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俠客夢的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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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俠客夢的破滅

除夕這天,終於下了一場很大的雪。這地方已經很多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沙沙記憶中,下大雪的情景,是來自於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說,不下這樣的大雪,確實有十多年了。如今的氣候越來越熱,有時候整個冬天看不到天空飄下一片雪,湖中結出一塊冰,有時候,會下一陣子小雪,剛剛見地面有些白,可轉眼之間,又已經化作水了。所以看到那麼大的雪,像鵝毛似的在空中飄舞,旋啊,轉啊,滿天空都是,就好像有人在半空裡扯著棉絮扔下來。地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蓋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看起來那麼綿軟,那麼厚實,那麼溫暖。

這是一個童話般的世界。

沙沙和葉菲就像還是孩子一般,快活的衝向公園,腳踩在雪地裡,軟棉棉的,咯吱咯吱的響聲特別好聽。雪包住了白色的波鞋,把鞋子洗得又乾淨又漂亮。

他們都沒有打傘,任雪花飄落在頭上,飄入脖頸中。有時候,他們會捏起一團雪,擲上對方,然後格格的笑了起來。

遠處已經有鞭炮聲開始響起,也有煙花開始在空中綻放,雖然不像夜晚時燃放那麼絢爛,可在雪花中也是非常美麗。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小時候,雖然現在他們也依然還只是個孩子,可畢竟已經慢慢長大了。小時候什麼時候最快樂呢?下雪的時候,過年的時候,那過年的時候又下了雪,當然就是最最快樂的事情了。

這些天沙沙其實很不開心。朱雅一腔熱血而來,卻只能黯然離去了,被侵犯的孩子依然淒涼,侵犯孩子的畜牲卻還逍遙法外,怎麼能開心呢?

但這場雪,幾乎讓沙沙忘記了這些不快樂。那就先忘記吧。但是,你可以忘記不開心,卻無法不正視自己的內心,正視自己夢想破碎的聲音。是的,他的夢想破碎了,那個俠客夢,做了好多年,可現在他忽然發現,用武力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世界的不公,人間的不平,也根本無法用武功來解決。無論你有多高的武功,這點也無法改變。

沙沙開始用審視的眼光來看自己對武功的痴迷,對武俠的痴迷。也許,這些真的是有害的,就像致幻劑一般,讓人沉醉在不切實際的夢幻裡。當我們總是盼望著俠客的到來,盼望著清官的出現,為我們解決生活中的問題,不讓世間有欺壓,有強權的時候,是我們沉迷在武俠小說和電影電視裡的時候,因為在那虛構的世界裡,我們實現了我們的理想。而這些藝術品的藝術魅力越大,我們沉迷得便越深。

可有用嗎?

沒有用的,就像透過吸毒來讓自己快樂一樣,那種快樂是如此短暫而有害,那只是一種幸福的幻覺而已!這些天他想了很久,第一次用一個現代青年的思想去考慮這個問題。在一個沒有民主沒有法制沒有言論自由的社會,清官也好,俠客也罷,都只能是老百姓對美好世界的一個嚮往。有清官有俠客又怎麼樣呢?清官和俠客畢竟不是超人,不能解決世間所有的不平,何況,他們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就像那天在公交車上,自己不就錯打了一個殘疾的孩子嗎?那一次是真正讓他反醒武力作用的開始。雖然當我們遇到不平,遇到可惡的討厭的人和事的時候,能夠毫無後果的揍別人,是一個非常爽的事情,但怎麼可能毫無後果呢?畢竟不是YY小說!

就算你武功夠高,法律也不懲罰你,你有隨便動用武力的自由,就算你是正義的使者,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可這樣就能讓世界變得光明與美好了嗎?不,也許暫時可以讓世界變得更好一些,但長久下去,只會讓這個世界走上蠻荒,而不是法制。也許,任何形式的暴力都是可恥的?

