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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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相爭,必有一死一傷,獵人就會坐收漁利。以我這兩天對艾蘭世界的瞭解,現在拜占庭人和亞拉伯人就是兩頭內鬥的老虎,前羅蘭人就是獵人。如果你真的想讓艾蘭世界挺過這十年,不如放棄垂垂暮已的拜占庭,扶持銳氣風發的亞拉伯。”在邱木柏返回3500年的羅蘭世界之前,他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琳對於這個建議非常認同,尤其在希臘神明欺騙戲弄琳之後,琳更是想恨恨地報復一下這些土著神明。而報復這些土著神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斷絕她們的信仰,透過凡俗之間的戰爭,削弱土著神信徒的數量,就可以削弱這些土著神的神格。

想到這一點,琳就決定先不去威尼斯了。畢竟雷諾和艾米已經死了,而諾拉和茉莉被證實是艾蘭世界的土著神,琳現在孤身一人,了無牽掛,已經達到了莫問前程的境地。

琳來到昔蘭尼的傭兵公會招攬傭兵。為了掩人耳目,她穿了一套當地貴族女子的常服。

“我要招二百個傭兵,去塔拉窪地,把我們家族的財產運到這裡來。”琳向傭兵工會的女招待解釋自己的任務。

“塔拉窪地已經接近戰區了,任務的懸賞得加倍,而且必須質押百分之百的押金,以避免您把他們招納入亞歷山大裡亞城的城防軍。”戴著眼鏡的女招待想讓琳知難而退。

“你們不是拜占庭人嗎?為什麼對同胞袖手旁觀?”琳不解地問道。

“我們是希臘人,他們是埃及人,我們怎麼就和他們成了同胞?”女招待冷笑道。

“二百人三倍的價格,即使我這樣的豪紳也很是吃不消啊。有沒有什麼其他的途徑?”琳咧咧嘴,示意自己很為難。

女招待搓搓手指,示意琳必須表示一下。

琳取出了一百個金索裡,遞給女招待。

“也有,城東有一群逃難的貝都因人,他們的傭兵遠低於傭兵工會的水平,而且他們不需要擔保金,甚至不需要撫恤金。像這類流浪的野人,死了就死了,沒人會記掛他們的。”女招待附在琳的耳邊,輕輕地交代道。

“謝謝你,這正是我想要的。”琳又給了女招待十個金索裡。

琳花了一點時間在城東的廣場找到了這些貝都因人。她用二十顆鑽石僱傭了二百名貝都因僱傭兵,這樣的代價不可謂不高。

從七月二十八日至八月三日,琳隨著貝都因人的駝隊,穿越了半個撒哈拉沙漠,回到了亞歷山大裡亞城外圍的綠洲。這個方向上,亞拉伯人尚且沒有合圍。

等到了綠洲,琳與克拉蘇在這裡進行了一場秘密會晤。會議的內容就是勸說克拉蘇向亞拉伯人獻城。

因為還有那麼一點拳拳報國之心,克拉蘇斷然拒絕了琳的計劃。他告訴琳,來亞歷山大里亞追蹤的法蘭克人已經乘船離開,那些巫師們還是希望琳能夠返回法蘭克。

“要是拒絕我的建議,你是沒有辦法活著回到亞歷山大里亞的。”琳威脅克拉蘇。

“我

知道你很厲害,可是這是拜占庭人的地面。不要忘記,這個世界的神明曾經放過你一馬。”克拉蘇輕蔑地走出帳篷,卻發現自己的親衛已經被貝都因僱傭兵全部斬殺。

“既然你拒絕了,那我只能用另外一種方法讓你出力了。”琳笑得甜美。

“你要做什麼?”

“我要用你的心臟製作一劑長效變形湯劑,然後用你的身份進入亞歷山大里亞。”琳用匕首割開了克拉蘇的喉嚨。

隨後,琳取出了克拉蘇的心臟,用各種魔法材料醃製,最後做成了一鍋湯汁。琳提前剝下了克拉蘇的制服,然後將一碗濃湯一飲而盡。等琳再次從帳篷走出來的時候,她不僅擁有了克拉蘇的樣貌,還掌握了克拉蘇的記憶。

“你們跟著我一起進城。”琳吩咐追隨她的貝都因人。

貝都因人對於琳的手腕讚歎不絕。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見克拉蘇被琳斬殺,他們一定會將眼前的人認作克拉蘇。

一行兩百多人跟著“克拉蘇”進入了亞歷山大里亞。

“跟著你去密談的那些衛士呢?”亞城的財務官問“克拉蘇”。

“很抱歉,長官,他們都跑掉了。我和那個叫琳的小姑娘喝了點酒,在我醉酒的時候,那些牲口跑掉了。不過,您看我用自己的家當又僱傭了這些貝都因人,這也算能夠將功折罪了吧。”“克拉蘇”說著,掏出一枚鑽石,放進財務官的口袋裡。

