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奈從那袋裝滿欺詐水晶的袋子裡拿出一塊石板，巴掌大小，上面刻了許多細密的符文的紋飾，隱約可見正在消逝的紫光。屠奈把它小心地收在身上，刻一個這樣的簡易召喚陣要耗費很長時間。

“你想要什麼？”酋長問道，他不認為只要自己求饒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外星人就會放過他，所以必須付出某些代價來買自己的命，這一點他還是能拎得清的。

心象視野中顯示出這個傢伙的恐懼與服從，當然還有希望，屠奈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慫了，你都不掙扎一下的嗎？

大致能猜到他是在求饒，於是屠奈就用手指了指那些倒在地上的野獸，意思是你拿這個來換你的命，酋長明白的很快，但他表示自己必須要想族裡的人發信號才能讓他們把家畜運過來，於是向屠奈比劃了半天，然後很謹慎地慢慢向營地的方向走去，意圖是帶路，屠奈表示理解，他伸手往他們營地的方向一指，在向這邊的地下一指，意思是趕緊去，把東西給我帶回來。

屠奈沒說他不準跑，但酋長就是他娘的不敢，他只是灰溜溜地跑回去，準備帶上族人趕著牲畜交給屠奈，等他一回營地……

“族長，您終於回來了，其他人呢？”族裡的長者前來迎接，但他沒有看到族長的親衛隊，按理說親衛隊是絕對不會離開族長身邊的，還有族長身上的灰塵和傷痕……

“我回來了，聖山……怎麼了？”他看見了，本應只有長者和自己能夠涉足的聖山，族群傳承和精神的象徵，本應平整的山腳下有很多碎石，這些碎石都來自於山體的零散缺口，其中的聖石裸露出來，一些族人正在盡力回收，最恐怖的是山頂，直接就是一個深刻的下陷口，山峰被挖去，山體的內部像天裸露著，就像是被砍掉頭顱卻仍立著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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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怪物，來自天上，把鋼鐵做成的雲覆蓋在聖山上，怪物把守著他們的雲不讓我們接近，勇士們不在，只有一些勇敢地年輕農夫與他們戰鬥，傷亡慘重。”長者說著，趴伏在了地上，這應該是某種禮節，用於表示認罪。

“不，這怎麼可能？”難道說……酋長又想起了那個人，他跟來到營地，降下鋼鐵之雲毀壞聖山的怪物是一夥的嗎？這就不排除他調虎離山的可能了，那麼，他要的牲畜……

“除了聖山，還有什麼損失沒有？”

“牲畜，我們的農手還有行獸都被擄走了許多，老朽無能，族長，請您……降下責罰。”長者還伏在地上，這又有什麼用呢？對抗的是來自世界之外的怪物，光憑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不可能的。

“還剩下多少，我們還有多少牲畜，能渡過下一個夜冬嗎？”

“只有原來的三成，也許可以，也許不行，要優先保證您的族親的配給嗎？”

“只有三成了嗎……”酋長的腦子裡一時就只有這一個念頭，他的部族原本是很富足的，擁有著廣袤的土地，興旺的畜群和帶給族人安寧的聖山，但現在……為什麼，就因為你能夠隨意屠戮我的族人嗎？

“族長，還有其他的勇士呢？他們沒有回來嗎？”

“他們應該在我之後，要等上一段時間。”酋長想到這裡時，又是一陣羞愧，如果不是自己先回來想要拿到那袋寶石，事情也許不會變成那樣，誰會想到那個小袋子你居然藏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人？

“老朽一直在為族長和勇士們擔心，能夠平安歸來是再好不過的了，現在還請族長立刻……”

“給我牽一匹最快的行獸過來！”酋長突然說道，他自己的行獸已經被屠奈砍斷了一條腿。

“還有什麼事情嗎？”長者活了很久了，一瞬間就聽出了組長語氣中的驚惶，如果實在平日，想必會委婉地提醒他要鎮定，但今天不一樣，彌天的災禍已經降臨過一次了，為什麼族長現在會這樣？難道那禍事還沒完嗎？

酋長誇上一匹不那麼迅捷的坐騎，驅使著它在山地上疾馳，神明啊，請您降下恩賜，不要讓我的勇士們遇見那個惡魔！

不知過了多久，酋長看見了前方的人群，就是自己的勇士們，他們結成緊密的方隊，與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對峙，酋長看見已經有人倒下了，所幸並不是很多，這樣的話還有希望……

“停下，不要攻擊這他。”酋長喊著，站在自己哪一方的佇列前，想著一定要給自己一點勇氣，絕對不能失了方寸。

“為什麼，酋長，這個怪物在……在吞食我們的同胞！”為首的一名勇士慌張地像他的族長彙報，他看見了同胞被肢解的身體，還有燃著的火，那個面目醜陋的怪物正在貪婪地吞噬自己的族人！

“什麼……他，你先等一下，我們不能小看他，也不要激怒他，我要先跟他交涉。”酋長開始恐懼，這種恐懼也許可以稱之為“食用恐懼”，害怕食物鏈的上層，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就像獵物對於天敵的恐懼，因為食物是消耗品，捕食者對食物的需求永無止境，因此殺戮也永無止境，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死，不過是分個先後而已。

“這種敵人沒有任何交涉的可能。”酋長這樣想道。

屠奈的身邊還插著幾根投槍，這些低能種族的攻擊根本沒可能擊中他，不過……他們的肉的確十分美味，甚至比那些牲畜還好吃，怎麼說呢？就像牛肉，還是那種頂級的，紅色的肌肉上點綴著雪花脂肪的牛肉，口感真是令人上癮還有這個真菌狀的耳朵，看著噁心，吃起來的口感還真的很接近木耳，只不過比木耳更滋潤一點，有一些美味的油脂，在火上烤一下就能直接吃了，也許這就是寄生在他們身上的真菌，那是不是可以帶回去一點試一下人工培養？

“我說，沒帶食材回來？”屠奈用中文像面前的百來號吼道，他知道沒人回應，反正這群傢伙也聽不懂，嗯，你們看，你們也是食材對吧，既然你們的族長沒有帶來足夠的食物，你們的坐騎……還有你們也是能吃的對嗎？低能種族能有這樣的的價值也不錯了。

“族長，他有活動了，他手上拿著什麼東西？是不是武器？”事實證明這位勇士的戰略直覺還是很明銳的，屠奈的確拿出了一把AK—47這是最合適的武器，輸出的時候既能保證安全又能最大限度的保留食材的完整度，他的虛空倉儲裡倒是有九頭蛇的能量機炮，但那種東西會把一條線上的敵人全部燒成灰，就沒有食材了不是嗎？

“族長，請求衝鋒，對方只有一個人，我們一定能擊敗這個怪物！”一名勇士向族長請纓，他心中的不詳感愈發強烈，知道要是不做點什麼就遲了，所以哪怕第一個衝上去也沒關係，一定要阻止他！

“先別動，你們……都先別動，我一個人過去。”酋長說。

然後他下了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