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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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城,桃源商業大城之一,位處貫穿桃源的兩條江流的交叉口,交通便利,是東西南北貨物貿易的中樞點及最大的中轉站。採春城位於其西北方向,源城位於其正南方向的江對岸,通往紅塵的出口——不通山則在其東偏南方向。

不通山高到無極,因此,桃源整個的地勢也是東高西低,江水向西流。

兩條長江各以曾經的兩位無敵者為名,一條名為“白衣仙”,一條名為“黑紗客”。

白衣仙自桃源極北之地流出,然後流往極東地帶,再一個轉折流向桃源中心的源城,淌過了中心地帶後,急速南下,然後是著名的“羊腸七折”——一段有七個轉折的江路,這之後便直往西南方向,到達桃源西南方的盡頭,天海崖。

“以雲天為海”,這便是天海崖的名字由來。據史書記載,桃源西南方曾是一片汪洋大海,但在某日,紅塵人乘舟渡海而來,甚至帶了訊息回紅塵,引發了山口戰役後的第二次桃源與紅塵的征戰——天海戰役。那次大戰,便是在白衣仙成名不久後爆發的。白衣仙先是發覺敵人入侵,為了阻擋紅塵進入內陸擴大戰線,獨自一人守在那一段足足有一千裡長的海岸線上,一人獨戰紅塵的人山人海,硬生生把紅塵一方擋在了海上,沒有一人上岸。上岸的,都是屍體。

白衣仙以此堪稱傳奇的一戰樹立了不世威望,無人知曉白衣仙是如何守住如此長的戰線。這同山口戰役截然不同,山口戰役有地勢,一夫當關便可萬夫莫開。但天海戰役那一千裡長的海岸線,對當時的桃源而言就是一場浩劫。

後來,當時的桃源主終於號召並率領全境的高手趕來,白衣仙便退至後方養傷,同時找了桃源三大家——檀、緣、沫三家,一起來商量對策。

然而,桃源地小,武者數量不敵紅塵,戰線太長,消耗太大,不過半年便出現了頹勢,終是讓敵人上了岸。

這時,白衣仙終於依據三大家的財力物力,製出了桃源第一件戰爭用大型空間法器——天海風暴眼。

白衣仙回到前線,先是大開神威大殺四方,活生生把已經上岸的紅塵一方又嚇退到海上。然後白衣仙祭出天海風暴眼,風暴眼直衝天際,法器發威,將下方的無垠汪洋盡數吸附到空中令其浮空又墜落,被重如山的水流送上天空後掉下來的紅塵大軍瞬間覆滅。天海風暴眼不斷蒸騰海水以維持自身運轉,水汽聚集於原本海洋所在的位置,變為一片雲海,就有了天海倒置的絕景。

紅塵一方少有高手在天海倒置中活了下來,但白衣仙根本不給他們回去報信的機會,一一殺了個乾淨。

海岸線原本是順滑連線海底,白衣仙擔心還是有人借這段路潛進紅塵,索性將這一千裡長的陡坡打碎,終於變成了現在天海崖的模樣。

於是,這條通往天海崖的長江被改名為“白衣仙”,以此來紀念那位絕世高手的不朽功績。

至於另一條長江,則是此前墨玄途徑過的黑紗客了,自北直通東南的不通山,與白衣仙在源城與墨城之間縱橫相交。

現在,墨玄兩人乘坐的馬車正沿著黑紗客一路風塵僕僕而來,眼前,一座由黑色巨石築成的巨城頂天而立,當她們到了城門,下車檢查時,小丫頭站在城牆下抬頭望去,一眼望不到牆的頂端。

漆黑的龐大城牆下,一名白髮的小人兒呆呆地抬頭望。

後來墨紫喚她名都沒有反應,墨紫只好直接把丫頭抱起來進車去,墨玄才哇的一聲跟墨紫傾訴自己的驚訝。

墨紫也只是笑著靜靜傾聽,小女孩剛從山裡出來,沒見過世面正常,要知道就算是採春城,也不過墨城的四分之一的大小,更不用說城牆的建設了。

馬車緩緩而入,城內的各種叫賣吆喝聲立馬如浪潮般湧進車裡來,墨玄好奇地掀開簾子往外瞧去,見到了數不清的人,數不清的店,數不清的樓。

這裡是桃源最大的商業中轉站,那形形色色的事物自然不少,墨玄剛還盯著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紅衣小姑娘,後來又瞧見一頭大鳥在頭上飛過,一個紫衣少年從天而降,整了整衣衫,便往一棟裝修華麗的紅色閣樓走去,一名美麗女子當即迎了上去,兩人有聲有笑地往裡走去。路邊還有掛著一幅“不猜”字畫的算命先生擺桌而坐,有人坐下,便和人聊,聊得風生水起,那客人也是笑容滿面,高興了,就留下一錠銀子,不高興,那老者也不急,慢慢說,總能把人說得笑了。

