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能粒子在雀躍,世界在歡呼,萬物在喝彩。
丹尼爾輕闔雙眼,深吸一口氣。
“原來如此。”
原本只存在於視野邊緣若隱若現的藍色粒子現在密佈與空間之中,隨心而動卻又奇異地完全不妨礙視線。
坍塌下水道的昏暗空間如今全部被一片霜白所覆蓋,肉眼可見的淺藍色粒子搖曳在空氣之中,微微閃爍著美麗而夢幻的微光。
少年身前的黑龍還保持著前衝拍擊的姿勢,只是整個身體已經完全被結晶所包裹彷彿一個巨大的冰雕一動不動。
丹尼爾睜開雙眼,滿意地笑了笑。
“沒事吧?”他轉頭看向克莉斯多,“還撐得住嗎?”
少女彷彿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沒事……奇怪,我為什麼不覺得冷?”
丹尼爾挑了挑眉,“果然是這樣,算了先離開這裡吧,之後再和你慢慢解釋。”
“喔……喔。”克莉斯多愣愣地點了點頭,隨後馬上又皺起眉,“這是源能的力量?”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當然。”
“可這大家夥應該免疫源能才對——之前不也證實了這一點嗎?”
“免疫大部分源能的能力,但並不是全部。”丹尼爾邊走邊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中流露出一絲輕鬆和喜悅,“也就是說,只要我的能力強到它無法免疫就行了。”
“強到它無法免疫……”克莉斯多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抬起頭看向丹尼爾,“你是說……”
“聖徒。”黑髮的少年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是說你現在已經是聖徒了?”克莉斯多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帝國第十三名聖徒?”
“具體算不算得上聖徒我也不清楚就是了……”丹尼爾側著頭略微思索了一陣,“起碼單純在對要素的掌控上應該可以稱得上聖徒級別。”
“對要素的……掌控?”
“嗯,或者說是操縱力?支配權?怎麼說都可以。”丹尼爾用重新找回的別西卜輕輕敲擊了兩下下水道地面,隨即出口處湧起一片淺藍色的冰霧並凝結成了一道霜白的階梯。
他一步踏上。
“總之,這也是為什麼我能夠凍住那個大家夥而你感覺不到冷的原因。”
克莉斯多亦步亦趨,“簡單來說,你變強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總覺得……”丹尼爾蹙起眉頭,低頭看了一眼厚薄不一的冰梯,“似乎還是不太穩定。”
少女似乎總算理解了狀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聖徒的核心在於賢者之石,而你體的源能結晶可能無法長久維持聖徒強度的輸出。”
“差不多是這樣。”丹尼爾走出不知何時已經倒塌的處理室大門,抬頭看向遠方已經稍顯黑沉的天空,“看起來,也用不著我們了。”
……
彷彿在水面上投入了一顆小石子一般,透明的波紋在天空中扭曲擴散開來。
勞倫斯忽然覺得這景象有些眼熟,隨後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
“這是……”
“空間轉移,來自王城浮士德第十聖徒·達太所造就的偉業。”海倫娜半眯著眼,喃喃道。
‘啵’
天空於一瞬間彷彿裂開了許許多多密密麻麻長短不一的裂痕隨後又在眨眼間歸於無形。
勞倫斯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稀稀拉拉分佈著落單飛行源獸和灰黑色煙霧的天空就已經被排布整齊的飛空艇所佔據,銀灰色的艦身隨著蒸汽引擎的轟鳴聲微微顫動,象徵帝國軍部的黑龍印在風帆之上張牙舞爪,躲閃不及的飛行源獸便直接被艦隊撞擊碾壓在悲鳴中墜落。
大片的陰影籠罩約爾德拉曼防線,整個戰場都彷彿在一剎那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不可能!”勞倫斯失態地一把抓起海倫娜的衣領,低吼著,“達太應該還在任務中沒有回到浮士德!”
“這你和我說也沒用。”海倫娜嘴角彎起一個微諷的弧度,“可能你的情報系統該改進了吧?”
“……就算達太正好在浮士德,王室也絕不會對大公的家事這麼上心,一接到求救信號就立刻派遣聖徒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援救?開什麼玩笑!”
“要是帝國辦事有這等效率的話,我……”勞倫斯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
“總之。”海倫娜毫不在意自己被半拎著的狀態,抬頭看了看空中的艦隊,“遠東有個詞叫‘木已成舟’,我覺得挺符合現在這個情況的。”
“你完了,勞倫斯。”
……
黃昏將盡,即將入夜。
彼岸花老大公安靜地靠在院子的躺椅上眺望著遠處灰暗的天際。
忽然,一道光憑空出現,彷彿撕裂紗布的利刃般通天徹地,直入雲霄。
“方舟級戰艦——王室之光。”老人微微抽了抽鼻子,“真是捨得。”
“戰局已定。”一位渾身多處傷口翻起看起來慘不忍睹的年輕人推開院子大門走了進來。
“威廉。”老人似乎一點不也在意少年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以及他現在的樣子,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您都知道嗎,父親。”
“你指什麼?”老大公似乎很滿意眼前少年恭謹的語氣,微微眯起雙眼。
“源獸潮的事……勞倫斯的事。”
老人緩緩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該知道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以前沒發現您居然這麼膽小。”
“我更喜歡把這叫做謹慎。”
“很好,謹慎。”威廉有些痛苦地喘了口氣,靠在門上,“如果今天王室的艦隊沒來,您打算怎麼辦?”
“不打算怎麼辦,我已經老了。”大公不急不緩地說道。“當然要看你們年輕一輩的表現。”
“……即使搭上整個家族?”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再度重複道:“我已經老了,能做的只有與家族共存亡,僅此而已。”
威廉陷入了沉默,大公也沒再說話。
良久,少年輕輕開口,“老了就讓我來吧,我還年輕。”
老人一愣,隨即彷彿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大笑了起來,“勞倫斯呢?”
“被我殺了。”
“是嗎,那可真是慘。”大公邊笑邊從旁邊的石桌上拿起一個盛著深紅色液體的酒杯一飲而盡。
“恭喜你,新任的彼岸花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