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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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莫離,莫靈又略顯生氣地看向正葉,正葉不以為意地撇過頭。莫離皺皺眉,沒有理他們,而是從揹包裡掏出一把匕首。

“你要幹什麼?”正葉驚慌地問,“全世界都沒有發現過野人標本。”

莫離不予理採,徑直走到野人面前,鋒利的匕首輕輕一劃,然後用兩隻有力的手捏住缺口,“嘶”地一聲,野人的“皮”被剝下了,隨即露出一個大塊頭的人,單單是胳膊就有正常人的腿粗。

其他人驚呼,“原來是人假扮的。”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全世界都沒有發現過野人標本,怎麼會那麼巧讓我們碰到?”莫離回頭看著驚訝的正葉。

“那他為什麼要扮成野人呢?”林雨曦提出疑問。

莫靈想了一會,看向哥哥,解釋道,“兇手只要扮成野人在山上出沒,一旦村民們見到的話,再聯想到現場的那攝紅毛,自然就會以為之前的案子是野人下的毒手,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莫離微笑著點點頭。

“原來如此。”正葉揪著下巴若有所思,旋即又意識到什麼,“即使他不裝扮成野人,直接行兇的話,不是也可以嗎?因為山村幾乎是與世隔絕的。”

莫靈想了想,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又把視線投向哥哥。莫離幫忙解釋道,“山村與世隔絕這一點,兇手應該是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他也並不清楚巡邏的警官會不會來,外出打工的人會不會突然回家這些情況,那麼自然會選擇最安全的方法了。”

林雨曦點頭認可,又追問道,“可是這個人的塊頭好大啊,還有他怎麼暈倒的,你不是根本就傷不到他嗎?”

莫離回答說,“還記得村民說幾年前有日本探險隊來過嗎?我想他應該是日本相撲手,相撲是日本的一大國術。其實當他站在我面前時,他的架勢和動作就已經告訴我他的身份了。”

“所以你才說了句日語。”

“是的,當我識破他的身份時,他顯得很吃驚。不過我沒想到的是,為了不暴露身份他竟然想殺人滅口。”頓了頓,莫離又繼續說,“至於他怎麼暈倒的,一個字——疼。”

“疼?”

“對,他舉起我時,我找到了機會點了他的尺澤穴和四白穴。尺澤穴位於手腕處,四白穴則是位於面部,而這兩處相對來說脂肪較少,加之穴外是人體敏感處,外力重擊時會疼痛異常,所以他才暈過去的。”莫離一臉平靜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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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正葉和林雨曦兩人的神情。佩服?不是,吃驚?也不是,而是震憾。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冷靜地想出對策,並且快速準確地找到穴位,這一點是他們難以望其項背的。

不過莫靈並不顯得吃驚,對於哥哥的能力,她是非常有信心的。不過剛才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急哭也是人之常情。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衝動,莫靈不禁有些自責,好在正葉攔住自己,不然一定會打亂哥哥的計劃,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想到正葉的舉動,莫靈不免又有些生氣,狠狠地又瞪了一眼正葉。

正葉別過頭,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莫離打破僵僵的氣氛,“我們把它抬回去吧。”

正葉托起相撲手的兩條腿,莫離架起兩條大胳膊,兩人一搖一晃地走在前面。兩名女生在後面手拉手說著悄悄話,認識還不到兩天就親如姐妹了。

莫離一行人從東邊山上下來,剛一進村,村民們馬上圍了過來,一見到那個大塊頭,無一不瞪大眼睛,隨即是嘆息聲和憤怒聲。

“是他。”

“對啊,怎麼會是他?”

“……”

莫離對村民認識相撲手這一情況,絲毫不感到吃驚。兇手能夠如此殘忍地殺人,一定有深仇大恨才對,而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子能與誰結仇呢?答案自然是外來人,所以莫離才問之前有誰來過。不過既然相撲手是日本人,也就是說當年的日本探險隊與村民發生過什麼,然而無論怎麼詢問,村民們始終不說與探險隊發生的事,莫離也只好作罷。

相撲手被關在他曾作案的那個木屋,直到傍晚時,才迷迷糊糊地從地上醒來,臉上還高高地腫著一塊。一見到眼前的人,他立馬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不過身後的鐵鏈子被掙得嘩嘩響。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睜大他的小眼睛盯住那人,用日語說道,“你想幹什麼?”

“你殺了人,自然要坐牢。”莫離的日語說得很流利,“你的動機是什麼?”

他儘量抬起頭看著那雙銳利的眼睛,足有半分鐘後,他低下頭開始講述了過去。

黃昏時分,太陽發出微弱的光芒,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地面上鋪滿乾枯的樹葉,周圍樹木光禿禿的,看上去好像馬上會因缺水而死去。

他們也是如此,兩天前他們還是十個人的隊伍,現在只有八個人,其中的兩個人腿部受到感染。揹包裡的食物早就吃光了,為了節省體力把揹包也丟棄了。他們已經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長途跋涉,衣服破爛不堪,每個人臉上都寫滿痛苦。除了一個相撲手略微胖點,其他人幾乎是皮包骨頭。不過他們仍在咬著牙,拖著沉重的身體緩慢前進。他們感覺不到勞累,也感覺不到飢餓,只是隱約覺得自己還活著。支撐他們繼續前進的早已不是肉體的力量,而是對生存的渴望。

隊長山本勝一用乾枯的右手有氣無力地舉起望遠鏡,放在樹皮似的臉上。灰色的小眼睛卻一下子瞪大了,他揪揪包著骨頭的皮,疼,很疼。這種感覺能夠幫他分清夢境和現實。

他的手劇烈地抖動著,望遠鏡從上面滑落,受到脖子上的線牽制,它劃過一條弧線後重重地拍上他的胸膛,骨頭被砸得生疼。他哭了,倒不是因為疼。他衝身後的隊員沙啞地喊,“有個村莊。”

原來彎腰駝背走著的人立馬直起了身子,健步往前趕。

山本扣響一戶村民的木門,用笨拙的漢語講他們悲慘的遭遇。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村民一聽是日本人,馬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上下打量一番,隨即重重地關上大門。隊員一臉吃驚地盯著木門,他們並不明白仁慈的中國人為什麼見死不救。當年所犯的罪惡,又有幾個日本人還記得?村民們卻忘不了。

接著是第二戶,第三戶……最後懷著無比的憤怒與絕望離開了。僅過一天,八個人還剩下一個。

人就是這樣,往往接受不了巨大的變化。就像沙漠中瀕死的獨行者發現一片綠洲,走進一看卻明白是海市蜃樓,那麼他馬上就會渴死;掉進海里的人拼死遊向一塊島嶼時,卻發現是幻覺,那麼他很快便會沉沒水中。人的精神力量很強大,但更脆弱。

說到這裡,事情已經明了,當年的相撲手就是莫離眼前的人,他有大量脂肪提供能量,因此支撐到最後,當然也是唯一一個出去的人,動機便是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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