他又記起了昨天那件讓他教訓深刻的事。他因為一件小事而忍不住動了手,雖然有些人確實該揍,但也許我們真的沒有權力那樣去做。如果真是該揍的人,我們就有權力去揍他,那這個“該揍”又該由誰去界定呢?

昨天,趙叔叔來家裡吃飯,趙叔叔喜歡喝一杯酒,媽媽便叫沙沙去買酒。樓下並排開有兩間雜貨商店,平時無論是媽媽,還是沙沙,買個什麼東西,一般都是到金阿姨的店裡去買,金阿姨三十多歲,她跟媽媽年紀相仿,所以很談得來,她總是一臉的笑,見了老遠就跟你打招呼了,若買東西時忘記帶錢什麼的,她也不計較,總說東西你先拿去就是,難道還怕你少我?前幾年見了沙沙,她還常常拿些吃的給他,餅乾呀,冰棒呀,雖然他總是不肯要,但她卻總是很執著的要給他,有時候弄得沙沙覺得不接都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太不給面子,太不知好歹似的。

而她隔壁的店主則是一個老頭,有六十歲了,整天黑著一個臉,沙沙從來都不理他,有時媽媽見了他,會叫一聲楊大爺,但他最多點點頭,有時連頭都不點,就好像沒有聽見似的。楊老頭個子不高,卻很胖,腆著個大肚子,好像懷胎十月,就快要生的孕婦。沙沙他們家很少到他店裡買東西,除非金阿姨不在的時候。而金阿姨一年四季,幾乎都守著店子,很少離開。

但昨天金阿姨卻偏偏不在。可能要過年了,回孃家辭年去了吧。沙沙沒有多想,就進了楊老頭的店面,買了一瓶某老窖,一百三十塊錢。趙叔叔說,買十幾塊錢一瓶的就行了,但媽媽說喝酒不能太差,太差的話對身體有害,叫他買某老窖,不是很貴,聽說喝起來還行,是價效比挺高的。楊老頭黑著臉從櫃檯裡拿下酒遞給沙沙,接過錢丟在抽屜裡,便轉身坐在煤球爐子前烤火去了。

沙沙提了酒回家,媽媽已經炒好了菜,都熱氣騰騰的擺上桌了,他把酒放在桌上,去衛生間去洗了手,出來的時候,趙叔叔已經自己開啟了酒盒,然後咦的一聲,說這瓶蓋怎麼已經開啟過了?他旋開瓶蓋,湊到鼻前嗅了嗅,說沒有酒味,這酒不對。在杯中斟了一個杯底,端到嘴邊嘗了一口,不禁呸的一聲,說:“沙沙,你這哪裡買的酒?這哪是酒啊,根本就是水,這水都快臭了。”

買到假酒了?一股怒火不禁從心頭湧起。鄰里之間竟然賣假酒,也太缺德了吧!這個社會假貨盛行,無論我們吃的穿的用的都可能買到假貨,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所謂盜亦有盜,兔子不吃窩邊草,坑也不應該坑熟人呀,這未免有些太無恥太不講究了。所以比起在別的地方買到假東西,沙沙更是加倍的憤怒。

他提了假酒,急急的跑下樓,來到楊老頭的店中,黑著臉說道:“這酒是假的。”然後砰的一聲,把酒重重的放在了櫃檯上。

本以為楊老頭會為此羞愧,會道歉,會馬上給他換一瓶真酒或者退錢,但沒想到那老頭竟勃然大怒,伸出枯瘦的大手,也是一巴掌拍在櫃檯上,差點沒有把櫃檯上的有機玻璃給拍碎,櫃檯上面放著的一個老式算盤都跳了起來,譁啦啦的響。沙沙雖然興師問罪而來,但出其不意,也不禁嚇了一跳。

“小屁孩,你搗什麼亂?想砸場子嗎?我老楊在這裡開了幾十年的店,還沒人敢來老虎頭上動土呢!”

