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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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吳震有氣無力的說道:“搞不好是等我們睡去,就砍了腦袋送去州官那裡領賞。”劉賈哪受得了這個,大驚失色,連忙叫道:“我倆是北國人,趕緊地,送我們見官,我們有重要訊息,快送我們見你們當官兒的。”

那邊廂,眾人只當沒聽見,繼續吃喝談笑。劉賈見別人不理他,也不叫了,自言自語:“這是嚇唬人的,故意晾著我們嚇唬人的。”吳震一個冷笑,也沒出聲,劉賈自然沒瞧見。

夜色深了,李少嚴他們也吃飽喝足,互相道了別,都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也。就肖雲和肖隴,叫過家丁收拾桌子,順便還把火龍斷了,劉賈吳震也被人從椅子上解下來,剛才打鬥逃跑掉的氈帽也給他們戴上,重新五花大綁抬到柴房丟著。

家丁走了,柴房裡靜悄悄的。劉賈探頭探腦地扭著身子,好不容易才坐了起來。真餓,身上泥水幹了半截子,還被綁著,渾身難受。劉賈自家知道,這哨探細作被人抓了,十有八九沒有好下場,弄不好就要斬首示眾。可是,一個漢人,在北國想要出人頭地,難,自己又不是豪家世家出身,家中充其量是個小地主,被派了兵役,想要脫身只能趕緊立個功勞。

這十幾年,北方南方都沒有力氣再打,邊境上陳兵幾許,大多都是裝樣子的。更別提,北邊這契丹國內叛亂四起,還有女真人在耀武揚威,雖說這半年女真人好像也歇了攻城略地的念頭,契丹朝廷也喘了口氣,轉身對付自家國內的各路反旗。不知道上面哪裡探得訊息,說是在這契丹朝廷各處救火的時機,南蠻子要藉機北上討伐。聽說南國的河東還有河北都沒什麼動靜,上面又疑心是南國的西軍要東進北上,就派了幾隊哨探喬裝打扮,四處打探。

這山州,山河險固,北邊就是大河,西邊是關中,一向不是契丹人南下之路,而且前段時日契丹朝廷調走了不少兵馬,恃著山河天險,南邊最近明顯懈怠了,倆人用了渾脫過河,竟也悄無聲息。爬山涉水幾日,乾糧吃盡,又是大雪天,就想在這鄉下莊子搞些吃食。誰成想,被個莊上土裡土氣的愣子土兵搞砸了。丟下吳震逃跑,結果慌不擇路,又在溪邊被抓,真特麼晦氣。劉賈越想越氣,掙著身子,用腳踢了踢吳震。

吳震也不理他,胳膊肘撐著地,往後蹭著,瞧著是想離劉賈遠點。劉賈氣不過,也蹭著地一點點挪過來,非要和吳震說個話。“你說是不是和你一起就倒黴,去弄個吃食,惹得那愣子敲梆子引來這麼多人,老爺我現在餓著肚子還被捆著,都他媽的怪你個倒黴鬼!”吳震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說道:“還不是你,學契丹人留小辮兒,又不肯好好說話,人家敲了梆子是因為你!”

劉賈不忿,可也沒話說,這跑跑逃逃的一腦袋汗又被寒風吹過,現在戴著氈帽,只覺得捂著難受,可雙手被捆著,撓又撓不到,頭皮越發癢癢。吳震這話匣子開啟了,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你說你,本來是北國漢人,非要學契丹人打扮裝作契丹人,人家契丹老爺也不會把你當自己人,還主動來做細作,當細作還把小辮兒留著,蠢到家了。”

劉賈張嘴結舌,看著吳震,說不出話,吳震還說到:“我才倒黴,好好個獵戶被派兵役,還要被塞到你手下來做細作,我想通了,反正我孤家寡人的,乾脆降了,以後不回北國給契丹人當狗了。”劉賈聞言,使勁兒掙扎站了起來,想踢又踢不成,憤憤說到:“在北國想成大事,不就得做契丹人打扮,別看契丹人都開始說漢話學漢文,骨子裡還是契丹至上,你不和他們一個樣,就得被排斥打壓。當狗怎麼了,能往上爬就行。”

吳震一臉不屑,轉過身子,“呸,跟你一路上我就覺得煩,要不是看你還是漢人,管你作甚,你當你的狗去罷。“然後就捂著腦袋蹭到一邊,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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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賈討了個沒趣,自己跟自己打氣:“他們聽我說是契丹人,就不敢動刑,估摸著更不敢自作主張傷我性命,明天搞不好還要客客氣氣待我,就是送我去見州官,也好,那時我降了說些軍中訊息,那南蠻子文官兒說不準還要禮送我回北國。“

瞧了瞧吳震,繼續自言自語:“回了北國,就說這傻子死在南邊,我一個人回去胡亂說些南蠻子的情形,也沒人對證,搞不好還要立功領賞。“說得自己都信了,高興之處手舞足蹈不起來,只能自己個兒搖頭晃腦自得其樂。吳震也沒睡著,只能心裡唾棄這個不要臉的傢伙。一時間,柴房裡倒安靜了下來,兩人各自想著心事。

這倆人只以為柴房就兩人,說話也沒注意聲響,渾不覺外面其實站著肖隴和李少嚴,兩人說話的內容全被他們聽得清清楚楚,肖隴聽到精彩處還捋著小鬍子無聲冷笑,李少嚴倒是一臉板正,只是手指捏著刀把細細思索。

不多時,柴房裡的兩人不做聲響,許是雪夜,又是奔逃打鬥,一會兒火龍廳一會兒冷柴房折騰,沉沉睡去。外面又開始下起雪了,李少嚴也打個手勢,和肖隴悄然離去。

兩人走走,又回到講武大廳,廳裡還亮著火光,原來眾人又回了廳裡等候。李少嚴和肖隴回來,眾人也不急著問話,給二人斟上熱茶湯,靜候兩人。

李少嚴喝了兩口,坐好,這才開口:“看來這倆人都是北國來的哨探,漢人。就是不知道當個細作是為了探聽何事?“鄭貴嘿嘿說到:”肯定是為了西軍動向,這山州西去關中,東接洛陽大梁,訊息往來最是容易探聽。“張伯玉晃晃頭說:”西軍管他們何事,西軍不是在對付西北叛軍麼?你看契丹國內處處叛亂,他們怕朝廷趁機對付他們。“肖隴這小鬍子也說出自己所想:“也可能是例行故事,正好撞到咱們手裡,細作也不一定是為了什麼特定訊息。”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周鐵匠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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