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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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祿5年11月,1596年秋

年僅20歲的秋田實季,常路水戶番大名向太閣殿下獻上白鳥1對,鷹1只,暗示天下諸臣地震並不能動搖秀吉的統治。

與此同時,豐臣秀吉在大板城親自接待明朝使節。被明朝冊封為日本國王的豐臣秀吉憤怒異常,他對大明使者楊方亨憤然道:"難道我用你明國承認,我是日本國王?朝鮮王子怎麼沒有來,朝鮮也敢藐視我不成?"

兩國使者深知議和協議根本不可能實行,但又有達成議和的期望。利益一致的雙方使者在無奈下,決定隱瞞議和內容而達成議和。明朝得到日本乞降的假降表,授予秀吉日本國王稱號。而秀吉所說的朝鮮王子作為在日本的人質,就是原定議和內容之一。

豐臣秀吉大怒,欲將隱瞞此事的小西行長一幹人等殺掉。除了與他不對付的黑天如水還有加藤清正以外,眾將全都死命勸說,這才免了小西行長的死罪。

不過豐臣秀吉並未對大明死心。這次的朝鮮戰爭既然沒有結果,那就發動第二場!

此時身為代理少工的平左衛門出臺了一系列制度,在儘量不傷害眾人利益的情況下,做出了各種調整。

"第一項,打亂長屋居住人員,把同村的人拆開並且摻入二日五日市町的村民。"平左衛門是他們這夥人裡唯一識字的,起草文自然不能讓別人代替。

不讓別村聯合,給自己村子的勞役一些好處,讓他們作為所在長屋的頭目,直接跟平左衛門這個代少工匯報情況。這樣可以以同鄉人為紐帶,有效減少眾人再次發生暴亂。雖然上次是平左衛門煽動起來的,不過也得防止其他有心之人。

"第二項,一切與其他營地上工標準一樣,不再運用中田少工的制度。"

雖然會出現反對聲音,不過新的少工上臺,反對前任也不算什麼出格的事情。更何況他只是改回原來的狀態罷了,維持原樣對上面來說也可以交代了。

"第三項,市集照常營業,不過從每日全天營業,降低為每日一段時間營業。所繳納的費用也會降到一半以上。"

這條可以減少意外發生,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再出什麼騷亂就不太好了。

"最後一項,無論何人晚間私自外出營地者,殺!"

平左衛門唸完經過一晚激烈討論的結果,環視眾人道:"可否?"

眾人皆言:"大善。"平左衛門交代足輕組頭藤作,讓這幾項制度頒佈下去。沒有絲毫通知上司就私自更改原先制度的平左衛門,估計也是提拔他為代少工的丸山大人,所留的後手吧。

當平左衛門和眾人瞪著通紅的眼珠,看著這些制度開始執行後,他們才想起飯菜一夜未食。忍著飢餓找到倉庫的時候,竟然發現倉庫的物品大多散落各處。

"怪不得這時候沒人反對,原來是忙著搬運食物去了。"平左衛門苦笑著對眾人道。

十藏到是看的開,他提議:"失去的物品就不要想著追回來了,再發生什麼意外咱們也未必控制的住。"

五平卻急躁躁的反對:"必須嚴懲這些小偷,這麼多食物都要給我找出來。"他到是把倉庫視為自己的了。

平左衛門就順水推舟的把管理倉庫的任務,交給了五平並說道:"別為了這些物資,別再把你的傷口崩裂了。"五平敷衍的同意了他的建議。

在這裡吃過飯後,平左衛門等人又來到管理錢庫的地方。這裡幾乎沒人光臨,不說守在外面的足輕,就是裡面的銅錢也沒有多少。

太閣統治時期,商品快速流通才剛起步。遠遠達不到江戶幕府中後期,用錢能買到任何物品的時期。此時交易還是以圓溜溜的日本大米為計算,金銀和銅錢還不能算是本位幣。

大名從農民收取年貢,也是依照多少石大米計算。他們發給家臣的俸祿也通常直接給米或者土地,真正用到金銀的要麼是奢侈品交易,要麼乾脆就是與商人直接交易。

平左衛門鬱悶的看來看擺放在這裡的銅錢,對守衛的足輕說:"怎麼就這麼點兒,是否有人動過啊?"