“我搗什麼亂了?你賣假酒還有理了?”

“誰賣假酒了?你說誰賣假酒了?你無憑無據的,血口噴什麼人?”楊老頭伸出一個指頭,直戳到沙沙的鼻子前去。

“無憑無據?這瓶酒就是憑就是據。我剛剛在你店裡買的,一百三十塊錢,你還不承認?”沙沙真沒想到世間有如此無恥如此憊賴之人,奸商雖然在所多有,但也不會這樣的又奸又雄吧?虧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這瓶酒是憑據?你說什麼笑話?你憑什麼說是我的酒?我的店子裡怎麼可能有這種酒?明顯的老瓶子,你拿的時候沒長眼睛嗎?笑話,要訛人也不是這樣訛法吧?我活了六十多歲了,什麼人沒見過?小小屁孩倒真精了!告訴你,掉包的事情我見多了,電視上也天天演呢,你隨便拿一個瓶子兌了水就說我賣假酒,那我這店子還用開嗎?”

沙沙氣得一時竟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怒道:“我從不撒謊,這瓶酒明明就是剛才從你這買的,我們家也沒有相同的酒,到哪裡去掉包?”

聽到吵鬧,這時店子周圍早圍滿了人,大家都看笑話似的看著這一老一少的爭吵,有些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有些人只是冷眼旁觀,但卻無人去問兩人到底怎麼回事。

楊老頭忽然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建設銀行,問道:“看到了嗎?”

“什麼?”

“那家銀行。”

“銀行怎麼了?”沙沙莫名其妙。

“取過錢吧?裡面寫著一行字,‘鈔票請當面清點,離櫃概不負責!’看到過吧?你離櫃了明白不?幾年不見買一個東西,買一個東西還來訛人,小子,你找錯物件了。”

沙沙心中怒火燃燒,恨不能一腳就踹了他櫃檯。但這一年經過許多事,他到底成熟了許多,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憑著心中的一口氣來做,對方雖然是死攪蠻纏,可也未嘗沒有道理,你離櫃了,已經說不清了。當下抓起那瓶假酒,猛的摔在地上,只聽啪的一聲響,酒水和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嚇得圍觀的人連忙跳開了去。

“一百三十塊,就當餵狗了。”沙沙說,打算去遠一點的地方,找個店子另外買一瓶。

楊老頭喝道:“你罵誰是狗呢?把瓶子摔我門前幹什麼?你給我站住!”一面說著,一面從櫃檯內走了出來,伸手便去抓了沙沙的衣領,扯住不放。沙沙忍著火,只是不理,往前強行。

“你個婊子養的野種,以為誰不知道呢,什麼東西!今天不賠禮道歉別想走!”

只這一句話,把沙沙心中的火徹底點燃,頓時再也忍不住,回頭就是一拳。他這一拳打到半空中,心中到底警覺,還是收了七分力,打在楊老頭身上,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力道!但楊老頭被一個孩子打了,哪裡肯依,頓時便撒起潑來。又哭又喊,還去屋內拿刀。沙沙知道不是事,趕緊抽身便走!

沙沙也不再去買酒,趕緊回到家中,媽媽見他臉色不對,手上又沒有提酒,便知道出了事,沙沙心中惱怒,又不想讓媽媽擔心,只說沒事。話猶未了,樓梯上已經熱熱鬧鬧的衝上來很多人,媽媽趕緊把門緊閉了。只聽外面的人擁在門口,把門捶得震天響。又喊又罵的,整個樓道都驚醒了。

原來是楊老頭的幾個兒子喊了人來報仇了。

沙沙更是惱怒,衝進廚房中拿了一把菜刀,便要去開門,此時也已經沒了理智,心想自己枉為到少林寺學武,闖蕩江湖一年,未曾怕誰,倒在自己家門口被人如此欺負?今天就要讓你們好看,看我沙沙是好欺負的!若不給點顏色看看,以後媽媽還會被人欺負,自己的武功豈不白學了?

