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受難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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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勞埃德這個人,至少從外表上來看跟“壞蛋”是一點兒也扯不上關係的,在他沒有用槍托把俘虜砸得滿臉鮮血的時候,甚至會讓人誤以為他是一位紳士。

現在,當吳有金和戴維跟他的“協商”再次回到原點的時候,他走過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但眼神裡閃爍著一種刀尖上的光。

“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是不是?”他對戴維和吳有金說,“在條件都開得差不多的時候,總有一方得先做點讓步,而我往往不會讓步。我想你們應該對現在的形式有點基本的自覺,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你們那些卑鄙的同夥到底在在哪兒?”

戴維和吳有金緊張地看著他,這次都不約而同地閉著嘴。

“好吧,”勞埃德說,“我得失禮了。”

他對身後的嘍囉偏了偏頭,於是兩個男人上來拉開了灰雨。印第安姑娘憤怒地大叫著,很快被他們堵住了嘴,另外又有兩個人上前來,揪住了戴維和吳有金的衣服,狠狠地往他們的臉上和肚子上招呼了幾拳。

戴維從來沒有被這麼暴力對待過,他只覺得內臟似乎都要破裂了,一股酸水從嘴裡吐出來。他倒在地上,接著又是一陣猛烈的拳打腳踢。戴維一邊蜷縮抵擋,一邊看到吳有金也被按倒在地遭受了同樣的對待。

這是正義的主角必然遇到的命運考驗!

戴維咬緊牙關,拼命地想象著蝙蝠俠——就算是老爺,跟小丑相遇的時候也難免吃點苦頭。

理查德·勞埃德冷冷地看著被教訓的戴維和吳有金,又招手把剩下的兩個人叫來,低聲說了幾句,他們三個人掏出槍,往階梯的方向走去。

他們要繼續往下層走就會立刻發現盧卡斯警長和其他人!

吳有金忽然從被毆打的間隙中大叫了一聲,抓住踢向自己的那只腳,一下子將打手掀翻在地,然後迅速地跳起來,猛地撲向勞埃德。

他這出乎意料的爆發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簡直就跟克拉克·肯特瞬間撕開外衣一樣。就連勞埃德也沒有防備,竟然被他一下子撲了個結實。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順著階梯就滾了下去。

在礦道的第二層,盧卡斯警長他們遇到的抵抗很微弱。在被道爾頓夫人引誘、分散過後,留在原處的三個人並沒有發現異常,只是為玩牌的人少了兩個而有些不滿。其中領頭的那個會時不時地朝階梯上方看一眼,而另外兩個卻只關注面前贏的那些菸捲和鷹元。當盧卡斯警長、肯和道爾頓夫人端著槍從階梯上下來的時候,領頭的最先看到,他起身想要抓起桌上的槍,但盧卡斯警長衝他搖搖頭。

“啊,別這麼做,千萬別!”盧卡斯警長誠懇地說,“我並不想對各位開槍,完全沒有必要為衝動喪命。”

領頭的看守又驚又怒地僵立在原地,另外兩個甚至連手上的牌都沒有丟下,臉上還一臉呆滯。血狼和黑參孫走上來,把這三個倒黴鬼的武器都搜走,然後將他們的手捆起來。

“賤貨!”領頭的看守憤憤地看著道爾頓夫人吐了口唾沫,得到那位女士一記響亮的耳光。

後面的人也來到了這層空間,它顯然比上面更狹小,當九個人擠在這裡的時候,必須把那張粗糙的牌桌挪到角落裡去。在勉強夯實過的地面上,堆積著一些髒兮兮的鶴嘴鎬和別的一些工具,還有一些煮過食物的炊具放在旁邊,留著黑乎乎的汙跡。在靠著牆的地方,又有一個蓋著油布的機器,只是體積比第一層的那個小了一些。盧卡斯警長掀開滿是灰的油布,也看見了那銀灰色的金屬,但這次外面沒有任何齒輪和軸承的配件,只是一些完全封閉的幾何形零件。

盧卡斯警長把油布放下來,又看了看被礦車堵住的坑道。

那下面已經沒有了照亮的油燈,只剩下幽深的黑暗,一股泥土和潮溼的氣息從裡面冒出來,彷彿惡魔不祥的呼吸。

“下面開採過嗎?”盧卡斯警長向溫吉利·維納問道。

“據說不少礦石都是從下面運上來的,至少我看到的樣品都是的。”這位被排擠的股東說,“但是現在為什麼會封閉我就不知道了。也許這三位先生瞭解原因。”

那個領頭的看守惡狠狠地看著他:“鬼才知道!我收錢只是守在這裡,確保不會有卑鄙小人闖進來。”

“這活兒你幹得並不怎麼樣。”盧卡斯警長笑了笑,“你什麼時候被僱來的?這個礦已經停工很久了嗎?”

