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一個士兵問道,“好像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那少校看著他,想了想。
“管他的。”最後他說,“來人,保護好這位先生。”
說著,幾個士兵就走了過來,要把他帶走。
“形勢緊迫,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想還是暫時屈居一下。等事情一完,我親自護送您回使館,並且向路德維希殿下賠罪。你意下如何啊?”
他的話語中其實根本就沒有商量的意思,但這位侍從官還是認真地——起碼是看上去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抬起頭看了看他。
“我要是幫你找到大小姐,你是不是就會改變注意了?”
他說著,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
“你果然……”
“但我有個條件。”
那少校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個侍從官打斷了。
“這個駐防區的一切,得由我調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充滿著莫名的自信,“願意相信就合作,不願意相信我就跟他們走。”
這樣的迷之自信讓人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瘋了。事實上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做出那個唯一的決定。
那少校擺了擺手,那幾個士兵圍了過來。
“先生,請好好休息。”
少校好像聽到了一聲失望的嘆氣聲。他現在可管不了這自大的囈語。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趕快把那個王蕤給弄回來。不然後果可真是難以想象。
因為婚期沒有幾天了。這可是連大小姐自己都不知道的機密。屆時,全晉都乃至全世界都會知道晉都首輔獨女和石山重工總裁之子石先生結婚的訊息。這種政治任務要是出了點什麼閃失……
簡直是不可想象。
“封鎖各個隘口,派出突擊隊。給我把那個劫匪找出來。”他焦急地命令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又補充,“還有……一定……一定不能傷害到大小姐。如果她用自殘威脅你們,你們就算想盡一切方法,也得保證她毫髮無損還要把她帶回來。她比我們所有人的命,都值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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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陳碧晴面對的就是另外一個景象。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其實根本無路可走。
是的,她是帝國長女。
是的,她比凡人要強上百倍。
是的,她隨便動動腿就能逃之夭夭,就算有個累贅也沒什麼問題。
但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她想以超人的速度揹著王蕤衝過防區,卻未曾想到路線上早已有人嚴陣以待。浩浩蕩蕩的士兵阻擋著她。雖然可以砍殺過去,但身為帝國長女總不能無緣無故對自己國家的將士下手吧?
作為陳碧晴來說,她已經暴露了自己是帝國長女這一事實,如果連自己的名字和長相都暴露了,也不會有人幫自己吧?
她說白了,連個名分都沒有。嚴格意義上甚至連侍女都不算。
所以她選擇了離開。儘可能地避開追蹤者。但這羅網未免也有些太堅固了點。處處都有探照燈和鐵絲網,他們甚至升空了偵查氣球。而這防區空曠無垠,只有稍微大一點的石頭能遮蔽身形——僅限一人。
“媽蛋……這防禦措施比長安城就只差一點了。首輔怎麼會捨得下這麼大本錢?瘋了吧?”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趴在背上的王蕤這樣說道,但沒有一點道歉的語氣,“這些人呀,也是保衛了我十幾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十幾年?”陳碧晴一臉不信的表情,“你是說你幾歲的時候就有遭到恐怖襲擊的危險,不得不這樣嚴密保護到今天?你是掌握了國家機密呢,還是天生就是救世主呢?”
“啊……”王蕤略微思襯了一會兒,“可能兩邊都不沾吧?非要說的話,可能第一種情況比較接近一些。總之真是辛苦你了,要不要我教教你啊?那個少校指揮官雖然人比較聰明,但太循規蹈矩了,沒什麼前途,就算是贏了他也沒什麼成就感。”
“別在那廢話,煩。”陳碧晴顯然不願意接受對方的幫助,“我反而有些事要問問你。”
“說吧。”
“你到底是不是……”陳碧晴欲言又止
陳碧晴想了想,忽然莫名地心底湧出一絲害怕的感覺,按理說帝國長女已非人類,連心臟都已經耀晶化了,不應該再有恐懼也不應該再有害怕。但此時此刻,她竟害怕問出那個問題。
“你究竟是不是清萍先生?”
她試探性地這樣問,等待著一個否定的回答。
“是啊。”
王蕤這樣答道。
“擦……”陳碧晴倍感失望。
“你可不要騙我。你被關在這房子裡,四下都隔絕。還有差不多一個營的軍隊再守著,我看到了,進來的所有東西都要審查,你除了參加上流宴會之外根本哪兒都不能去,你是怎麼和他們聯絡上的?這是欺騙我的時候麼?我這是認真地在問你。這關乎很大,很大你知道麼?”
王蕤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就那樣瞧著她那焦急的側臉,輕輕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難的?你既然知道這個化名,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我收買了一個女傭,幫我聯絡。至於我是怎麼認識如夢令號的船員的,我可是隨艦參謀。那些水手有哪個我不認得?而且讓他們找你入夥也是我的主意,還有……”
“停。”陳碧晴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敢聽。這是玩火你知道嗎?雒陽和長安為這艘船的歸屬問題都快打破頭了。你究竟想做什麼呀。”
“要說有什麼目的的話……可能只是興趣使然的正義感?”王蕤使勁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對,可能還是無聊得久了想找點事做的成分更大一點。不……也不盡然。或許我的心底其實埋藏著一顆熱心腸?”
她一次又一次地提出想法,一次又一次地把想法否定,彷彿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一樣。
“啊……那就這樣表述吧。”他想了想,語調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我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