“這件事你做的非常妥當,不僅為帝國甄別出動搖分子,也為帝國招攬了這麼多義士。”財務官改變了態度,拍了拍“克拉蘇”的肩膀。

於是,“克拉蘇”和兩百多僱傭兵被安排加入“遊騎兵”,在城外進行斥候活動。

“該死的財務官,還挺狡猾的,不肯讓我在城裡活動。”琳暗暗罵道。

不過,在城外活動有別樣的好處。琳這一天俘虜了一名亞拉伯的騎兵長官,琳簡單地瞭解了其身份之後,寫了一封親筆信,委託這名騎兵長官轉交給亞拉伯人的首領哈桑。

哈桑收到這封信之後也是將信將疑。他用了很長時間向各方求證,直到來自情報網的訊息證實了琳的說法,哈桑才確信那個挑戰機甲的女孩如今混進了亞歷山大里亞城防軍。

自此之後,哈桑非常配合琳的斥候行動,甚至故意給琳送了一些人頭,以增加“克拉蘇”的軍功。一時之間,亞歷山大裡亞城的外圍陣地上,亞拉伯人幾乎絕跡。

貝都因人用赫赫的軍功證實了他們的“忠誠”,拜占庭人只好允許他們進城。但是拜占庭人也自有他們的狡猾之處,他們將200人的僱傭兵隊伍拆分,分散入城防軍的各支隊伍,以防止這200人突然反水。

但是,這種做法在無意中迎合了琳的破城計劃。琳本來就想將這些貝都因人分散到城市的各個角落,不成想拜占庭人自作聰明,居然幫助琳實現了她的計劃。

“克拉蘇”身著一身短袖、短褲,踩著皮涼鞋,吊兒郎當地行走在亞城

的大街上。這份清涼是這個時代的女人享受不到的。

“如果我能一直以男子的身份活動就好了,做女人實在是太麻煩了。”琳暗暗嘟囔著。

“克拉蘇”來到了亞歷山大里亞城防軍的總部,向臨時指揮官沙維爾報道。

沙維爾正在整理新入伍的年輕人的資料,他聽見“克拉蘇”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說:“請坐。”

琳嘿嘿直笑,上前抓起沙維爾的領子,將他拖到門外,在衛兵的注視下,用匕首刺殺了這位亞城城防軍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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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克拉蘇”絞殺了一部分城防軍的衛兵,又故意放過了另一些人作為證人,指認克拉蘇的罪惡。

隨後,“克拉蘇”消失在人海之中。

數個小時之後,亞歷山大裡亞城沸騰了。因為城中的百姓很難相信,他們的首領居然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遇害。城防軍開始審訊前來投靠的貝都因人,並在整座城市裡通緝“克拉蘇”。

在亞歷山大綠洲區的一處荒地裡,琳換上了屬於自己的衣物,焚燬了克拉蘇的衣物,清除了這個稅吏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印記。

亞歷山大里亞城防軍的滿編人口是三千人,在此前的戰鬥中已經折損了兩千,此外沙維爾將亞城的百姓編成民兵,支援正規軍作戰,但他們畢竟不是常備軍,不可能每天都在崗。一次審訊兩百名貝都因人,給亞歷山大里亞的防務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審訊得出的結論是詭異的,貝都因人們宣稱,是一個銀髮的女孩殺了克拉蘇,然後使用變形湯劑偽裝成了克拉蘇。至於這個銀髮女孩是誰,貝都因人異口同聲地說她自稱“耶路撒冷女子爵”。

得知有人使用變形湯劑魚目混珠,亞城城防軍的長官們無不心驚肉跳,他們無法確定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刺客。亞城的大魔導師塞巴斯蒂安和三一術士朱利安緊急製作了大量顯影之塵,每次有人靠近他們,他們就向對方撒一把塵土,一天下來,他們就把身邊的同僚得罪了個遍。誰也不想被人揚一身塵土,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誰先揚的問題。

但是眼前的這兩百多個貝都因人是必須處以極刑的,雖然他們在此前的外圍斥候戰中戰績斐然,但是因為他們的知情不報,亞歷山大里亞城防軍的臨時長官沙維爾被刺客謀害,怎麼算,這些貝都因人都是同謀。

於是,羅馬化、希臘化的埃及人在亞歷山大里亞著名的刑場砍掉了二百個貝都因人的腦袋,將這些腦袋掛在了亞城的城牆之上。這些貝都因人在臨死前想起了琳的那句:“這二十顆鑽石是買你們的命的,不貴。”

琳在這些日子裡躲在城外的綠洲,她添油加醋地向當地的貝都因人宣傳拜占庭人的殘酷,許多貝都因人自願地加入了亞拉伯人的陣營。

這還不算結束,亞城城防軍對於人數眾多的民兵已經不完全信任了,因為這些人裡面有很多城外來的逃荒者。得知了拜占庭帝國方面即將派來援軍,亞城的幾名管理人員解散了民兵,並宣佈全程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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