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涵真伸手去摸隨身攜帶的符咒,卻摸了個空,這才突然想起現在自己穿著的是內門的道袍,而符咒都還留在來時的外套裡。
紀涵情反握匕首,一步步靠近紀涵真,接著狠狠下劈!
紀涵真後退一步,紀涵情就跟上一步。
“刷——刷——刷——”
三刀未中。
“砰——”紀涵真再後退,忽然撞到了身後的門。
她試圖去打開門,可惜把手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封死了。
紀涵情又是一刀砍來,紀涵真向左面躲閃。只見避開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這到底是什麼陣法,居然能封住真魂?紀涵真在這幾次的退走中不斷試圖喚起真魂,可惜皆是無用之功,真魂之力沒有半點反應。
不行,得想辦法反擊。紀涵真又堪堪避過一刀,轉身撲到了書桌上,拿起一把桃木劍抵擋。
“咔擦”一聲,桃木劍被斬斷。
“王陽明?”紀涵情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哼!不過就是早了百多年的人物,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世界是向前的,今勝於古,才是自然之理!”
紀涵真俯身下去,迅速把座椅靠背掛著的外套取下,趁著紀涵情瘋言瘋語的空檔取出了兩枚符咒。
兩儀·八陣!
這是一組雙生符咒,只有同時啟用才能發揮功效。
只見紀涵真面前的空間忽生波紋,紀涵情的匕首撞擊在這波紋上變得跟著扭曲起來。
眼見著自己的手也要絞進去了,紀涵情連忙抽出手來,卻看著匕首彷彿成了液體,在波紋中被扭曲成一團,然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紀涵真把握住時機,取出另一張符咒,默唸咒訣,那符咒無火自燃。
疾行訣!
這是一張能短暫提高施術者行動力的符咒,持續時間為一分鐘。
藉著疾行訣的效力,紀涵真半俯身,朝紀涵情猛衝過去,將她撲倒在地。
忽然,屋子四周瀰漫著的幽暗氛圍消失了,紀涵真一手鎖住紀涵情的雙手,另一只手上迅速凝成一把象光短劍,架在了紀涵情的脖子上。
“怎麼了?快點動手啊。”紀涵情冷笑著望著紀涵真,彷彿被威脅的不是自己一般。
紀涵真將手中的短劍握得更緊了,但始終沒有向下寸近分毫。
這不是姐姐。紀涵真在心裡不停地提醒自己。但望著眼前這個長著一張和紀涵情完全一樣面孔,聲音也模仿得天衣無縫的傢伙,紀涵真沒辦法下手。
“你,到底是誰?”紀涵真這次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句子。
“我當然是紀涵情啦。”
“你給我說實話!”紀涵真吼了一句,吼完後自己竟然都有些顫抖起來。
紀涵情微笑著,直視著紀涵真的雙眼,“我說了,我是紀涵情。當然了,也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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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紀涵情依然掛著笑容。
紀涵真瞳孔驟縮。
之前她一直在猜測眼前的傢伙是敵對勢力,或是本門臥底的人。透過易容術和擬聲術才模仿出了眼前以假亂真的姐姐。
可她剛才的一句話,徹底地將自己擊垮了。
對她們魂繼者來說,最為忌諱的事情之一,便是在本魂與真魂的共體狀態中迷失自我。
不同於僅僅使用真魂的能力,或是繼承真魂的部分性格特性,迷失自我更為嚴重的地方在於會受到真魂所經歷事件的影響,發生自我認知的錯誤,產生不可預料的破壞行為。
故而眼前的人是紀涵情,但也是她所繼承的真魂之人。
王夫之!
結合之前的種種行徑,其實正印證了這種可能性。若是爭鋒相對的敵人採用易容等技巧來刺探紀涵真,完全可以選用身手更好的物件,然而剛剛紀涵情的動作明顯不及,居然還給了自己可乘之機。
“你,”紀涵真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但心裡卻是軟了下來,“到底想要什麼?”
“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紀涵情頓了頓,“一個我從來不曾得到的機會,一個能夠以我之力而做出改變的機會。”
“所以你策劃的這出鬧劇,只為了讓我和你換位,得到走出山門的機會嗎?”紀涵真問道。
“哦?”紀涵情倒是有些意外,“你怎麼會知道換位的事……唉,大概是那群多嘴的傢伙走漏的風聲吧。我本來想給你當做意外驚喜的,可惜了,可惜了。”
“那……父親病危的事呢?”紀涵真終於問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什麼?”紀涵情的臉上露出的意外表情不似作偽,紀涵真甚至能從中看出幾分屬於姐姐的神態來,“他不是在閉關麼?”
這時,紀謙忽然給紀涵真傳音道:“速來太乙宮!”
太乙宮正是現任家長,也就是紀涵真的父親所在的地方。
紀涵真愣了愣神,收起了自己的象光短刀,但另一只手仍然控制著她的行動。
“唉,看來我們都被耍了啊。”紀涵情嘆了口氣,也不知她是如何發現這次傳音的,“快去吧,我不會再攻擊你了。”
……
太乙宮。
紀涵真的父親紀文易躺在床上,面色如紙,氣息虛浮。
紀謙站立在床鋪的左側,另一側站著紀謙的父親紀文玄,面色凝重。門外立著大多數內門子弟,皆低垂著頭。
“爸爸……”紀涵真靠近紀文易,臉上滿是悲傷。
“小真,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晚……但此事確實是我失察了,沒能及時發現你父親的情況,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紀文玄嘆了口氣,輕輕閉上雙眼。
按照紀文玄的說法,早在三日前,紀文易就稱即將閉關,不接受任何人的來訪。沒想到僅僅過了三日,紀文易就已成現在這種狀況。
明眼人都看得出紀文易絕不是修煉道術所致此,而定有他人所傷。
至於那人是誰,又是何時所為,便是一個謎了。
忽然,奄奄一息的紀文易嘴唇翕動,似乎要說些什麼。
紀涵真連忙湊上前去。
只聽到紀文易一字一頓地艱難說道:“下乾上坎……需……莫冒進……否則傾覆……”
說完,紀文易的雙眼便永遠地合上了。
太乙宮中,慟哭震天。
……
未知之地。
“可惜,紀涵情沒能解決掉那小妮子啊。”
打火機響,煙燃。
“罷了,被折騰成那樣子,離真魂現世應該不遠了吧?沒有太大利用價值了。”
水流注入酒杯。
“那條簡訊是怎麼回事?”
吸菸聲。
“我也不太清楚……中途被修改過了,竟然讓紀涵真得知到紀家老頭重傷的事情,這份手筆,不簡單啊。”
酒杯被端離桌面,飲入液體聲。
“要調查調查麼?”
“不必了。”一聲輕蔑的冷哼,“過不了多久,我們所丟失的一切,會重新回到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