足輕老實的交代:"回大人,我們自然不敢亂伸手,不過之前的中田大人到是經常過來。"

另一位足輕顯得比較圓滑,也對平左衛門解釋道:"這裡都有詳細的賬目,大人我們可不敢動裡面的錢財啊。"

平左衛門仔細看了看賬目,受過寺子屋幾年教育的他,勉強看的懂這些賬。他發現每半個月的支出最為頻繁,上面都是些買雜用物品的記錄。自己的前任估計沒少中飽私囊,因為米糧之類的食物都是由上邊直接撥出,錢僅僅是急需某種物品的補充罷了。

每半個月就發生一筆筆支出,表面上看不出錯誤,可仔細想想也有不妥之處。好在賬目沒有多少,平左衛門還勉強看的懂。

農民出身的友兵衛,對這些賬一點也看不懂,不過對錢庫裡黃澄澄的銅錢有極大興趣。友兵衛對平左衛門說道:"要不,我來管這兒吧。"

平左衛門看了看這個一起搬過木料的同伴,搖了搖頭默許了他的職役。

友兵衛和他的人便守護在這裡,那兩個足輕被平左衛門當做親衛,每人發了百文銅錢算作賞賜。拿到錢的二人還算高興,他們準備把錢放回住處後,就跟在平左衛門身邊。

目前平左衛門手邊的只剩下一幫同鄉,除了對他幫助頗深的十藏外,其他人包括同屋的那三人都不算太熟。不過年少的平左衛門還算善用人心,讓同鄉的這些人努力和其他二日五日市町的村民聯絡,共同安撫各處長屋的勞役。

大體工作都分配完畢後,平左衛門關心起工程進度問題了。他找到藤作:"怎麼樣,大家都得到訊息了麼。"

藤作這時正忙得不可開交,看到平左衛門來了,趕快稟報到:"大人,你怎麼才來,我指揮不動這些足輕啊。"

雖然前任被丸山大人斬首了,可並不代表這些足輕和組頭們都會聽從平左衛門的命令。即使有丸山大人的背書,那些組頭依然覺得平左衛門低了他們一等。

平左衛門只好祭出金錢術:"各位和我都聽命於太閣殿下,我不過也是受丸山大人的指派。這樣吧,每位聽令於我的足輕,我明日發50文給你們如何?"

50文不多,但也快1匁銀了,這些錢足夠令他們中的大多數,跟著一個不喜歡的上級做事。很快就有足輕選擇加入到平左衛門的陣營裡。那些足輕組頭一陣臭罵,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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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是有不為金錢所動的人,還好他們只是一小部分。零星的幾個人跟著厭惡平左衛門的足輕組頭走了。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平左衛門也漸漸明白自己需要做的工作了。作為代少工,他不必事事關心,總有人幫他解決麻煩的。就這樣日出日落,平左衛門僅僅因為丸山大人的一句話,一柄脅差而不斷地努力著。

初秋的風暖暖的,就像山間的楓葉,讓平左衛門陶醉和留戀。

權力,無論大小都令人興奮。

透過平左衛門和同伴的日日努力,才讓這裡恢復了往日的平穩。秋天正是柿子成熟的季節,平左衛門把做好的柿餅發給眾人。

"各位辛苦了,有你們的幫助,才有今日的平左衛門啊。"

這時三歲的拾丸,在大坂城元服,通稱秀賴。豐臣秀吉為了自己的兒子,建立了日本從來沒有的制度,即五大老和五奉行制度,以此輔佐未來的豐臣秀賴治理天下。他從來沒想到,正是這個制度奠定了豐臣家的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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