那個領頭的並不太想回答,不過肯用槍管使勁頂了頂他的腰部:“你只是要賺錢,對吧,朋友,我們都一樣,不想把命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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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看守哼了一聲,這才說:“勞埃德先生只僱我們半年,聽說他僱人一向如此,不會有太長的時間。反正我們來這個礦坑裡就沒看到有工人幹活,它似乎沒有再動工。那下面我們也沒有去過。”

“你的僱主呢?他一般什麼什麼時候會過來?來的時候做什麼?”

“勞埃德先生來得不多……我不太明白他來做什麼,他偶爾也會到礦道裡去,不過我們不會跟著。”

從他這裡問不出來什麼,盧卡斯警長想要跟維納商量下是不是需要挪開擋路的礦車,看看下面的情況,但他剛剛準備開口。從階梯上突然傳來了槍聲,接著兩個人從上面滾下來,後面還跟著追下來幾個人。

“小心!”

血狼一把將道爾頓夫人拉開,那兩個人立刻跌倒在她原本站著的地方。

“艾瑞克!”盧卡斯警長看清楚了其中一個,但還沒有來得及伸手幫忙,另外一個人就飛快地爬起來,一把掐住了吳有金的脖子。

理查德·勞埃德的帽子已經掉了,原本乾乾淨淨的衣服上全是沙土,頭髮和臉上也沾滿了髒東西,看上去很狼狽——當然也更憤怒。“很好,好極了,”勞埃德低聲笑道,“我簡直低估了這個中國佬的膽子,看起來他對你們很夠意思啊!”

吳有金的臉上帶著兩塊擦傷,但最難受的是腳踝處的劇痛——別是扭傷吧?或者是韌帶撕裂?他有些驚惶地想,但是更嚴重是現在他的脖子還在勞埃德手裡,如果氣瘋了的勞埃德決定扭斷它,誰也沒法救。

但值得慶幸的是,他那衝動的一撲好歹給盧卡斯警長他們預警了,不然很勞埃德真的來到這裡,會從背後發起襲擊,那就真一點兒勝算都沒有了。

“勞埃德先生,”盧卡斯警長最先鎮定下來,他首先垂下了槍口,“你終於出現了,現在我們沒有必要太緊張,可以先談一談。”

“讓我跟你們這些小偷談?”勞埃德使勁用膝蓋在吳有金腿上頂了一下,把他摁著跪下來,“還有騙子和懦夫。”

“這些頭銜你都可以戴到自己身上!”溫吉利·維納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仇人。

“哦,是你,維納先生。”勞埃德輕蔑地看著他,“如果你好好地在南方當你的寄生蟲,也許還會活得輕鬆一點兒,來西部想要發財是你自不量力,別把自己的無能算在我頭上。我沒有讓你口袋裡一個硬幣都沒有地滾出卡森城就已經很仁慈了。”

維納簡直立刻就要開槍,還是盧卡斯警長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而這個時候勞埃德背後的幾個人已經都端起槍,成扇形排開了。

“大家都冷靜點,”盧卡斯警長說,“我說過,我並不想到這裡來殺人。”

“我倒不介意在這裡幹這件事,”勞埃德冷笑著說,“我或許可以先扭斷這個中國佬的脖子,上面還有一個紐約來的笨蛋,我可以把他扔進礦道裡餓死,哦,對了,一個印第安小妞,我對紅野人沒有興趣,但這幾位先生不挑食。然後是你們,也許學學印第安人剝頭皮的方法也不錯。”

他在激怒對手,然後尋找機會開戰,吳有金明白勞埃德的企圖。他很想揭穿他,但是喉嚨被掐著,而且按在地上,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吳有金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雖然維納先生怒不可遏,連肯和道爾頓夫人都怒氣勃發,但是盧卡斯警長並沒有受到影響,他專注地看著勞埃德。

“好像你忘記了我們也有槍,勞埃德先生,而你掌握著俘虜不就是為了讓他們活著嗎?這樣我們才會有所忌憚。”盧卡斯警長說,“而且現在跟你的這些問題,也不是開槍就能解決的。”

“我只記得跟這個無能的維納先生有點生意上的矛盾,但我不記得跟其他人有什麼恩怨。”勞埃德又看了看道爾頓夫人,“特別是您,女士,我好像也沒跟你睡過。”

“你身後的那些冒牌貨,那些印第安人!你從什麼時候讓他們去搶劫移民的?”道爾頓夫人死死地盯著勞埃德先生背後的一個手下——那個擦去了油彩的假印第安人露出一張典型的拉丁面孔。

“哦,很久了,”勞埃德聳聳肩,“我不記得了,如果您有認識的人被誤傷了,我表示抱歉。你們不該從這裡路過,這是一片不祥的土地。”

“你應該付出代價,”血狼說,“你毀壞了休休尼人的名譽,還奪走了我族人的生命。”

“瞧,”勞埃德大笑起來,“尊敬的警長,好像我們之間的問題真的需要靠開槍才能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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