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艱險的道路、忍耐中的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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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曲折的山間棧道上,寒鴉傭兵們排成長隊緩慢的行進著。隊伍裡的人無論實力高低全部都緊靠巖壁,與另一邊只有三尺多長的簡陋欄杆儘量保持距離,免得墜落下去。馬車上的行李一早就被民兵和搬運工們騰空,車伕和巨魔蠻兵一同推著馬車,巨魔那龐大的身軀蘊含的巨力卻是半點都不敢使出來,以往能在全副武裝的人群之中橫衝直撞的他們此時只敢一點點的挪動那輛車,生怕一不留神落入旁邊那可怕的深淵之中,那是他們在地下洞穴的時候從未見過的恐怖,而且近在咫尺。

其實不光是他們,就連莫奈和瑞德爾最初也環疑腳下這寬不到十尺的木板棧道能否經得住數百人的隊伍。要不是前方山勢險峻別無他路,加上領隊的嚮導和黑巖家族的士兵拍著胸脯打包票,他們還真不一定敢這樣帶著隊伍走上棧道。安全起見,莫奈還特意將部隊分成三個部分,互相之間拉開間隔免得棧橋受力過大,士兵與士兵之間也要保持一定距離,還要配備可以在關鍵時刻打進岩石和棧橋的抓鉤。不過就算如此,心理上的壓力也是抹不掉的,莫奈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巨魔們趕上棧橋,這些大個子走在上面的時候只敢望向前方,一旦斜眼看到腳下,就會嚇得像個受驚的哥布林。

整支隊伍裡,唯有身手靈活的亞瑟和一部分不怕死的哥布林能保持平常心態走在橋上。尤其是亞瑟,他彷彿是在花園裡散步一樣,簡陋的棧橋在他腳下如同鵝卵石大道一樣堅實,這身手和自信著實讓人讚歎,也引人感慨種族天賦的不公平。

接下來五天的路程,莫奈他們不是穿過已經有數百年歷史的棧橋道路,便是穿過山間蜿蜒曲折的羊腸小路,有時還要狀著膽子走過橫跨洶湧河流或是乾脆搭在懸崖之間的大橋。尤其是在走過那道一看就不怎麼結實的木質鐵索長橋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分成小隊一批一批的前進,不少人都是互相攙扶著走過去的,哥布林也不敢超過二十個一起透過,而巨魔們更是一個個慢吞吞的走過大橋,這不是因為他們行動緩慢、而是恐懼使然,有個巨魔甚至尿在了大橋上。雖然看著可笑,但是換位思考一下,那道橋的寬度比巨魔身體寬不了多少,厚度更是只有巨魔巴掌那麼厚,每前進一步大橋就會吱呀作響左右晃動,橋底到最底下的地面足有五百尺高,這也不怪他們會害怕。

不過當地人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有不少人聽到有外地的部隊透過特意跑過來看熱鬧,巨魔透過的時候有些小孩還會跟著大呼小叫,有個聽力敏銳的巨魔蠻兵走到一半聽到這些熊孩子的喊叫聲以為橋要斷了,嚇得腿軟爬在了橋上,還是幾個哥布林把他連推帶拽把他拉過了大橋。這讓傭兵們很尷尬,不過當地民眾和陪同他們的士兵倒是多了不少樂子。

不過這也算是有驚無險,莫奈在過橋之前就派人測試過這橋的抗壓程度,結果發現這座橋雖然看上去十分脆弱但是卻設計合理而且質地結實,就算是一頭大象走過去也垮不了,峭壁領的部隊透過這裡的時候從來沒出過事,所以莫奈才敢讓部隊透過。不過畢竟這些傭兵沒見過這種世面,出了不少醜。有些傭兵丟的人,連妮娜都看不下去了,

這小丫頭確實是見過世面,一眼就能把大橋的情況看個明白,還敢帶頭穿過大橋進行測試,甚至在橋上蹦跳,把身後的民兵們看的目瞪口呆,莫奈也嚇了一跳,從此再不敢小瞧她的勇氣和專業水準。當然,她那冒險的試發被莫奈禁止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她老爹搞不好哪天跑過來找他要閨女。

