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在返回徽合市的旅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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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長長的故事,終於講完了。秦老爺子捋了捋鬍鬚,站了起來,遙望著天邊的落日,對著唐琳琳和錢莉華說:“孩子們,你們瞧瞧,人老了,說起話來,就愛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說到了現在。你們聽到現在,也許聽膩了吧?”

“老人家,我們最愛聽故事了。讓您老人家說到現在,我們應該謝謝您才是啊。”

“那感情好啊。我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們要是趕路啊,那你們就請回吧。如果,要是不趕路的話呢,歡迎你們到我家去做客。”

“不啦。老人家,謝謝您,”

唐琳琳和錢莉華告別了老人,來到了火車站,登上了火車,開始返回徽合市了。路上,唐琳琳和錢莉華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邵武義這件事情。

錢莉華說,我們那年畢業分配,原則上都是回原籍的縣城裡去工作。這個邵武義聽到了這個訊息之後,急得像熱鍋裡的螞蟻一樣,到處亂躥。我們年級有一個女孩,她爸爸是學校裡面的一位領導。他聽說以後,就想方設法,鑽山打洞,跑去和別人套近乎。都大學畢業了,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你尾巴一翹,人家就知道你拉什麼屎,一靠近別人,別人就知道你是啥企圖。臨時抱佛腳,遲了,本姑娘不搭理你。他碰了一鼻子灰,才老老實實待在寢室裡了。

這個人啊,天生就不是個安份人。他哪會老老實實待在寢室裡啊,他是趴在床上想主意呢。最後,他把所有的招數都想遍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知道他是為什麼,鬼使神差了,他竟整天圍著我轉。像個綠頭蒼蠅一樣,轟都轟不走,都煩死人了。

有一次,他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了一個訊息,說我爸爸第二天要來我們學校,為我的畢業分配的事情,要和學校的領導見見面。他認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有機可乘。這種人,餿主意多得很。而且每一個損招,都是缺德帶冒煙的。

這天晚上,邵武義約了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去大排檔吃夜宵。大排檔,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衛生條件又極差。他開始約我的時候,被我一口拒絕了。後來,他又來約我。他說,他已經約好了誰,誰,誰。大家快要分手了,今天難得有個機會,大家在一起聚聚。以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了,想聚一次,也會是難上加難的。這些話,說的有道理。同時,我也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得罪一大家人啊。於是,我就同意去了。

第二天,我爸和我媽媽來了。他們和學校的領導們見過面以後,又到宿舍來看看我。我呢,因為昨夜吃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髒東西,吃壞了肚子,老是噁心想吐。

我爸和我媽看我這樣,都心疼地關心我。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邵武義從哪裡冒了出來。在我爸和我媽面前,他虛心假意,問寒問暖。這個邵武義不是東西吧,他竟坐在我的床邊,假惺惺地問:“你還難受嗎?躺一會,應該會好一點的。”

我氣惱極了,隨口說一句:“還不都怪你呀……”我話還沒有說完,邵武義接上就來,說:“都怪我,都怪我。”他說過這話之後,又扭過頭來,紅著臉,害羞地對著我爸說:“叔叔,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我說這話的意思,是我在責怪他邵武義,我責怪他為什麼非要在昨天晚上,搞得那麼盛情,生拉硬拽地邀請我們。去就去唄,在啥大排檔啊,還吃的都是那些垃圾食品,搞得我今天整天都是一直噁心想吐。那時候,我哪裡懂得那麼多的人情世故啊,我

就那麼一說。沒想到,這個邵武義有意要噁心我,接的那個話茬,他是存心想誤導我爸我媽,往歪了裡想我和邵武義的關係。

我爸爸中招了。他認為,我和邵武義的感情,已經發展到了未婚同居的地步了。那年頭,老幹部是啥思想啊,他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害躁得無地自容。他惡狠狠地瞪了我媽媽一眼,扭屁股,走了。我媽媽,看見我一會兒噁心想吐,一會兒,又噁心,又想吐。她老人家又聽見邵武義一個勁地道歉:“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這可使得她慌了神了。她氣得兩腳直跺,兩隻手,攥成拳頭,來來回回在胯部搖晃了好幾下。她老人家滿肚子的悶氣,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為了孩子的臉面,也擔心老頭子的臉沒有地方擱,怕丟面子,怎搞呢?只好將打掉了的牙齒,往肚子裡面咽。我媽,過了一會兒,也走了。

老頭子到了賓館,渾身上下,氣不打一處來。他“砰”的一聲,使勁地把門一關,氣呼呼地對我媽說:“你看你,你是幹嗎吃的?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你這雙眼睛,是啥眼啊。”

“你這個死老頭子,你氣糊塗啦,你怎麼竟罵起人來了。我又不是你的部下,你怎麼竟敢罵人呢?你這個不講良心的……”說著吵著,我老媽竟氣得嚎啕大哭起來。

我老爸,雙手抱著胳膊,在屋裡來來回回度著方步。好半天,他怒氣衝衝地我老媽說:“去洗把臉,再去把王秘書叫過來。”

不一會,王秘書進來了。他來到我爸爸面前,說:“首長,請指示。”

