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不存在的人透過某只不存在的手拿到了一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霍亂自古有之，但那只是對一系列症狀相同疾病的概稱。他們西醫，把各種病透過致病的病毒和細菌細分，我們這軍中現在所發的，不是瘟疫，其實是日本人下的毒，叫虎列拉。”前大夫拿著一疊電報在看。
捕頭王急切地問：“有藥？”
“沒有，但能治。”
這是還沒有開發完成的細菌武器，雖然比自然瘟疫要強，但強得有限。
西醫和中醫本來是兩種東西，但終有共通之處。知道日本人開發這些武器的過程，知道了發病的症狀和週期，甚至知道病理。
對症下藥，這就是共通之處。
萬能藥是存在的，只是療效是否理想的區別。
“哈哈哈哈哈……”況文虎拿著一根木棒在攪一大鍋粥，一邊笑，一邊往一臉絕望的捕頭王臉上看。
粥很稀，料的種類也很單一，但這種料卻下得很足，而且絕對值錢。
人參！
“怎麼樣，怎麼樣啊？是不是很痛快？心情是不是超級爽的！是不是啊！”
“一場轟炸，我的家當全都毀了！全都毀了啊！那些都還是小羊小雞小鵝小鴨！全是仔啊！而且那些耕牛，我上上下下跑了幾百次琥城，才收集了那麼多好牛，就等著入夏進田呢！全沒了！”
“我看你們今年怎麼播種！給老子都用手刨！”
“然後呢？然後呢？你們父子啊，很好啊！一拍巴掌……全燒了啊！一片肉都沒有給我留啊！”
“好樣的！你們都是好樣的！他媽的今年你們別說吃肉！我看過一個月！你們能在菜上看到一點油光！我和你們姓！”
“你！閉！嘴！”捕頭王心痛得臉都大了一圈。
“不！偏不！憑什麼讓我閉嘴！這人參多香啊！這麼大只的！別說煮了！我這輩子見都是第一次見！”
“哈哈哈哈！煮人參像煮蘿蔔一樣的！我爽啊！爽啊！”
這個人，已經瘋了。
前大夫巡查完病帳篷，終於舒了一口氣。
“怎麼樣？”劉果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
前大夫從懷裡掏出一疊電報，抖了抖。
“已經控制住了。”
“就像這上面說的一樣，先是腹瀉，然後嘔吐，最後脫水虛弱而死，病程三到七天。”
“體虛是主要的致死原因，倒是好控制。這病一不發外創，二無內腹出血，又沒有臟器衰竭，還是很好治的。”
“以人參吊住一口氣，激發病患自己的心力，讓病患的身體自己進行調理，撐到身體反應過來，只要開始發熱，注意不要讓體溫過高，睡一晚上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
……
前大夫和劉果粱都停了一下沒有說話。
“只是……”前大夫又抖了抖手上的電報。“這只是初級的‘細菌武器’，那就應該還有更厲害，更致命的。況且虎列拉只是透過水源食物傳播，那還有毒氣之類的呢？而且既然有一，那就有二，這方面，不防不行啊。”
“嗯……”劉果粱嗯了半天也沒嗯出個什麼來，只是對前大夫一拱手，說：“那他們，就拜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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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到底是誰！”
“國民黨啊，你的朋友，同志。”
……
“我說，你到底是誰……”
“哎呀，凡事何須如此較真呢，我不說，自然有我不說的道理。你既然能猜到，那就要相信你猜到的。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的話，就不要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那答話的人走出陰影，臉色卻帶著一個口罩。
“同志……”劉果粱一皺眉。
“你也聽過這種說法？是誰和你提及的？”口罩兄目光一凝。
“呵，你連這種態度都擺出來了，我還哪敢說啊。”劉果粱也開始和他打機鋒。
“在我看來，你可沒有什麼怕的東西。”口罩兄偏偏頭，示意劉果粱的小動作露餡了。
“本來我是有戰鬥任務要給你的，但看你這個樣子，想來也不會相信我說的。那樣也好，軍人，就該像你這樣活得光明磊落的，還是不要和我們沾上關係的好。”
“你就自己好好等上頭的訊息吧，我先給你指個醒，你不妨想一想，現在這個困局，歸根結底是因為什麼。”
說完，口罩兄就從窗戶出去了。
但他才剛剛離了車城軍營地，就看到面前站了一個人。
“先前我們突圍被包圍在車城的時候，如果能早一步知道我們的意圖已經被洩露給日本人的話，我們就能早一點突圍。那個時候，你沒有出現。”
“後來上了山，我們才知道身邊有蛀蟲，但直到我們把蛀蟲都殺光了，你們還沒沒有出現。對你們來說，明明是舉手之勞的事，你們卻一點提醒的意思都沒有。”
“廣東省這麼大，這麼多軍隊，日本人獨獨轟炸我們這一支，獨獨在我們這裡用那什麼狗屁細菌武器。你們既然能得到那麼詳細的情報，總不可能事前連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吧！但你們……”
劉小良把手上的木棍挽一個花，就要準備動手。
其實，這些也是劉果粱對口罩兄他們有怨言的地方。
“如果我們真的像你以為的那樣神通廣大的話，我就不會在這裡被你堵住了。”口罩兄開口。
劉小良繼續向前。
兩把手槍突然對準了劉小良，三把槍對準了打斜裡衝出的荒船藍子。
五個人，五個大男人，突兀地出現在口罩兄的周圍。
劉小良偏了偏身子，準備去拿背上的溫徹斯特。
“她不叫李藍藍。”口罩兄突然指著荒船藍子說。
……
劉小良：？
“讓你拔出槍的話，事情就會發展到一種很麻煩的地步，而且那個結果是我們三方都不會願意看到的。但要想制止你的話，也不是件什麼輕鬆的事。看得出來，你很不喜歡被槍指著。”
“所以，我只能說點出人意料的事來轉移你的注意力。”
“那邊的錢少爺，你爹喊你回家吃人參粥呢，你還要留在這裡嗎？”
“我喜歡聽別人的秘密。”捕頭王抓著他的短刀從口罩兄的後面走上來，馬上有兩把槍分出來也指著他。“這是職業病了。”
“她也不叫荒船藍子。”口罩兄突然又指向了荒船藍子。
劉小良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故弄玄虛……等你把話說完，我們就……】
“什麼？”捕頭王一臉吃驚的樣子。
【搞鬼呢！】
“其實，她姓愛新覺羅呢，是有名的大姓哦。”
“什麼？”這次，劉小良和荒船藍子不由自主地一齊出聲。
“撤！”
“BOOM！”煙霧炸開，捕頭王和劉小良趕緊撲過去，但已經沒有人了。
……
“我，我也不知道啊。”荒船藍子一臉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