透過那段天橋,受了驚的傭兵們在附近的村莊裡休息了一整天,這一回幾位隊長都沒有阻止,因為隊伍確實需要整頓一下,這些天他們一直忙著趕路,有時候還得在山路上宿營,那種地方沒幾個人能休息好。更何況再往前去就是黑巖家族和幾個小軍閥派系的混戰地區,那裡不但有不少失敗軍閥的殘部,還有大批狗頭人趁火打劫襲擊行人、商隊、甚至劫掠村莊報復人類。黑巖家族的遠征軍每次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留下一部分士兵補充損失、清理威脅,之後才能繼續上路。傭兵們不做好準備的話,恐怕也會遭到不小的損失。

傭兵們就像往常在野外宿營一樣,搭起帳篷,支起鍋子,拿出自己帶的乾糧,又去村裡買了一整頭山羊,現宰殺了燉湯喝。讓村裡人和陪同他們的黑巖家族士兵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傭兵雖然種族混雜,但是非常守規矩,在瑞德爾和亞瑟的管理下,一點麻煩都沒惹。之前洛塔*黑巖還擔心這夥傭兵可能會仗著人多擄掠沿途的聚居地,所以才派了幾十名士兵護送他們,為的就是在出事之前能起到一定的施壓作用,讓他們不要對黑巖家族控制的村莊出手,那些村子都是軍隊行軍的重要補給點和峭壁領的貿易節點,至於其他軍閥的村落就無所謂了。不過現在看來,這也是多此一舉。寒鴉傭兵的確和北境其他的傭兵不一樣,是一支有著良好紀律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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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也正是莫奈所一直注意的,作為一個穿越者兼工會首領。他不希望自己的傭兵部隊跟土匪一樣胡作非為,那會影響聲譽,良心也不好受。不過這話要是說出來的話估計大部分人都會嗤之以鼻,因為就連莫奈自己也承認他雖然嘴上說的高大上,但很多時候他的確會對手下傭兵掠奪戰利品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除了女人莫奈也不會限制他們掠奪的範疇。當初沿河城一戰的時候,莫奈就預設了手下傭兵對城外農莊和村落的掠奪,他們沒殺一個人,但是卻用刀劍逼對方交出了一切能賣的上價的東西。而在他們走後,那些人就被因為得不到戰利品而憤怒不已的土倫士兵殘殺殆盡。

眼前這些傭兵都很守規矩,但是一旦到了戰場上武器沾了血,那麼敵人就會見證他們的貪婪和殘暴。他們將敵人的人頭視為金銀,將敵人的城鎮看做寶庫。平時壓抑的越狠,到了能發財的時候他們搶的就越歡,這是幾乎所有傭兵都具有的一個隱藏屬性。就算是莫奈和瑞德爾還有亞當,願意接這活的原因很大部分也是聯軍所控制的那些城鎮,他們三人都反對對平民的暴行,但是沒人會拒絕軍閥們的金庫和那些重要人物所能提供的贖金。這一路上越是艱難,傭兵們對黃金的渴望也就越強。

在晚上傭兵們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一部分人在抱怨路程的艱難和旅途的勞累,抱怨他們為什麼要來到這鬼地方打仗,更何況他們還不知道能賺到多少錢。而另一部分老兵則是以過去跟莫奈作戰的收穫來安慰他們。

“你知道我們過去跟首領一起去沿河城還有阿...阿什麼的一個鎮子那打仗賺了多少錢嗎?整整兩磅白銀啊!那地方可是富的流油。這一回我們來了這麼多人,這麼大的陣仗,估計能拿的也不會少。”

“對啊,我聽說峭壁領的拿下軍閥領主可攢了不少克朗,那要是讓我們搶到了...”

“不算那些金子,光是扒死人、“敲打”那些富戶,我們也能撈上不少。聽我的,要是你小子運氣好活到能回到寒鴉鎮,那你估計就發了。”

傭兵們的臉上紛紛露出興奮和貪婪的表情,鍋中的食物也快速被舀空,那裡可都是讓黑巖家族的拿下人饞的掉口水的好料。過了一會,就主動有黑巖家族的士兵過來套近乎,他們很快就和傭兵們聊開了,就聯軍實力的羸弱和拿下城鎮裡所藏的財富聊得不亦樂乎。

莫奈偷聽了一會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返回帳篷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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