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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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吃了兩次悶虧,心下生恨。事情接踵而來,他倒是忘了後宮之事。眉眼間深深的疲倦,宮裡是時候該添新人了。也衝衝喜氣。

他看著宮裡凌亂的情形,不少宮殿需要修繕。叫了人來收拾,定於八月十五新秀入宮。

轉眼已是中秋,宮殿業已修繕完畢。他看著這宮苑深深,重重疊疊,眸光愈發深邃,有著看不見的陰暗。高樓之上,傲視蒼穹。明黃的袍子熠熠生輝,他的手撫上龍紋,泛起若有所思的笑。

御秀閣,安氏子言端莊持重,雙手交疊放於膝前,溫柔垂範儀態萬方,司徒嫣

美目流轉,俏語悠然,似是碧水流波,弦上清音,角落裡一個女子孤冷的立於一旁,她扶著新摘的荷花,香氣繚繞。其他人喧喧嚷嚷,都似與她無關,至始至終, 她看著的只有那一株荷花。

過了一會兒,太監傳召,至瀾滄殿考核,五十晉十。眾人排成五排,由宮女嬤嬤查驗。守宮砂,碧朱顏,纖玉手,端方儀。一番查驗,竟只剩三十人。離去的女子哭哭啼啼哀哀怨怨好不悲慼,留下的人心心念念窺見龍顏芳心暗許。既入了這紅牆,誰又想不想被丹青遺墨,君恩承歡。

為首的是安氏子言,入了金殿雙膝跪地,右手交疊左手放於膝前,泠泠聲起,“臣女安氏子言拜見陛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安氏?”他抬眸看她,玉顏如雪,簪發木蘭,氣質溫婉如蘭。

“原是丞相之女,質若蘭蕙,語出清泠,賜座吧。”他輕揮了揮手,便有人搬來椅子,安子言展顏謝過。

待秀女依次介紹過,只剩下最後面一個穿著素白裙衫的女子,遲遲未上前來。過了兩三刻鐘,她才緩緩上前,施禮。

“小女子南宮逸清,拜見陛下。”

她的聲音極盡溫柔,低頭那一抹嬌羞,已是讓他心神顫動,他說抬起頭來。

那女子緩緩抬頭,睫毛輕顫,南離心頭卻是一震,“逸清?怎會是你?”

“南離,我回來了。”

眾人乍聽她直呼聖名,心下都是惶恐,怕她觸怒聖顏,也有人幸災樂禍。可南離並未發怒,只是跑下去拉住她的手,問她可好。

女子把手抽了出來,說“陛下,這不合規矩,還是先考核吧。”

他這才斂了眸子,正襟危坐於龍椅之上。由太監宣佈考核開始。

考核第一項:題為春心莫共花爭發,筆墨丹青皆已齊備,眾位閨秀凝神苦思,

一柱香後,南離閱卷。

擇出二十份丹青,優者為三,其一為安氏子言,空谷幽蘭,不與群芳爭豔,自在逍遙。其二為司徒嫣,萬花叢中牡丹獨秀,筆法蒼勁,渾然天成,其三為南宮逸清,灼而不妖,不染纖塵,煙柳橋畔,芙蓉相倚。

又考了詩酒,方選出十名女子,最低的封了答應,而安氏,司徒氏,慕容氏皆封了妃,分別賜了蘭蔻宮,若雲宮,蕊芙宮。自是有人豔羨,可技輸一籌,又能如何?好在深宮久長,君心難測,鹿死誰手還未知。

下朝後他迫不及待的去往蕊芙宮,他有太多的疑問,等不到明天。女子對著鏡中的容顏,感覺不是很真實。

牆角靜靜地倚著那把冥骨傘,她轉頭看著它,無奈的笑著。她從來沒有選擇,只有服從,她的人生,早已註定。

一個月前,她正在卜算,突然間龜骨皸裂泛出血痕,她看著自己的指甲,泛出詭異的紅色。像是要嗜血。她幽幽的唱著歌,見那人翩然而落。

“你,寂寞了嗎?是否還念著紅塵。”

“我,不曾。”她斬釘截鐵的說,卻遮不住眼角的留戀。她有些害怕,怕這不是他的答案。指尖輕微的顫動,是她難言的恐懼。

他爽朗的笑了,“怕什麼,你本就是人類,念著紅塵自是應當。”

“那又如何?我如今,再不能涉塵。”她失落的說,想著那個近來夢中的人,不知可否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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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輕挑的笑了,“你如今倒忘了,該怎樣和我說話?”他的手指輕彈,地上的獸骨震了一下。

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她邪魅的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情意,“我怎麼會忘呢?如今一切都是公子所給,公子有命,莫敢不從。”

她抬頭看那人,“公子如今,是想放我入塵?”

