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日常總是在不是學生的時候才懂得回味。

下課那短短十分鐘如同大赦，每間教室撒歡地跑出一群孩子。

不寬的走廊來回奔跑著學生，司徒總是輕輕閃過，偶爾會回頭呆呆地看著這些無邪的孩子。

用無邪來形容孩子是老師的天真嗎？

用天真來形容老師是孩子的成熟嗎？

是老師？是學生？傻傻分不清。

或許摘掉所有頭銜，平等相處才是那麼一回事。

這是題外話，有感而發。

“司徒老師！”

司徒扭過頭，是何健。

司徒推了推眼鏡，語調溫和：“何老師，有什麼事嗎？”

何健快走兩步來到司徒身邊：“司徒老師。”

何健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可是在司徒面前他總顯得有些急促，真應了那句老話：“凡事就怕比較”。

何健伸手搭住司徒亮的肩頭，卻被他本能閃過，一隻手懸在空中，只覺“三條線”劃過。

何健真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想靠近這個男人，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冷男子。

“司徒老師，你們數學組莫主任結婚你去嗎？”

司徒老師搖了搖頭：“我不去。”

“呃…司徒老師，莫主任是你們組的直接領導，不去的話…我擔心會有閒話。”

“謝謝你關心。”

何健還想說什麼，司徒已經移步至教室。

看著司徒老師在講堂前站定翻看著什麼，何健搖了搖頭離開。

教室內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司徒眼神落在窗邊第三個位置之上，那是個女孩喚辛悅，穿著連整潔都算不上的衣服，一下課總是一個人呆著。

司徒亮留意她很久，她話少得可憐，總是徵徵地看著窗外。

他手裡的A4表格是雜費收取名細表，乍一看都是打勾，細一看有一處還空白著。

空白的那一行第一個格子是學生編號，第二個格子是學生姓名。

沒交錢的學生姓辛名悅。

身為班主任的司徒多少瞭解這孩子的一些情況，母親早亡，父親做著無本生意，到處揀廢品，後來又娶了，後母對辛悅並不好。

時間無私地路過，放學了。

一群男生總會在放學後滯留在操場上踢球，滿頭大汗。

熱鬧背後總有些畫風完全相反的存在。

司徒伯走向坐在鞦韆上一聲不吭的辛悅：“辛悅，放學嘍。”

辛悅並不抬頭，顯得很沒禮貌。

司徒站在他身後輕輕晃起鞦韆，忽高忽低。

“這學期的學雜費800元，你還沒有交是有什麼問題嗎？”

辛悅楞了一下，腳趾間蹭地，原來就蕩得不肆意的鞦韆停住了：“司徒老師，過幾天我一定交，我會有辦法的。”

司徒亮推了推眼鏡，坐在了鞦韆旁的空地上，抬起頭看著辛悅：“我已經替你付了，不過還是很想知道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辛悅眉角微徵：“你幫我付了？”

司徒看著那群奔跑的少年們點點頭。

冷俊的臉龐映入辛悅眼簾。

辛悅深吸了一口氣：“我過幾天一定還你。”

說完辛悅從鞦韆上跳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拿起地上的書包，必須小心翼翼因為書包已經破得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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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伯遞過去一隻新書包，粉色的，上面的圖案是迪斯尼最經典的公主圖案：“辛悅，這是我抽獎中的，這顏色粉粉的小女孩應該喜歡，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辛悅遲遲才接過這書包，眼光閃出一絲不可思議：“謝謝司徒老師。”

司徒衝她點了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辛悅心頭一暖：“再見，司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