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這種多數存在於精神論中的自我激勵與氣勢？
“勇氣？”
疑惑，不解。此時的袁帥臉上所流露出的表情正是前者兩個詞彙疊加在一起的完美體現。沒有任何一絲的偽裝，將內心那原本想要表達的和想要知道的情感展現了出來。
“不要頻繁的露出這樣的表情，可是我會讓我下降對你的評價和估值的哦？”
夏嵐面對袁帥的疑惑並沒有去直接進行解釋與回答，而是抬起手，用大拇指與食指之間不斷的上下移動，一邊在那輕笑著進行調侃，一邊用手中的舉止來形容自己口中那所謂的評價與估值。
可能是無價值的零，又可能是充滿期待的無限。
“無所謂、無所謂我在你心中的價值是多少。”
“畢竟我從未將自己當成是一件商品，所以你的評價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雖然袁帥的內心之中依舊充滿著焦急，但是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僅有的理智正拼命的告誡自己，需要冷靜下來。
若是仍舊由著情緒的隨意釋放，那麼不用等待他人的行動，自己就會先摧毀自己。
“很可惜，在我的眼中你終究不過是如同商品那般類似的存在，被他人製造出來，隨著時間可能發揮出那潛藏的價值，又可能是毫無光芒的暗淡，就好像無意義的凡物。”
“而我對你們的行為就如同是投資，而且是高風險的投資。”
“但是對你來說、不管是成功的投資還是失敗的投資，其結果都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你還多少期待與失敗。”
不等夏嵐那一套投資理論完全說完，一旁的袁帥就先一步進行了打斷，並且對於其中的高風險一詞的形容嗤之以鼻。
“哦？難道不是嗎？我雖然可以進行預測但卻沒有辦法做到預知，前者是可以透過結合現狀的知識與情報而對未來進行一定程度的可定觀察，而後者則是幾乎達到了全知全能的知曉，就如同已經創作完故事劇本的作家那般。”
“兩者的區別，想必你也應該清楚的吧？就算我自稱與亡靈也不過是對於現實中擺放在大眾眼中結果的一種戲稱，本質可還是人類哦？就算無限接近於「靈」也可成不了「神」哦？”
對於袁帥那唐突的打斷，夏嵐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不滿的情緒，依舊是掛著那公式化的笑臉。
顯然，此刻的她再一次將自己的情感隱藏了起來。而下一次的爆發或許也只存在於她本人自願情況下的失控。
“明知故問嗎？”
又或者說是另一種測試的手段？
“就像你期待我給你帶來不同的未來那般，你與其他的創造者不同，你期待你所寫故事中的角色可以擾亂、甚至改變你的故事。”
“你在期待失敗，就像是這被你傾注了十幾年的長時間投資那樣，你在渴望失敗……你在享受風險。”
對於夏嵐這一類人來說，同類會對此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無法理解的人會露出詫異與震驚的表情。
賭徒與瘋子。
“呵、呵呵……那麼你覺得我是哪一類人呢？”
彷彿是看穿了袁帥心中所想的那般，在那帶著顫抖的笑容過後。緊接著，袁帥的耳邊再次傳來了一道低語。
那是危險與誘惑並存，無法想象那是從一個人的口中所發出的聲音。
“這種問題、還需要回答嗎？”
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思考，在一聲嘆息過後，袁帥便在一聲自嘲的笑聲下，用那無奈的語氣緩緩的說道。
“你臉上的笑容已然出賣了你的內心。”
沒錯，出現在夏嵐臉上的是一張笑臉，但是卻不同於剛剛那般的公式化，毫無感情、甚至顯得做作。
現在的這張笑容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掩飾，充滿了內心之中最真摯的情感，但是卻無法用美麗與動人這樣的詞彙去形容它。
因為她不懂得控制，不懂得壓制，完全不予理會的釋放了出來、完完全全的釋放了出來……是啊，若是真的要用一個詞彙去形容現在的夏嵐。
或許也就只有扭曲了。
正因為不懂得控制，仍由自己的情感在那裡釋放，原本真實的身影也會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最後只會偏離原有的軌道。
