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沓著步伐。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在街道區裡面走著。

我殺了人。且不管這些人之前有多麼罪惡的行徑，但畢竟都是生命。想必現在他們的腦部已經被蒸熟了吧。

羅莎莉雅說得對。在這個世界，就算是殺了人也無從得知是誰殺的，因為根本拿不出什麼證據。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由純粹的資料構成的。殺死一個人，連血都不會留下（因為血已經被鮮紅色的光芒所代替），武器上面也不會留下任何抓握過的痕跡。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有殺人公會的存在。

我只是對他們執行死刑的劊子手。一切罪惡的本源，與我無關。

只不過，那些被我殺掉的人，再也無法迎來2024年的曙光了。他們的生命，永遠止步於昨天，2023年12月31日。

2024年1月1日·第五十層·阿爾格特

【阿爾格特】，是艾恩葛朗特最大的城市之一。另一個大城市是【起始之城鎮】，只不過那個地方已經成了軍隊的根據地，很難進去而已。

穿過已經遲暮的草原，就是有著錯綜複雜古樹的大森林。在森林裡面走大約三十分鍾左右，就能到達【阿爾格特】的主要街道區。

現在魔劍【光明吞噬者】的耐久已經掉了將近10點，調出裝備選單，“1190/1200”的字樣在裝備的耐久屬性一欄清晰的顯現。

人是需要有後顧之憂的。以這樣的裝備磨損速度，只需要再往上攻略最多五個樓層，也就是第六十層，魔劍【光明吞噬者】就會像【光輝之劍】和【秘銀聖劍】一樣，在攻略戰之後毀滅。

最重要的一點是，裝備的耐久度會影響裝備的屬性。特別是武器。當一把武器磨損到了極限，它的最低基礎傷害就會降到之前的一半還不止。這對於一個主流的劍士來說，是相當致命的。

再去打造一把武器吧……珂爾什麼的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手指向下一揮，那排熟悉的白色按鈕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不假思索地敲了一下裝備選單，調出有著灰色人形輪廓的裝備狀態視窗。視窗的最下方，是目前我所擁有的珂爾數量。

那個數字很長，大概有七位數。開頭一個數是3.

唔……個十百千萬……十萬……咳咳咳……

我數完了數位，像是被什麼噎住了一般止不住的咳嗽。剛剛的一次屠殺，我的珂爾數量竟然從幾十猛增到了幾百萬。而開頭第一個數字是3，第二個數字是9，也就是說，我現在的財富，大概是近四百萬珂爾。

那這意味著，這個橙名公會得掠奪多少財富，才會攢下這麼多錢啊……

不過現在都是我的了。有這麼多錢，老是住旅館總不太好。這個遊戲裡面，大概是會有房屋售賣的系統吧。

……

一番繁瑣的手續之後，我的裝備欄裡面多了一把小小的金鑰匙，我的面前，多了一座小小的房屋。

【韓栩的家】。

牆上的銘牌是這樣寫的。頓時有了一種有房有車的感覺啊。

但也不可避免的，我將近四百萬珂爾的財富很快就揮霍出去了一半。

推門進去。一股好聞的薰衣草香氣撲面而來，房屋內的裝飾完全是西方的田園風格。周圍是草原和低矮的灌木森林，向窗外看去，能夠看到遠處的河流和隱隱約約看不分明的雪山的山脈。

我躺在床上，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爬了起來。

“我居然把正事給忘了！！”

這裡的正事，就是去武器店打造一把能夠替代魔劍【光明吞噬者】的武器。也就是說，這把武器的品質至少要到A階（其實現在最高的武器鍛造工藝也只能鍛造出A階的武器）。

我卸下身上幾乎要把我壓垮了的裝備，像被狗咬了屁股一樣往街道區的店鋪跑去。我能夠肯定，艾恩葛朗特里最好的鍛造師都來到了【阿爾格特】，不僅能夠賺取生意，還能在這個最大的都市裡面揚名。

當然，最好的鍛造師，只要給夠了珂爾，他們會鍛造出足以媲美S階聖劍級武器的作品，但若是珂爾不夠還來求他們鍛造武器，那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我來到一家叫做“工匠之神”的武器店，據說這家店鍛造出來的武器，在頂尖玩家中的口碑相當好。只不過在這裡，一把短劍的價格就抵得上十萬珂爾。

