奇是不是?我當初剛拿到手的時候也這樣，不過很快就玩膩了。”伊珂絲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說道，她開始拿出雞毛撣子，清理軟盒以及玻璃櫃上灰塵。

“如果你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諾修斯大叔。”她故意似的在最後加重語氣，帶著一種惡趣味的調皮。

“事實上，我還有事想問你，伊珂絲。”諾修斯看了看周圍，將禮帽按在胸前，壓低了聲音問道。

“咋了?大叔”伊珂絲嘟囔著。

“你知道成為遣返者之後，如何晉升嗎?今天隊長告訴了我大部分，但有些細節他並沒有講到。”

伊珂絲轉過去，一隻眼壓眉另一只抬眉，表現出別樣的疑惑，“你下午是去教堂檢測了吧?照你這麼說，你有成為遣返者的資質了?”

“……是，是的”諾修斯張張嘴，最後為了自己想要的線索，只能先暫時撒了個“小謊。”

“所長應該跟你講過遣返者的起源以及一大堆古代歷史了，既然這樣，我問你個問題”伊珂絲挑挑眉，嘴唇往外彎了彎，算是笑過了。

“先祖們發明融合法後，他們是如何在摺疊空間裡獲取幻書之力的?”

“就是在現實打造符合幻書屬性的嵌合物，然後將嵌合物帶到空間裡，隨後進行融合!”諾修斯恍然大悟，提煉出話語裡關鍵詞。

“先祖們經過漫長的嘗試之後，總結出目前存在所有次序的所有級別需要的嵌合物。最根本的次序名是不會變的，它們是統一的，也是遣返者使用融合法的關鍵。一般來說，嵌合物不僅要符合幻書屬性，也要跟次序名有稍微關聯，這樣的話，會降低死亡率。”

“那，你知道咱們餘燼者組織的次序名?”諾修斯試探性的問道。

“你如果問我嵌合物我可能還知道，但次序名，抱歉，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說，這可是受保密契約約束的。”

“為什麼?”諾修斯好奇追問道。

“誰知道呢，或許你為組織立下大功勞後，比如翻譯幻書成為譯稿，或者上交譯稿的話，說不定你就知道了呢。”

“行吧。”諾修斯撓撓頭，腦海裡總算浮現出苗頭。

“那，我再提個問題……”諾修斯心裡斟酌半天，準備把自身的情況再次套問，但沒曾想伊珂絲晃晃手，眨巴眨巴眼，壞笑道“付費諮詢，一個問題10便士，恕不講價!”

“一個問題10便士?!你也太坑了吧!”諾修斯憤憤然說道，但看到伊珂絲一臉隨你便的樣子，諾修斯深深吸一口氣，還是從褲兜裡掏出1先令遞給伊珂絲。

“男人嘛，就是爽快一點才好”伊珂絲向她拋眉眼，“說吧，你有什麼想問的?”

諾修斯頓了頓，斟酌了下語言，“有沒有可能，一個人即有機會成為遣返者以及譯稿家?”

伊珂絲的表現也跟蘭德差不多，都是先愣了愣，但她深深地皺眉，猶豫著開口，“我好像聽館長……提到過吧，就是如果一個人先因為幻書成為遣返者，然後透過某種不知名的方式增強自己的精神抗性，就有可能獲取譯稿家翻譯幻書的能力，這樣就不違反兩者的相悖。”

“似乎咱們的創始人，格蘭妮·貢勒就是……這麼一個存在。”伊珂絲不確定點點頭，隨後看向諾修斯。

“大姐啊!您能確定點嗎?”諾修斯十分汗顏，最終還是嚥下想把1先令要回來的想法，開始結合線索進行分析。

目前看來，自己還是得去找館長瞭解下格蘭妮·貢勒的這位創始人有關的資訊，不然自己也跟她太像了吧：同為穿越者，即是譯稿家也是遣返者，同時這也是自己要調查的點。

“看你這麼爽快點份上，我再透露給訊息給你吧，當然這不算違規”伊珂絲現在看起來心情似乎好上許多，不斷在手心裡拋玩著硬幣，“關於‘嵌合物三大定律’。”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

“第一條定律：嵌合物必定是實質的，能夠在現實世界能夠觸控到的。”

“第二條定律：嵌合物是可以以任意形狀存在，在不違反第一條的情況下，嵌合物可以被製造，可以被實驗，但不可以被破壞，一旦破壞，則無法用來晉升。”

“第三條定律：嵌合物必定與次序名以及幻書相互存在關係。”

諾修斯嘴裡不斷唸叨著這三條定律，像是要深深的刻在腦海裡，以防被遺忘。

等確保自己不會遺忘後，諾修斯開始對伊珂絲能夠掌握這麼多資訊感到好奇，“我說，你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吧，但為什麼你能知道這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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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珂絲瞥了諾修斯一眼，語氣平淡，“要說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我母親是‘帥馬騎士’吧，她經常在家裡接客，實際上她也很希望成為遣返者，就想不斷的套取資訊，久而久之，我就也明白咯”

“帥……帥馬騎士?!”諾修斯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後，臉色被害羞漲得通紅，那表情就像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似的，“抱歉!真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注1）

“沒事，沒事，不過嘛”伊珂絲的語氣愈發低沉，她不知從那裡掏出個筆記本，在上面瘋狂記錄著，臉上盡是狐狸得逞似的笑容，“諾修斯違反神恩偵探事務所第三條規定，內容為……”

“等等!你……原來你是故意的?”諾修斯反應過來，驚呼道。

“拜託!神靈見證，我可從來沒有坑你，是你恰巧提問我的過去，我恰巧想到這一點而已，”伊珂絲笑得愈發奸詐，“怎麼樣諾修斯?”現在被我抓了個正著，你就必須接受我的懲罰哦”

諾修斯嘆口氣，想起古德溫交代自己的最後一句，說道“行吧，你準備懲罰我些什麼?”

“今天下午，你好像剛剛預支了薪水吧，放心，我不會坑你多少的。只是如今到了飯點，我恰好肚子有點餓，不如，我們就去蘭特街的水仙花餐廳……”

“等等!那可是全姆貝德最貴的餐廳，你這個……小惡魔!”

注1：“帥馬騎士”，指維多利亞時期那些專門為上層人士服務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