“是嗎？我有露出那麼誠實的表情嗎？”
“是的，十分的誠實。”
“那可不好、太過誠實可是會吃大虧的！”
像是一個被發現了秘密的小孩子那樣，露出了慌張的表情，雙手更是輕輕的拍帶著面部，一副欲蓋彌彰的姿態。
當然，這些動作也不過是故意為之的演技罷了。
夏嵐應該清楚這樣的行為對於一旁的袁帥而言，已經不會在起到任何欺瞞的意義，也就是所謂的無用功，但她卻依舊不放棄的這麼做的。
“那麼……你覺得我這一次投入長達十幾年時間的投資，最後會以什麼樣的結果收場呢？”
“是賺還是賠呢？”
“誰知道呢，畢竟最後要去承受的是你而不是我，你我之間所理解的承受更是不同，不過也不用著急，馬上就要迎來終盤的收場。”
“你馬上就能知道了，是由你的勝利宣佈結束還是由我的勝利宣佈結束，只是時間的問題、長短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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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是一種遲早會發生但是卻不會不發生的結果。
“根據你的語氣來判斷，顯然還沒有到時候？”
對於袁帥那帶著一絲詭異語氣的話語，夏嵐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些許期待的表情。
畢竟袁帥口中所說的那即將到來的結局，夏嵐也是十分的期待、或者說這正是她一直所期待的。
究極是如同她自己所預測那樣的預料之中？還是超出與她想象的預料之外？
“既然還未到時間，那麼我就繼續講述她的故事吧。”
就好像是根據現狀的無聊所進行的決定那樣，作為打發時間的作用，夏嵐再一次開始講述袁帥懷中少女的故事。
“我之所以將那個布偶稱之為勇氣，是因為這是她經過十多年再一次踏出了一步，不再是根據我的參考，不再是依靠我的這個替身，完完全全憑藉著她意識所做出的行動。”
“焦急？害怕？歸根結底依舊總結為嫉妒。”
“所以她試圖將我這個替身抹消，而自己成為這個替身，又或者說是成為真正的自己。”
“真的是讓人感到可笑啊……本就只不過是作為替身的我，卻想要抹消我而成為我？這不是本末倒置，依舊不過是一種逃避嗎？”
“終究沒有逃出害怕與自卑，只是想要成為你眼中喜歡的「夏嵐」，就算好不容易邁出的一步，那一份勇氣也是為了他人而並非是為了自己。”
“真實可笑啊……”
沒有如同口中的話語那般所發出一絲嘲笑，隨之而來的也不過是一聲惆悵的嘆息。
緊接著，伴隨而來的便是沉默，沉重的沉默。
“我可以問一個我個人比較在意的問題嗎。”
終於，片刻過後，也不知道是否無法忍受現在這樣的氛圍，袁帥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直接說即可，不需要經過任何的詢問，現在已經不需要進行任何的遊戲與支付必要的代價，直接說即可……一切不過是我願不願意告訴你而已。”
僅此而已的個人理由。
“既然她所殺死的不是你，你也沒有被她殺死，那麼在那棟房子中死去的人又是誰？難不成你要說你有另外的姐姐或者妹妹吧？”
顯然，若真是如同袁帥所調侃的那樣，回答是後者，那麼他真的是無法相信，或者說是無法接受，就算是真實那也不會去接受！
“哦、那個啊！”
此時，在聽到問題後的瞬間，夏嵐也從頹廢的神態中脫離了出來，不過與其說脫離不如像是經過他人提醒而忽然想起了什麼。
沒錯，想起了一直被她忽視的東西。
“那個是我的母親，放心、不是姐姐或者妹妹，只是我的母親罷了。”
“……”
微張著嘴，那是震驚的表現，甚至驚訝到連一絲聲音、一句質問也發不出。
“至於動手與製造那華麗現場的也是我。”
再一次，袁帥的大腦如同受到了衝擊那般的讓他失神，久久無法消散，意識更是猶如要遠離一般的恍惚。
袁帥忽然發現，只要當他認為自己已經開始逐漸適應，眼前的夏嵐就會立刻再度丟擲一顆炸彈、一顆超出於剛剛爆炸威力的炸彈，再一次摧毀他逐漸冷靜下來的精神與心智。
親生妹妹殺死了親生姐姐，作為子女的姐姐殺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殺死了她殺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