“歡迎來到工匠之神武器店。您是定做武器還是要購買已經做好的武器？”

“速度系金屬製作的單手直劍，有沒有？”

我露出了【微笑棺木】公會成員特有的殘忍笑容，眼睛一直盯著武器店老板已經因為恐懼而縮得很小的瞳孔。

“速……速度系的金屬不是應該用來做細劍或者輕劍麼……？”

“那就做一把與這把劍屬性相同或無限類似的劍吧。”

“您……需要付五……五十萬珂爾。”

五十萬？！你怎麼不去搶？

我強壓憤怒，故作平靜地說道：“還不趕緊去做。”

“以五十萬珂爾的代價來購買‘工匠之神’武器店為您定做的武器，是否確定？”

我暗暗嘆息一聲，手指按下了確定按鈕。有實力的鍛造師，必須要用珂爾來養。否則與他們說話根本抹不開臉面。

……

“工匠之神”武器店總面積大約有二百平方米，進門是一個很大的擺滿了武器的大廳，大廳後面就是鍛造爐——他們稱之為“工作室”和“武器誕生的伊甸園”的地方。

這個地方缺少光線，唯一的光亮只有鍛造爐裡面不時透出的火光。

“這個屬性……用水銀鑄塊試試吧。”一個鍛造師端詳了一番我的【光明吞噬者】，說道。

水銀鑄塊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現實生活中我見過的水銀都是液態，難不成這個遊戲裡面還有固態的水銀麼？！

於是我瞪大了眼睛。那個看起來經驗相當豐富的鍛造師從物品欄裡面實體化了一塊比白銀鑄塊還要閃亮的鑄塊，握在手心裡掂了掂重量，用長柄鉗夾著，投入了鍛造爐裡面。

茅場晶彥的化學成績還真差啊……水銀明明是液態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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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您武器的屬性，我們一致決定，用鑄造的方式來製作這柄足以媲美S階聖劍級的單手直劍。韓栩君，您沒有意見吧。”

“沒有。”我面無表情地回答。

“SAO裡面的系統簡化了太多鑄造武器所必需的步驟。所以，五分鐘用來熔化鑄塊足夠了。”那個鍛造師一邊用長柄鉗夾出那塊燒得通紅的水銀鑄塊，放在工作臺上面，掄起手邊的一把錘子，對著鑄塊砸了三次。

……

銀色的光芒包裹了水銀鑄塊，漸漸凝成了一把劍的形狀。

光芒褪去，那是一把通體銀色的長劍。劍的護手盤很小，但刃的寬度卻和【光明吞噬者】相同。劍身有些微微的透明，劍尖仍然是很誇張的銳角。劍柄的手感非常好，並且重量也符合我現在的力量值。

我碰了一下這柄劍的劍刃，彈出一個屬性視窗。

劍的名稱是【凝結者】，在這個字樣的下面還寫著：

【武器型別】：單手直劍

【攻擊範圍】：Short

【劍技種類】：Slash

【基礎傷害】（也就是攻擊力）：600-650

【耐久】：1100

【重量】：120

【裝備要求】：55

【裝備容量】：+40

【STR加持】：+45

【AGI加持】：+16

【品質】：A階魔劍級

屬性很不錯。

我舉起劍，試著揮了一下。

“重量適合。是一把好劍。”

“這塊鑄塊如果用來做短劍的話，品質應該能夠突破S階聖劍級武器。不過，做成了單手直劍，品質就會相應降低的。”鍛造師扔下手裡的錘子。

短劍？！這麼貴重的鑄塊不一次鑄造成型，還要捨棄大量的邊角料來做一把短劍？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

“哦。謝謝。”

我把【凝結者】收回劍鞘，用它來替換【光明吞噬者】。其實【光明吞噬者】與其是用來做武器，倒不如收藏起來作為飾品。作為在“工匠之神”武器店買劍的饒頭，為我鍛造【凝結者】的那個鍛造師，免費幫我把【光明吞噬者】的耐久恢復到了上限。

這時，我的視野中，有Message的資訊提示在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