“你再往學校跑一趟,和校領導再商量商量,就是那個叫邵武義的年輕人,能否跟我家的錢莉華一起派遣到徽合市來。現在,我們市的各行各業都急需要一大批有知識有文化的有為青年,請他們給予支援支援。好了,你去吧。辦妥了,我們就回去。”

畢業分配的工作,正式拉開了序幕。一直誠惶誠恐的邵武義,從一個學生幹部那裡得到了一條可靠的訊息。他們班有五位同學,被分配在邊遠地區的縣機關裡工作。他就是這五位同學裡面的一員。他聽到之後,就像受到一聲驚天霹雷的驚嚇,頓時蒙了,整個人啊,就像是焉了花卉,一點點精氣神都沒有了。

“邵武義,輔導老師找你。”

“有什麼好談的啊,發配就發配吧,怎比師範畢業生支教強吧。”

“你瞧你,發什麼牢騷啊。正確面對畢業分配,這不是你經常唱的高調嗎?怎麼啦?當動起真格的時候,就不行啦。老同學,我別說我沒有勸過你呀,趁早把你這一套拐話牢騷給我藏著,掖著。否則,像你這樣的思想覺悟啊,領導們要是知道了,也許縣機關你都進不去。”

“好了,好了,我什麼也不說了。”他沒精打采地走出了寢室。

邵武義回到寢室以後,同學們發現到他的精氣神又上來了。大家還以為,他的思想工作讓輔導員給扭轉過來呢。

邵武義斜躺在疊好的被子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的上面,一隻腳在另一只腳碗的上面,抖將起來了。前幾天,那個像洩了氣的皮球,現在又鼓了起來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邵武義這樣的嘚瑟起來呢。

原來啊,是邵武義自我感覺良好。他認為,自己略施小計,就獲得了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成功,這又怎麼能不讓他驚喜萬分呢?嗚呼一哈,原來人生真的能和唱戲一般啊。想到這,他感覺到,自己的

那只抖動的腳,抖動的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當然和應該。

事情是這樣的,原來錢莉華的爸爸媽媽,真的以為我邵武義和他們的寶貝女兒有那麼一腿。這些人,也真的太好騙了。不,不,不能這麼說。是我這幾年的大學沒有白讀,書沒有白念,是我太有水平了。看看,看看,我小試牛刀,這不,理想的工作崗位,就如願以償了。那些人,又是請客,又是送禮,也就那麼樣。呵呵,呵呵,哈哈,也許我還能真的成為乘龍快婿呢。

邵武義做的這些事情,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錢莉華是一點都不知道,完全矇在鼓裡。天真無邪的錢莉華,壓根底就沒有想得那麼多,更不會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地被人給耍了。當錢莉華和邵武義在開派遣證的那當兒,他們邂逅相遇的時候,錢莉華才知道邵武義也和她一起分配到徽合市來的。

“邵武義,你也分配到我們徽合市啦?”

“是啊,現在是真正的‘我們的徽合市’了。”邵武義有些得意地說。

“有時間,到我們家去玩哈。”錢莉華也就隨便地這麼一說,只不過大家是同學一場,客氣客氣罷了。

邵武義滿面春風地說:“那當然,那當然。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來買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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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武義和錢莉華一起走在路上的時候,正好遇上學校的一位老師,找邵武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邵武義將東西給了錢莉華,自己和老師一道去了。

錢莉華回到家裡,她媽媽驚訝地問道:“哎,怎麼啦?武義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呀?”

錢莉華驚奇地說:“媽,你怎知道他要來呀?”

“鬼丫頭,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啊。”

“半路上,給老師叫走了。”

“下個禮拜天,請他到我們家吃頓飯。”

錢莉華笑著說:“好,好。”

“這就對了,我的乖女兒。你和他說,下個禮拜天一定要來。哈。”

錢莉華高興地說:“好來。”

媽媽看著女兒的高興勁兒,心裡也少一份憂愁,也舒坦了許多。

邵武義分配在工商局。錢莉華分配在宣傳部。這天上午,錢莉華到宣傳部報到上班後,她剛坐下來,還沒有工作,坐在她對面的同事,接過座機電話,聽了一會,她笑呵呵地對錢莉華說:“錢莉華,電話,找你的。”

錢莉華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聽話筒說:“請問你是……”錢莉華聽出聲音了。“邵武義啊,你怎麼知道我這裡的電話號碼的啊?”

“我邵武義想知道的事情,還有打聽不到的?那你也太低估我的能量了吧。”

“好,好,你的法力無邊,行了吧。哎,你來電話正好,我有件事情正要告訴你呢。”

“什麼事情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媽媽也知道你分配在我們這裡。她老人家邀請你,下個禮拜天到我們家來做客呢。你有時間嗎?”

“再沒時間,我也要擠出時間啊。岳母大人請客,小婿敢不來?”

“剛上班,你怎麼就學得這樣油嘴滑舌的啦,討厭。我在辦公室,說不方便。到我家,不準你這樣的油腔滑調的啊。我們僅僅只是同學關係。請你吃飯,也只是我媽的意思。記住了嗎?”

“知道啦。我做事情,你就放心吧。”

錢莉華的面頰,被邵武義的一句話,害羞得面紅耳赤,滿臉飛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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