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一如黑白而又不再黑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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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外面回來,緋現在正坐在祠堂裡,這裡是白鬼院本家的宅邸,諾大的宅院裡住著20個人,其中18個是女傭,還有一個是緋面前這個一臉憔悴而又富有知性美的成熟女性——緋的母親,當代白鬼院家家主,白鬼院繼。

“緋,怎麼樣?外面的世界。”嘴巴上問著,但她的目光仍停留在桌上的卷宗上。

“美麗而富有生機,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下次要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我先去休息了媽媽。”緋轉身準備離開,而正當這時。

“等等。”

難道泠的事被發現了?心跳開始加速,緋明白自己騙不過媽媽,但這是和泠的約定,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哪怕是冒險瞞著媽媽,也一定要遵守約定。

“緋。”

“是,媽媽。”

“再過一個月,你就6歲了。到時候會有一個法禮來檢驗你是否有資格學習魔法。雖說不用擔心,我的女兒一定天賦異稟,但也還是下去準備一下,別忘了時間,丟了分寸。”

“知道了,媽媽。”

“我還有工作要做,下去休息吧,緋。”

“再見,媽媽。”

離開前緋回望了一眼那個始終伏在燈下的身影,媽媽那緊皺的眉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緋也深知白鬼院家家系龐大,爸爸早年病逝,身為本家家主的媽媽被龐雜的家事所困擾也是無可厚非。但緋依舊希望媽媽也能像那些書中的媽媽那樣多陪陪自己,而不是一群對自己敬畏參半的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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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門外傳來女傭人輕聲的問候:“小姐,今天玩累了吧,讓我來伺候您入浴吧。”

“待會兒吧。”

“是,小姐。”

儘管門外一定有傭人在,緋總是一個人待著,因為她知道,這些傭人不是真心關心自己。緋從門外時不時漏進來了女傭的談話中大體知道。自己和白鬼院家的初代家主長得一模一樣,被認為是初代家主轉世,所以沿襲她白鬼院緋的名字。是的,無論是傭人的關心也好,畏懼也罷,都是對那位初代家主的,而自己不過是個長得完全一樣的替身罷了。為了保護緋不受傷,她到今天之前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大宅子。她只能從這個美輪美奐的大房子裡,看著外面的世界,一如黑白的世界。

今天的她也是以嘗試一下的心情離開大宅子的,然而外面的世界一度令她失望,女傭跟著,什麼都不讓碰,什麼都不讓玩,這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觀察世界罷了。所以她逃了,逃離了傭人的監視。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在一個偏遠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個大大方方的石頭,她從沒見過那麼大的石頭,於是繞著大石頭走一會兒,她找到了石頭上的小洞,在那時,她邂逅了命運,她看到了比外面的更為燦爛的世界。那個和自己一樣的男孩子,充滿謎團卻無比親切。

現在的緋滿腦子裡都是那個叫做泠的男孩子,為什麼他會住在那個大石頭裡?為什麼他的家人沒和他住在一起?為什麼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

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嘴角上揚。

“為什麼明天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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