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思哲睜開了眼睛。他從床上坐起，在他身邊睡著的，是他年幼的妹妹。她閉著眼睛，安然地享受著自己的夢。

床邊的地上，睡的是他的母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母親就一直把床讓出來給思哲和妹妹睡。思哲輕輕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打工的時間是早上八點，他要先把早飯做好。

走下床，思哲走到母親的床前，母親和妹妹長得很像，這愈發可以讓思哲更加直觀地感覺到母親的疲憊與憔悴。思哲打算著要不要用打工的錢給母親準備一份國慶節禮物，卻又不知道今天晚上母親又會到幾點才回來。

走到廚房，思哲摸了一下冰箱的外壁，冰箱的外壁熱的發燙。他開啟冰箱，冰箱裡有不蔬菜，這都是思哲準備的，準備吃一個長假的蔬菜。經驗告訴思哲，國慶期間的菜會比平時貴。

他翻著冰箱，昨天的早飯應該有剩。如果燒一點泡飯留下。等母親起床工作，也許就不會來不及吃早飯了。

他把飯倒到鍋裡，倒入水放他在煤氣灶上燒。飯很少，自己如果吃了妹妹和母親也許就不夠吃了。想到這裡，思哲感到有些頭暈。

也許是太累了吧，他扶著牆緩了一下。真是難以想象爸爸剛離開家的時候母親是怎麼一邊打工一邊給自己提供飯食的。想到這裡，思哲又直起了身。

看一下牆頭的鍾，思哲關掉了煤氣，他用勺子舀了一勺鍋裡的米湯，喝了下去然後拿起了包跑出了家門。

“喔！來了啊！“飯店裡，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招呼著氣喘吁吁的思哲，他從櫃檯下去拿出一個塑料袋向思哲遞過去。“哎！接著。“

思哲接住男人遞過來的塑料袋，他一看，塑料袋裡裝了一個茶葉蛋和兩個饅頭，分開裝的。

“快點吃，到到更衣室換衣服，邊換邊吃。你肯定沒吃早飯吧！國慶節的人多，一會兒人多了，忙起來了。你餓著肚子可幹不了活。“

聽到大哥的這番話，思哲頓時感覺熱淚盈眶。“謝謝哥！“大哥沒有回話，而是轉身繼續去做準備。思哲走到更衣室換好衣服。

國慶長假的第一天，人流量肯定不一樣。大哥的店所在的這個商業區，就在一所學校邊上，但這樣也救不了這個地方的收入。現在也就靠著飲食業才能維持下來。國慶節人多幫手少，今天個思哲一起上中班的人還有一個染了頭髮的小哥。

思哲認識他，他也是隔壁學校的人，同時是大哥的關照物件之一。這個人很不靠譜，他家境不錯，自己卻不稀罕走中上流社會，在學校裡做些不上道的事情。之前趙松被恐嚇，思哲估摸也是他幹的。

不過在大哥店裡打工他可不敢遲到。在遲到前一分鐘他在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口。

果然，到了飯點人流量大增。雖然稱不上十分的忙，但也容不得思哲開小差。直到過了午高峰，員工才能得到一點閒暇的時刻。

“嘶——哈——。”點起一根煙，染髮的員工坐在店裡的椅子上吸了起來。

“別在我店裡抽菸，一天到晚叼著根菸以為自己很牛x是不是。這些東西吸的全是你的命。”大哥一把搶過了他手裡還沒來的及點燃的煙丟到了垃圾桶裡，“給我趁癮子大了之前戒了！聽到沒有！”

“誒……好。”黃毛低下了頭，即使平時多麼囂張，在大哥面前也沒法蹦躂。看著他的樣子思哲暗自搖了搖頭。

“這麼說來上次思哲你和我說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也感覺到有些發閒的大哥問。

“他啊這麼說呢……總感覺……現在一直都在躲我。那一次之後就變得尷尬了。放學以後因為要打工我也不怎麼有時間和他交流了……“

“是嗎……“大哥以有些惋惜的口氣說到。

“唉！不行就算了！看那個傢伙的樣子難受，不要影響了食慾……“

“閉嘴！“思哲正準備發飆，大哥卻先喝住了黃毛。“你要不喜歡他，你可以不和他一起排班。你就這張破嘴停不下來”

聽到大哥這麼說，黃毛縮了一下。看的出來，他還是很怕的。

思哲看著他的臉，想到之前趙松和自己談話的樣子，他就生氣。但他想不出處理方法，他自然不會在大哥面前告狀，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說白了，他還是不會替別人出頭，他沒有這個勇氣，即使在別人面前說的自己是多麼厲害。

雖然自己獲得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但還是會害怕。如果碰到狠角色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他根本不敢想。

“話說，……大哥……北街的……“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先挑事被教訓了還來找我，都不嫌丟臉！“

“沒……沒挑事……“

“淨瞎說，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又是北街的事情。思哲聽著兩人的談話。所謂北街的“那個傢伙“思哲已經聽過許多遍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能這個傢伙三番五次地找大哥去教訓他。思哲不經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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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我錯了，哥！“看著這個平時趾高氣昂的傢伙這樣道歉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味。思哲一邊思考著送母親的禮物一邊看著這兩人的互動。

衣服？買不起……髮夾？左思右想，他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東西。或許那這些錢補貼家用才是最靠譜的。

“哎！思哲！你有女票嗎？“就在這時，黃毛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沒有“

“那正好，我認識一個女的上次向我問起你好像對你有意思。“

“什……“思哲一下子陷入了混亂，他從來沒有想到能夠得到女生的歡迎什麼的。他感覺胸口躁動了一下。在中專機電這種專業裡呆了兩年，他這幾年幾乎連妹子都沒有見過了。

她是誰？

她是什麼樣的？

種種問題如同氣球一般一瞬間竄入在他的腦海，佔據他的大腦。讓他思考不能。

“別急嘛——她想要明天和你去逛街……你有時間的吧……“

氣球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