黃芬見沙沙拿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撲向前去,一把抱住沙沙,又哭又罵的,沙沙見媽媽傷心,頓時也傷起心來,憤怒全化作了傷感,又想自己雖然知識不多,可平時自以為也是一個有思想,有見識的人,今天為了一瓶酒,竟鬧到這個地步,真是荒唐,頓時憤怒全化作自傷和無奈。

黃芬和趙叔叔有心開門去道歉和解釋,可又怕沙沙忍不住脾氣,鬧出大事來,黃芬越想越委屈,氣得哭了起來。沙沙見媽媽傷心,更是難過,卻又很無奈。只得打電話報警。

警察來了,楊老頭依然不依不饒,他一個老頭,又以受害者自居,警察呵斥他,他就當場撒潑使狠,要從視窗跳下去。警察見他如此年紀,怕真出什麼事情,釀成群體事件,可就不好收場了。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雙方堅持了一下午,事情彙報到局長那裡,劉局長一聽沙沙的名字,頓時便高度重視起來,忙向羅大志彙報了,並親自趕了過去,楊老頭有個弟弟在縣委辦工作,馬上被叫了來,派去勸說他的哥哥。好說歹說,最後楊老頭才答應和解,倒叫黃芬賠了兩百塊錢道歉,這才收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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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想不通,世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買一瓶酒而已,招誰惹誰了,至於嗎?那老頭好像對他有著隔世的仇恨似的。為什麼要有仇恨呢?不就是平時不到他店裡買東西嗎?至於嗎?

經過這一年的闖蕩和今天的風波,沙沙忽然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是充滿了仇恨,就像澆了汽油的柴草,一點就著。

至於嗎?

黃芬知道沙沙心中的委屈,也不忍心責備他,可是沙沙卻更加清醒的認識到,有時候武力真的是一點沒有用。以自己的武功,打楊老頭自然不在話下,就算他三個兒子再喊一些幫手來,他也並不懼怕。可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能用打打殺殺可以解決的嗎?

沙沙的俠客夢徹底破碎了。所以當媽媽勸他仍去讀書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心想,也許要改變一些什麼,用武功是沒有用的,唯有用知識才可以吧。不是說知識就是力量嗎?恰好羅大志也打電話給黃芬,要求讓沙沙去上學,雖然黃芬很不習慣這個人與自己討論孩子的問題,因為在她心中,從不承認,他是沙沙的親生父親。但為了兒子,黃芬誰都願意去求,何況這並不是她去求他,反而是他與她商量呢?所以,便答應了他的提議,過完年,到正月十四,各學校開始開學,沙沙便到一中去上學了。

此時的羅大志正意氣風發。這個兒子雖然沒有認自己這個爸爸,可他願意接受自己的安排去讀書,這本身就是一種承認。當然,他的意氣風發並不是因為有了一個兒子,而是因為馬上就要開兩會了,而在這次兩會上,他將被選為聖鳥市新一任的市長。這一進步,從級別上雖然只是半級,可卻意義重大,可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來仕途不可限量也。

兩會召開的時候,雖然還要到最後一天才進行市長的選舉,但他卻幾乎已經在行使著市長的職權了,表面上他還很謙虛,別人也仍叫他羅書記,而不是羅市長,但別人向他匯報工作的時候,他在公開場合講話的時候,卻儼然就是市長的口氣了。這本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別人見他進入角色,也並不感覺突兀,倒覺得本來就當如此的。

然而,板上釘釘的事情,也還是會有變化的。

就在市兩會召開期間,一個影片在網際網路上突然爆紅。那就是朱雅被堵截與驅逐那天的事情,也不知被誰偷偷拍攝下,併發到網上了。引起爆紅的是因為那句話:“有人砍人了。”這種恐慌感激起了網友的共鳴,然後大家再往下看,才發現這個事情如此充滿了戲劇性和荒誕感。