“你該知道我的想法,不過你這體質,每個月需要回來三天,不然你這條命,便廢了。我這無算閣,可是後繼無人了。”男子頗有些惋惜,帶著些許的不耐。

“是,逸清明白。”

他給了她一顆藥丸,在她手中畫了一個符。便離開了。

她的神色變化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那個人出現,她的所有一切,就都改變了,她突然有些心累,這樣子的日子,值得嗎?

忽聽傳喚陛下駕到,她胡亂理了妝容,便去見駕,轉頭他已入了房中。

“逸清,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我好想你。”他的聲音有些隱忍的難過,刻意壓制的情緒,她聽的分明。內心卻是諷刺的一笑。

“我,故事很長,陛下可願意屈尊一聽?”

“自然。”他躺在她對面,聽她說她這些年的遭遇。

“那天我在王府裡澆花,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闖入,好多好多人,我去找父王和母妃,可是一個也沒找到。我去了他們的屋子,可是除了血也沒有人,翻變了所有的東西,從桌子到櫃子,我順著血跡一直一直找下去,就有人推了門進來,他們帶著刀劍,帶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我一直往後退,嗚嗚,我嚇壞了,把自己縮成一團,那些人笑的好猙獰。他們一直往我的位置走,有些人還……還脫了衣服。”

說到這兒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了。流的到處都是,他用手幫她擦去眼淚,聽她斷斷續續的說。

“我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過去,碰到一個東西,就滾了下去。聽到了東西關上的聲音,面前好黑好黑,我滿身的傷。”

“後來,我就走了出去,是一個山坡,到處都是屍體,我的手碰到了一個人,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太可怕了,他全身都是血,沒有一塊兒完整的地方。我閉著眼睛飛快的跑了出去,暈倒在一家農戶那裡。”

“那座山好長好長。”她的聲音逐漸弱了,他忽然聽不到她的聲音,低頭摸著她的頭髮,人已經睡著了。他看著她的樣子,很是緊張,怕她消失。

他想起從前的她,那麼活潑可愛,如今,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該是受了多少苦啊,他心疼的要死。抱著她睡了過去。想著便不問了,回頭找人查一下,應該能看到很多東西。

皇后的寢宮燈亮了一夜,她聽說南宮逸清回來了,倒是頗為詫異。如今宮裡的這三位妃子,長得都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歲月還是不饒人的啊。嘆了口氣,若是有一天,他是否還記得她。

蒼雲閣的他收到訊息,看到牆上那三副丹青,最後一張竟是黃泉渡無算閣的女子。南宮逸清。他的眉頭皺的厲害,能過黃泉的她,是否僅僅是個人類。出現在皇宮,應該有其他的目的吧。他吩咐蒼翼前去調查,她怎會流落南安,煙都與南安,本是互不相干的啊。他看著其他兩丹青,第一張的女子,是安子言,丞相之女,第二張的女子,是司徒嫣,尚書之女。三位女子皆封了妃,賜了宮殿。倒是有趣。司徒駿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又是怎樣的謀算。他看了看天色尚早,決定去尚書府一趟,有些事情,可以交代了。

司徒駿接到聖旨自家女兒被封了妃,心生歡喜。他與丞相近日多有不合,如今他的女兒被封妃,與安氏平起平坐。倒也是喜事。方進了房間,便看見熟悉的人在飲茶。

“老奴見過殿下。”他顫顫巍巍的跪下,不知蘇毓何時入的房間。

蘇毓端起桌上的紫砂壺自斟了一杯茶,幽幽的品了一口,才讓人起身。

“尚書大人不必多禮,若是被人看見,塗惹了是非。”

司徒駿這才起身落座,等人吩咐。“不知公子前來可是為小女入宮之事?”

“正是。”

他見人應的乾脆,倒是沒有初時的心慌。定了定心神,為人添了茶。

“依老臣拙見,這宮裡也該添些自己人,以便安排。”他看了看那人神色,慎重說。

“孤也是此意,不想你竟先我一步。也是緣分。”他抿了手中的茶,幽幽的說。

“能幫到主子,是老奴的幸運。”司徒駿內心忐忑,惶恐不安。手抓著衣角,安靜的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不必如此客氣,讓嫣兒在宮中,謹慎行事,以觀後效。”他伸手讓那人起身。

“是。”司徒駿這才起身,雙手拂袖,撣了撣灰塵。看自家主子心態沉穩,心中也是甚安。

蘇祁看他步步為營,一心為己。也是歡喜。想著以後宮中諸事,有人應和,自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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