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圍上去的時候才發現，數個觸目驚心的血洞正不規則地排列在尤拔的胸口上，望著那噴湧而出的血漿，驚慌失措的馬里奧還想嘗試用手指去堵。

“呵……呵呵……沒用了，你們快走吧，追兵要來了，那……那個馬特維是吧……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早晚要弄死我，來吧……給我個痛快的……”尤拔乾笑了兩聲，有氣無力地看向了馬特維。

“那會兒不是不認識麼！再說你都啥B樣兒了，快別裝犢子了，走，一起走！”說罷，馬特維直接將尤拔扔到了自己背上。

鮮血追著我們的腳步延綿數里，尤拔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悲憤滿滿，但與他們不同的是，主人卻不甚激動，尤其是他望向尤拔的眼神，像極了每次自己臨危的模樣。

也許，他是真的將尤拔當成了自己吧，將其當成了未來的自己，一個半只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東西，一個幻想著拯救世界的老SB。

回想起來，那個衝鋒在千軍萬馬之前的長刀戰神形象仍刻骨銘心，但現在他卻虛弱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漸漸的，追隨我們一路的血跡消失了，再看尤拔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徹底沒有了聲息，甚至，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早已感知了一切的馬特維並沒有為此停留片刻，他邁著堅毅的步伐繼續前進著，而那目的地也根本就無需多議。

這處距離前指最近的補給站，現在已是人滿為患，先我們一步逃至此處的敗兵和傷員早將營內的每個角落都填滿了，唯獨那處置於中心的帳篷被憲兵們隔離了開來，單憑這一點，我們便知道來對了地方，與此同時，馬特維也加快了步伐。

剛剛還喧囂無比的營地，在我們跨過營門的一刻起便漸漸安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都看向了馬特維，這個浴血而來的“龐然大物”滿臉殺意，看起來簡直像就是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

一行人在無數人的目送中直奔那處被隔離開的帳篷，原本想要阻攔的憲兵在狠咽了口唾沫後還是沒有鼓足勇氣開口，蠕動了數下喉結便讓出了通路。

石川一把掀開了簾子，帳篷內原本還有說有笑的一群人在看到我們後全部都愣住了，直到馬特維將尤拔那早已僵住了的屍體平穩地放到椅子上，處長才強做關切地站起了身。

“你們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尤拔……尤拔怎麼了這是？”處長探著頭問道。

“讓你們失望了！”主人邊說邊一把將其推開。

長毛與幾個軍官趕忙起身攙扶住了踉蹌的處長，並大聲呼喚著門外的憲兵，不過坐在裡邊的門德斯卻陰沉著臉，始終不發一言。

而這時，馬特維已經從尤拔的身後將那支長刀抽了出來，瓦爾加見其面色不善，伸手驚呼道：“發生什麼了？馬特維，你先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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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對她視若珍寶的馬特維這次卻並未理會，拖著刀便直奔門德斯而去，整個帳篷內的氣氛瞬間凝滯，只能聽到刀尖與地面的摩擦聲。

就在兩個人相距不到兩米的時候，門德斯動了，他第一次抬起了眼皮，並順勢舉起了手槍，然後直直地瞄向了馬特維地額頭，瞬間，一抹笑意也浮現在了他的臉頰之上。

“你們是想造……”

“咔嚓！……”

本以為馬特維會停下來的門德斯瞬間連同他身下的椅子一起被劈成了兩半，鮮血應聲激射而出，將每個人都淹沒於其中。

這一幕將處長震驚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長毛、瓦爾加及其他人也是不知所措，驚恐地微張著嘴看向了我們，直到這時，無數憲兵才擎著槍一擁而入。

主人不慌不忙地將處長從地上提了起來，瞥了眼那群一臉迷茫的憲兵輕聲道：“讓開，不然我殺了他。”

也許是主人此話說的過於平淡，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半晌都沒有人動一下，而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長毛和瓦爾加也開始嘗試起了與我們溝通，一再講述著大道理，並時不時地提醒下殺死處長的後果。

由於沒人吭聲，這似乎讓戰戰兢兢的處長誤以為我們是在做著思想鬥爭，他顫巍巍地勸說道：“你們……您們這麼做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如今大敵當前，擅殺指揮官，這可是助敵啊……”

主人緩緩向其看了過去，一雙血紅的眼睛直盯得對方別過頭去才怒喊道：“你們就他麼是最大的敵人！……我！說！讓開！不然我殺了他！……”

主人說罷，石川一抬手就割掉了處長的右耳，而直到那群憲兵緩緩地散開許久，處長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並鬼哭狼嚎地大叫“我的耳朵！……”

馬特維重新背起了尤拔的屍體，與來時一樣，我們又是在無數人的注目中向營外走去，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這次他們所有人都擎著槍，而主人手裡，則多出了一個哭嚎著的處長。

一出營門，我們就近登上了一輛破破爛爛的卡車，還未行出百米，主人便一腳將處長從車上踹了下去，伴隨著那肥碩的身體迎合著慣性翻滾而去，一陣陣槍聲也於身後傳來。

主人將油門一踩到底，在甩掉了追兵後，我們擇一風景優美之處埋葬了尤拔的屍體，而那把長刀則成了天然的墓碑，將他那充滿傳奇的精彩一生全部於此凝聚。

沒有時間做過多的祭奠，為了趕在訊息傳出前接走暴風女和小孩兒，我們一刻不停地又上了路，一路上所過之處，那些黑衫軍的戰士仍在與總署衛隊的士兵有說有笑，我猜不透當尤拔的死訊傳出後究竟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當我們趕到總指揮部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但我們還是忐忑於事情敗漏，那些迎面朝我們打著招呼的傢伙，每個人都無暇理會，直到我們看暴風女仍安詳地熟睡著的那一刻，才由衷地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還未等我們來得及將其喚醒，猛虎玫瑰的老太太卻抱著臉盆大的肥貓突兀地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你們回來了，我等了好久了……”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