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十樓之下的風景，我真的是想朝著遠處大喊一聲。這個時候好像是沒有什麼眼淚的，只是煩躁在心裡越壓越多，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發洩，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選擇。

"餘笙。"

我再一次在楊暢悅的聲音裡面聽到哭泣的聲音，我站在陽臺上扶著欄杆，瞬間產生一種想從這裡跳下去的衝動，那樣的話就再也不用去糾結很多的東西。

不用去想著未來的樣子，不用傷心於父母在自己的不知道的時候慢慢變老，不用去擔心以後的自己會活出什麼樣子，"你心態放好來啊，沒有關係的，我相信你。"她弟弟的情況不是太好，醒不過來，醫生也算是在某些時候給她家裡下了最後的通牒了吧。

我們回不去的，以前不會再來了，你的憂愁不知道雜貨鋪會不會收啊，在掛了楊暢悅的電話之後，我幾乎就是發愣著坐著，連簡易進來我都沒有任何察覺，他也什麼都沒有問我，只是坐在我身邊。

"三十號什麼時候回去？"

"一點多一點的票。"我說道，"可能還要曠掉將近一半的課，也不知道老師會不會扣我的分。你不用和我一起，你在這邊幫下冷右，或者回家陪下你爸媽。"

"他們都不在S市。"

說到他父母的時候，他就好像麻木了一樣，至少在說到父母的時候，他確實沒有太多的感情注入，我知道我想說的，他都知道，我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人。

"四號，我來接你去S市。"

"五號去。"

"可以。"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生活之中總有太多的事情處理不好，"不要擔心自己有處理不好的事情，我會陪著你，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你就像是我的雜貨鋪一樣。"我大笑著說道，"總是想著讓我把所有負面的東西給你，要是你被我傳染得更加負面了，那豈不是遭殃了，你好歹也算是人才啊。"

"我們都一樣。"

"嗯？我哪裡和你一樣。"

"哪裡都一樣。"我倒是被他那真誠的目光嚇了一跳。是啊，感情裡面誰都一樣，一樣的幼稚也一樣的卑微，最重要的是，一樣的幸福。

我給楊暢悅發去的****都被她轉換成了語音，原本我想看看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的，現在估摸著也不行了，我幾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強大而濃厚的氣息壓抑著我，"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一來的快一點？"

我死命的按著指尖上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老繭，"我會學校了，明天還要上課。"

"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車就好了，你去找冷右。"

"工作室的事情，他自己知道。"簡易說道，"再說，又不是我的事業，我何必這麼操心？你就不一樣了。"

"我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是我的女孩啊。"

我忍不住的笑了，看著眼前的人，任憑他拿著我的東西牽著我進了電梯，我看到簡易在看手機的時候皺眉，"怎麼了？"

"肖夢的男朋友，進了重鎮監護。"

我腳下一軟，要不是簡易扶著我，我估計就坐在地上了，雖然這個人和我並沒有特別大的關係，但是聽到這個訊息還是很遺憾，我剛才和他說了各自安好，現在卻一方不好了。眼淚一下就順著臉頰流下來了。

"哭什麼？"

"沒什麼。"

我們真的是在長大嗎，還是在經受生活所給予的所有磨難，根本就不敢去想這個問題，我們好像從來沒有懂得這個世界，但又好像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懂得了這個世界，我掏出手機原本想打個電話給肖夢的，但是簡易將手機從我手中抽了出去。

"不用。"

"為什麼？"

"現在打電話，只會讓她的情緒更加的奔潰。"

"可是不打的話，一切就都積壓著了。"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死亡。"

"你是不是也見過？"

我問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嚴肅表情，"雪崩的時候，應該是最接近死亡的時候。"他現在說得倒是輕巧，至於這件事情究竟有多麼的可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不願問。

因為說道死亡的時候，我會想起外太婆，會想起小姨婆，還有很多在我已經長大之後才駕鶴西去的人，他們一個個的就像是我心上的傷疤，儲存著我對曾經太多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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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買水果。"

"哦。"

我被他牽著走，"我來拿吧。"我想拿過他幫我拿著的書包，裡面放了很多的資料，還有電腦，還是有點重量。

"看路。"

"哦。"

很多道理我們都知道，知道留在過去的傷疤是不可能癒合的，但就是不死心的想要去那做一場空的嘗試。

下半年的天就是暗沉的比以往要早，簡易把車停在北校門口劃了線的車位裡面，父親總是吵著想要買車，也不知道買了沒有。"白菜？"

"你什麼時候走？"

"我三十號中午走啊。"

"我感覺今年國慶的票尤其的難買。"沒有耳機，我直接開了擴音，這樣可以聽得清楚一點，"我把回去的票都買了，不然到時候肯定沒有票了。"

"你從W市到L市的票都沒有？"

"沒有啊，我之前沒有買，導致我現在準備坐一點零三的車回去，還是一等座，二等和無座的都沒有了。"

"可以啊，感受一下一等座。"

"拉倒吧，消耗錢的事情。"我聳聳肩，任憑簡易牽著我，"你什麼時候會到？"

"等我到，估計晚上七八點了。"

"那就算了，我也懶得出來。"

"切。"

"我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回個寢室，出去吃飯。"

"又出去吃飯。"

"以後你有男朋友了，你差不多也我一樣。"我笑著說道，在她沒有說話之前，我掛了電話，然**緊了簡易的手，身邊的人感覺到我的動作，回頭拉了我一把，讓我更加靠近他，"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

"我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