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顛倒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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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辰子默默注視著雁啟的雙眸,或感覺自己曾熟悉的那個雁啟霎時間變了一個人,那黝黑深邃讓人完全無法看穿的雙眸,無時不刻透露著別樣的寒意,似乎是在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著極高的警戒。

“…雖然當時是我父皇所下達的命令,可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領悟到何為‘權力’!辰子你能想象到麼,那其中有一部分人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而被定罪處死,明明是其他人所犯下的錯誤結果卻要自己來承擔,而這罪惡的源頭都在於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有人為了得到權力,收買他人,有人則為了利益可以不顧其他人的安危來出賣自己最為信任的朋友。而這些人最後還是被權力給踩在腳下,連同所有人一起用生命來為權力築上一道更高的圍牆。這就是為何至高的權力是很難被推翻的,因為在那權力之外早已築上了常人根本無法翻越的高牆,如果沒有高出常人十倍甚至百倍的覺悟和力量,想推翻或是奪取權力那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雁啟一邊說著,一邊不時地高舉著雙手在原地踮起腳來,像是演講者在高臺上做出吶喊與宣誓,可雁啟的表情卻是難以捉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所以,辰子,現在請豎起你的耳朵認真聽好,就在剛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雁啟說到這裡突然變得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像剛才一樣或是舉手或是墊腳,而是以一種極為正常的站姿,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一雙極具威懾力的雙眸。

“就在剛剛車站被歹徒襲擊時!那種令人無法形容的奇異心跳感又回來了,如同一顆顆火藥在我的身體裡隨意轟炸。如果這種感覺是身體對危險即將到來而做出的反映,那麼按理我在剛才就應該有可能死在車站裡,可我剛才沒有,在那聲爆炸聲響起的前一秒那種感覺突然消失,也許是那爆炸聲將我死亡的紅線給剪斷了也說不定…”

“…所以我才有你之前所說的一路上心不在焉,那些玩笑也是過分僵硬之類的,因為我很不安,我害怕自己又會重回那一年那一刻所發生的一切,看到又有人為了追得權力與利益向我揮出手中的利刃。不瞞你說,其實我這一路上都在試探你,因為我已經害怕到不能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

“…在聽到你說出要與我在一起與命運搏鬥時我是非常開心的,因為那時我似乎是聽到了你內心的聲音,那是你發自內心的想跟隨我,忠貞與我,我很高興你沒有選擇背叛,而那奇怪的心跳感也算是失靈了一次,所以……”

雁啟的身體開始晃動,彷彿雙腳被抽去了力氣以至於無法站位,雁啟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嘴裡發出了“嗚嗚”的聲音,霎時間!雁啟側晃過身來,撲倒在了王辰子的懷裡。

這一舉動讓王辰子有些不知所措,王辰子想將自己懷中的雁啟給扶起來,可就在他碰到雁啟時,雁啟以一種極為強烈的聲音命令道:

“別動!”

王辰子先是愣了一下,手懸停在了半空中。

“…別,別動,也別讓我抬頭,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痛哭的樣子……”

雁啟緩緩地說道,聲音比剛才低沉了許多。

他雙手用力拉扯著王辰子的衣袖,整張臉都栽在了王辰子的胸口處,哭號的聲音愈來愈多,眼淚也一點點把他的衣服給沾溼。

這或許是王辰子在遇見雁啟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看到雁啟哭泣,而且還是這樣嚎啕大哭!在王辰子記憶裡的雁啟永遠是寧願流血不流淚的形象,還記得幾年前雁啟的左肩曾被弓箭刺穿,可他從中箭到刮骨療傷都沒留下一滴眼淚,或者更能說是表現得完全沒有一點痛苦的跡象,根本無懼痛苦與死亡,臉上無時不刻掛著微笑。

王辰子甚至能感覺到雁啟的淚水已經沾溼到了自己的內衣,王辰子不知道該如何來勸雁啟,所以他選擇了靜靜地等待與守護,王辰子將手挪到了雁啟的腰間,將雁啟給完全抱住,下巴輕靠在雁啟的額頭邊上,閉上眼來,似乎還聞到了雁啟那淡淡的髮香。

可這份看似美好的畫面並沒有維持下去,頃刻間,王辰子突然將自己懷中的雁啟猛地朝前推開,自己一個小碎步迅捷地朝自己的後方退去了幾步,屈下身子雙拳緊握,以一種仇痛的目光注視了不遠處的雁啟。

“你,到底是誰?”

王辰子問道。

雁啟的哭聲也突然停止,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衣褲上的灰塵,抬起頭來微笑地注視著王辰子。與之對視的王辰子似乎並沒有驚訝,雁啟無論是眼角還是臉頰邊,竟然連一滴淚水也沒有,更別說淚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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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裝出來的!”

王辰子開始將力量集中起來,時刻警惕了四周的一切,可雁啟卻是在用小指掏起了自己的耳朵,又轉向去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似乎根本沒有把王辰子給放在眼裡。

“沒想到竟然被你察覺到了!不過我的演技還算不差呀,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這種拙劣的演技還能稱不差?首先,你剛才撲在我胸口時眼睛的位置在我的胸口上方,可為何這團‘眼淚’所沾溼的位置是在我的胸口下方!還有一點,在西方科學中還曾被證實過,眼淚這種東西不過是人體中的血液剔除只剩下水分再從眼睛裡流出,而在流淚時人體水分也會逐漸減少,所以一般人在哭泣時因為水分減少血液濃度增加,會出現咳嗽或是失聲等不良反映,可是你剛才的哭聲音卻是越來越大,簡直就像是喊出來的一樣!”

“所以,我基本能肯定你是在裝哭,至於灑在我胸口的這團水,在排除你不可能一下子積攢這麼多唾液的前提下,那就應該是你在撲向我的那一刻時你把你右手袖子藏著的水壺給開啟,將水含在了你的嘴巴裡,在撲在我懷裡時候一邊假哭一邊將嘴裡的水一點點吐在我的身上,至於證據!有你右手袖子藏著的水壺,還有我左臂袖子上的那道極為不協調的水痕,如果是手心汗的話也不至於只有這一小塊的汗水吧!這一塊水痕就是你在開啟或是關上手中水壺時不小心沾上的!我說的沒錯吧!”

王辰子極為肯定說出了這一番話,同時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雁啟的一舉一動。

雁啟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無可奈何地捲起了自己右手的袖子,的確如王辰子所猜測的一樣,在雁啟的手挽上綁著一個略小的釦環式皮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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