墨玄當即跟墨紫說要下車看看,墨紫則把她安撫下來,說是待會進了墨家再找人帶她出來玩。

墨玄只好耐著好奇等著,後來還在怪這馬車怎麼這麼慢,抱怨剛落,這馬車就停了,她興沖沖地下了車,卻發現那匹馬竟然頗為得意地看了自己一眼,惹得墨玄各種疑惑。

墨家府邸位於墨城的東南角,這裡人少清淨,商人是不給在這裡擺攤的,至於要辦其他事務,則需移步到城中心的城主府,這裡是墨家所在地,是私人地帶。

墨府的大門並不誇張,可以說是極其平常的普通人家的大門。大門邊上有侍衛守著,墨紫上前亮了一下墨字牌,便牽著墨玄走了進去。路上吩咐下人傳話通報,進了正廳坐下,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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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管家來了,說家主正養傷,不便見人,說有什麼書信訊息可以由他轉交,墨紫便讓墨玄把書信交給管家,然後讓管家先給墨玄找個地方休息,她則先走進內院。

管家是個年約半百的男子,著一身墨綠色單衣,伸出手去輕輕地牽起墨玄的小手,一邊帶她到處走走一邊溫柔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墨玄還是有些怕生,有些緊張地回道:“我叫墨玄!”

管家忽然挑起眉,隨後笑著點點頭,輕聲道:“我叫墨柯,是這裡的管家,你管我叫柯伯伯就好,要是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墨玄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眨眨眼問道:“柯伯伯,那封信什麼時候才到啊?”

管家微微一笑,輕摸墨玄的腦袋,安撫道:“那得看家主什麼時候出關咧,他不出關我們也沒辦法。”

聽到這,墨玄當即苦了臉,癟起嘴說道:“啊……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管家呵呵一笑,帶她去到一間房,替她把東西整理好,便對她說道:“你且先在這兒住下吧,有訊息我會來跟你說,也不需有什麼顧慮,把這當家就好。”

墨玄點點頭,坐在床上搖著小腳丫,悶悶不樂地自言自語。

“這間房比我家還大呢……”

當夜幕降臨,墨紫推開房門端著飯菜走了進來,招呼墨玄來吃飯。

墨玄乖乖走了過去吃飯,但吃進嘴裡的米卻是苦的。

墨紫見墨玄苦著張臉,無奈一嘆,問她:“想家了?”

墨玄點點頭,默默嚼著米飯。

墨紫把碗放下,去到墨玄身邊把她抱進懷裡,也不知該怎麼跟她說,關於那封信的內容。

墨紫有些心疼地輕聲問:“你娘讓你出來的時候,是怎麼跟你說的?”

一提到自己的母親,墨玄莫名地哽咽起來,眼淚說掉就掉,先是伸手拭去淚水,吸了幾口鼻涕,才難過道:“她讓我出來把信送到墨家,就沒有說什麼了。”

墨紫一聽,心中的無奈更甚,“她沒讓你找爹爹相認?”

“爹爹……”講到這個詞,哪怕墨紫一路上都在說往事,墨玄還是感到很強烈的排斥感,“不熟……不知道。不知道要不要……”

墨紫滿臉苦澀,輕輕抱著她,安慰說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屋外不遠處,在清冷的月下,一名男子坐在房頂之上,看著屋內的兩人,獨自飲酒,手上是一封信。

這封信經過了特殊處理,表面上雖是家常的問候,但若是沾上酒,原本的字跡會全部消失,現出其隱藏的字元。

藏有話的信有兩張,第一張是給墨玄的,第二張被隱藏的話只有一句。

“若是有了那一天,讓玄兒自己選,也不許幫她,”

每每看到這句話,男子的表情便變得苦澀不堪,一邊嘆孩子她娘狠心,一邊嘆自己不能接觸女兒,只能這樣遠遠遙望。

他和孩子的娘約好了,有些事,讓女兒自己面對。

讓那個才六歲的孩子自己面對。

但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此中緣由,道不完。

男子自嘲一笑,又猛灌一口酒,喝乾了,便將酒壺扔向天上,一陣風吹過,就把酒壺如風沙般吹散了。

女兒離他那麼近,但距離相認卻那麼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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