《大都市晚報》的總編先生是在有人讓他看到這個影片後,才知道那個叫朱雅的記者的。他馬上會見了朱雅,當他拿到朱雅對校長誘姦學生案的稿件,並仔細的研究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徹底震怒了。於是他做出了兩個決定:一,馬上刊登朱雅的稿件。二,馬上調查是誰在對朱雅的打壓,為什麼打壓她。

第二件事的調查結果出來了,發現打壓朱雅的主編早被聖鳥市的人收買了,他收了紅包,所以不但不許朱雅去私自調查,而且絕不給她發表的機會。總編再次震怒了,馬上報案,讓檢察院帶走了主編。

而朱雅的稿件則直接引起了省裡面的注意,他們開始調查聖鳥堵截驅逐記者事件,調查的結果發現,那天因為一句“有人砍人”而引發的逃散事件中,有兩個群眾因踩踏而死亡,而聖鳥市卻採取了捂蓋子的做法,對死亡群眾家屬用補償鉅款的形式封住了嘴。

當蓋子捂不住而揭開後,裡面的惡臭已經開始撲鼻,誰也無法掩藏了。而整個事情的引子,則是一個中學校長誘姦了兩名女學生。應為此事負責的官員則直指新任市長羅大志,因為他就是犯罪校長的後臺。但因為他剛剛當選市長,且曾經號召向他學習,為了體面,省裡面決定不再深挖下去,只是把校長鄭一生逮捕,作為堵截驅逐記者事件的直接負責人羅兵也被調查。

而羅大志剛剛當了市長不到兩個月,便被調任政協主。席職務,不久便退居二線,開始了不用上班只拿工資的閒散生活。

“為什麼好官總是當不長久呢?我們的青天大老爺呀!”百姓們卻紛紛感嘆,大為他打抱不平。聽了這話,他並不覺得這是一個諷刺,相反,他非常的感動,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是成功的,沒有辜負了這一生。

雖然只當了兩個月市長,可畢竟曾經當過市長,所以別人見到他,都依然叫他羅市長。他則滿面笑容的點頭答應。退休之後,他變得隨和多了,每天都會到公園裡散散步,常常一個人揹著一個包,拿著一根釣竿到河邊垂釣。

“退休了就是好啊,每天看看青山,觀觀流水,釣魚打牌,散步跳舞,真是神仙不換啊。”他常常對人笑著感慨。

而他的心此時隱隱作痛,連呼吸都是那麼的憋悶,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一天他扛著釣魚竿準備去河邊釣魚,在小區裡碰到了如是大師,如是大師和新市長正從外面走進來。新市長是從外市調任過來的,也住在小區裡,見了他客氣的招呼,他當然也一臉的笑容。

“這是如是大師,少林弟子,非常有本事。”新市長向他介紹說。

“是嗎?大師,你是會空盆來蛇還是會空杯來酒呢?”羅大志不無嘲弄的問。當初,他就是看了如是表演這兩個節目,而對其信服敬佩,奉為神人的。

“哦,我忘了,羅市長與大師也是老相識了,是呀,如是大師的表演真是神乎其神,真不愧為大師呀。”新市長笑著說。

如是面對他,卻全無尷尬與不安,微微一笑,說:“羅市長,如是曾說保你一生不倒,現在豈非應驗了嗎?”

“應驗了?”羅大志真想大罵一聲“屁話!”我才當了兩個月的市長就下臺了,你卻說我一生不倒,還說這是應驗了!太過無恥了吧?

如是彷彿聽到他心中在說什麼,微微點頭,說:“若非如此,此時羅市長又豈能如此悠哉遊哉?”說完這句話,他便和新市長一起進去了。

羅大志心中一凜: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他,我早已經鋃鐺入獄了嗎?

也許真的會如此?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憤憤不平便化解了不少,甚至生出一些趁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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